老被人张望着瞧,常小庆觉得很不自在。
“二叔,咱俩走一块,是不是有些过于注目了,要不,分开走吧。”
李得根挑眉,“以前也没这样过呀?”
再看了看常小庆的样貌后,他明白了。
以前常小庆是黑块样,打扮比乞丐还破烂风,现在白面俊生的,一身干净的浅蓝长衣,衬托得身长挺拔,一笑春风生,好一个惬意潇洒的少年郎。
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是忌讳的,可看常小庆眼神,是欣赏的。
好吧,他看懂了这些人的眼神了,此时的他,在常小庆身旁,跟个打手保镖没啥区别。
“你一个人行不行的呀?”
李得根有些不放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赵板凳,他可不能再丢一个常小庆了。
“二叔,瞧您这话,我啥时候丢过呀。”
李得根觑了一眼,“有,九年前的难民村,还要我再提醒你吗?”
“那会小,头一回下山,不算、不算。”
“咱分头行动,我去买好吃的,你去给二婶买首饰,咱就在哪个聚香酒楼落脚,晚上有灯市,咱明早再出城。”
都被常小庆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李得根让他戴好身上的香囊,这样也好找他。
俩人各走各的,一个人后,便自由行动了。
常小庆撒开腿的走街串巷,活像几百年没逛过街似的。
可不,要按年距离,可能不止几百年了。
常小庆先是去人多热络的摊子,喝上有名的羊肉咕噜面汤。
民间有“伏羊一碗汤,不用神医开药方”的说法。
这个大热天,还吃羊肉,是以热制热,排汗排毒,将冬春之毒和湿气驱除出体外,正是“冬病夏治”的好时候。
平常百姓,大多是寒湿体质,三伏天喝一碗羊汤,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
常小庆自然不能错过。
村里没有养羊的,他们山脚下的人家,日子过的紧张,都没有人家养羊。
这回走了这么远来到贸易兴旺的南镇,肯定得扛两头小羊回去才行。
“大叔,给我来碗大份的。”
因为摊子招牌上,写明了要先付银钱才下面。
常小庆数出十五个铜板给正要给下面的摊主。
一个小哥跑了过来,收下铜钱。
下的面是白面,老百姓都省着吃的,跟银钱一样珍贵。
不乏有人想吃霸王餐,想来这摊主有点关系,不然这么好的生意,肯定有眼红闹事的。
那小哥对差点摊主喊道,
“爹,整碗大份的给这位小哥。”
充当跑腿又收钱的,是下面大叔的儿子。
高高大大的,身上玄衣不俗,腰间别着一把佩剑,原来是个差人。
常小庆只打量了两眼就没再多看了,在外别盯着人看,不然对方不爽,直接就上来一拳头。
刚换班就来帮忙的周经威,眼皮下顶着青黑的眼圈,眼圈发红,明明很困倦,却还是精神奕奕地招呼着客人。
“小兄弟,要不要来点小菜、喝酒不?”
周经威见常小庆找了个角落坐下,便上前询问。
“不喝酒,小菜来一些。”
周经威回了句,“好嘞~”
转身便是不经意的轻笑狡黠,没一会以,便端了个大托木盘。
先是放下一碟比脸还大的羊肉夹馍,一碟炸豆子、一碟凉拌羊肉干、一碟凉拌羊肉烤串、一碟凉拌杂菜丝,份量惊人。
摊子上的食客,都瞪大眼不敢议论。
宰的就是外来户,本地人都知道,来周家的摊子吃羊肉疙瘩汤正宗,其他的不行,肉切得太薄,菜切得太丝,碟子大大的,实际份量比别家少了一半,要夹一大茬才有别人一块的满足感,不实惠,得去别处吃才行。
常小庆一看这桌子的阵仗,哪还能不明白,这人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不是自己的地盘,得以静制动,常小庆道了句谢谢,就吸食那超大份的羊肉疙瘩汤。
汤很鲜,没有膻味,还回甘,常小庆一吃便知,他家往汤里放了余甘干果熬汤了。
羊肉软烂不柴,一点都不费牙口。
常小庆吃得极香,还很忘我。
一边吃一边自说自答。
“哇~,这金黄汤绝了、绝了,一点都不膻,羊肉也好吃,这疙瘩面好入味,……”
揉面的大婶笑呵呵的,这可是她揉的面。
下疙瘩面的大叔也是乐出一脸褶皱,他下的疙瘩面,就没人不夸好吃的。
吸溜、吸溜的,常小庆下肚了半碗疙瘩面汤,才夹其他东西吃。
羊肉干切得超薄,夹起来看,透光的那种。
吃一片不得劲,没啥嚼头。
看着份量很大,常小庆一筷子下去,却能夹到三分一的超薄羊肉干。
周经威在边上等着他吃完了好收钱,但他看这小哥好像几年没吃好东西的样子。
看着瘦高个的,没想到这么能吃。
只吃了三分饱,常小庆拿出一块小碎银,周经威掂量两下,摇摇头,“小兄弟,盛惠五十两银钱。”
其他食客听了,倒抽一口凉气。
五十两银钱,能买回一半头小羊了。
常小庆心里咯噔一下,五十两他有,可他不傻呀,凭什么给五十两,向来只有他薅羊毛的份,枉想他让吃亏。
表现出一番傻楞样,惊呼,“啊?这么贵呀?我没带够钱,能不能喊我二叔来付呀。”
对付这种人,好办,以暴制暴,当他没人是不是。
周经威心里呵呵,来得好,双头羊,今天赚大发了。
别看李得根大老粗一个,挑媳妇用的东西,可磨蹭了,在首饰铺里一呆就是大半天,掌柜怕他这大块头一个不高兴,把店里砸,招来几个打手,在店里候着。
可外人打眼看来,那些里外站立的打手,以为是李得根的手下。
掌柜已经给出店的好货,奈何李得根看不上,十分地挑剔,关键是还说得有条有理的,掌柜觉得招架不住,便惊动了东家。
谁知,东家一见到李得根,特别激动,笑眼相迎,一个劲地喊东家、东家的,很是巴结。
自己东家喊了别人东家,可把老掌柜吓得不轻。
这是大东家来考察人了,他后面什么都回答不上来,那东家不得让他滚蛋,天哪~
李得根也没想到,自己多年前的无心之举,成了一个人才。
几年前的赌石大会,这谢广腾的家境已到衰败之地,他父亲就命他去赌石大会碰碰运气,要么识得贵人扶持,要么赌石翻身。
从来只听说过,连父亲都不曾去过的赌石大会,谢广腾很是没把握。
来的都是隐富巨豪,还有富贵人家。
谢广腾那会才及冠之年,初出茅庐,站在这些大人物后面,如蝼蚁般渺小,稍有不慎,就恐得罪到人,根本不敢有所表现。
李得根是听说有个赌石会,里面珍宝奇多,他想买块玉石当枕头。
一进去就见几个打手要将谢广腾被人撵着走,说他没钱还好意思来赌石大会。
谢广腾也是没想到呀,进这大会的门票,就已经很吃力的,身上只剩下两百两银票,这可是最后家当。
没想到,进去后,还要买座位,一个座位就要三百两,还要给小费一百两,还有茶水费五百两。
谢广腾拿不出,就被轰了出来。
难怪原料便宜,原来是全贵在服务上面。
李得根要进去之时,看那些打手轰人就算了,还给人吃拳头,这就过份了,加上这谢广腾与自己儿子差不多高大,脸型肖像,便出手拦住。
那些打手不敢对李得根造次,李得根在外的身份,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穿心阁东局分舵的二堂主,这东局可是四个局里,最有钱的、消息情报最牛的主分舵,根本不差钱。
而且,穿心阁出了名的护犊子,谁敢欺压重伤穿心阁的人,拼尽全力,也要灭了对方全族。
周经威被赶出来后,也没走,他没忘记,赌石错过,可贵人不能错过。
他一直在等着李得根出来。
大晚上的,李得根身后的人,推了一车石料出来,大部分都是送的。
看谢广腾被夜风吹得直打喷嚏,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左右太多了拿回去也累赘,便挑了几块自己喜欢的,全甩给他,还给了一沓票子,让他为穿心阁服务,只要不招摇撞骗,毁阁里的名声,只要穿心阁,便保他全族平安。
还给谢广腾画了很多大饼,生意做大做强,遍布全国,网集各国情报,情报在手,财源天降。
正好,李得根这二堂主也不能不作为些,发展下线,是骡子是马,全都出来溜溜,让他们内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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