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现身,唯一站着的四象尊使阴姬退到他身后,祭司是楼兰的驸马,这些年他在楼兰果然也经营的很好,楼兰民众对他的信服不亚于对那位圣子。
对此,秦落衣深知接下来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唇舌之战,率先发起了进攻,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祭司大人,怎么却让我,有些失望呢?”
对面那人冷笑一声,道:“秦婧姝,你可知,你是在谁的地盘?”
“楼兰嘛,是你的天下,我知道,不过…”她抬起眸,话锋一转,幽幽笑问:“你敢杀我么?”
“为何不敢?”
“你当然不敢!”她底气十足,也自然而然悠闲起来,慢慢道:“你楼兰大军联合魔教逼至岳阳关外,可迄今为止,却还未进攻,我猜呢,你不是害怕,你只是在等一个完美的机会…”
“就比如说…凤囚凰!”
黑袍掩盖下,祭司嘴角抽动,手也不自觉地紧握着,这个一直打乱他计划的人,这盘棋中不可控制的变数,他实在太恨了!
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气息,他试探的问:“这么说,你知道凤囚凰在哪?”
对此,秦落衣却只是轻笑:“我的剑,终归,是要回到我手里的。”
“你的剑?”他嘲笑一声,“秦婧姝,你已经输了四次,你真以为,你还有赢的机会?”
“我自然有,”她亦死死盯着眼前之人,不知为何,她却有些感性的想起了心中的猜忌,带着试探的气息,道:“我师父李华泉,他告诉我,天地不公,那便要与天争。”
她一边说着,也迫切的想要从他黑袍之下看出点端倪来,可那人此时却无言,沉默在原地。
良久,祭司再度开口,语气竟也不再剑拔弩张,缓和些许,道:“很遗憾…我也是,在与天争!”
手一挥,杀令下,周围人一涌而上,在地下的萧裴煜感到自己快要挣脱那股压力时,腰间的水龙吟却开始不止的震动,台上的秦落衣压根不管围上来的人群,顾自操控着御剑术,而当周围燃起一股无形的火种之气时,祭司也及时下令停止了进攻。
秦婧姝在感应凤囚凰?
周围燃起的火灵之气让祭司兴奋起来,照这样下去,秦婧姝就会带来凤囚凰!
他沉浸在喜悦中时,火种之气伴随着秦落衣无力的瘫倒戛然而止,萧裴煜腰间水龙吟的震动也在此刻停止。
祭司居高而下,望着脸色开始发白的秦落衣,果然,骨语花的毒,早已让当年一手唤来满城剑的琉璃仙子灰飞烟灭了。
但秦落衣至少证明一点,她如果还有一点力气,是可以唤来凤囚凰的。
祭司轻笑一声,事情变得简单起来,他下令道:“把她带走!”
“等一下!”秦落衣支撑着厚重的身体缓缓站起,而后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替你找来凤囚凰,但你也要满足我的条件。”
“你想让我退兵?”
她冷笑一声,道:“不敢妄想,我只要你,放了司空千尘。”
闻言,在一旁的司空千尘也无奈的叹着气,这又是何苦?
祭司瞥一眼司空千尘,他与秦婧姝的交情世上无人不知,但秦婧姝似乎还不明白,现如今的司空千尘,也已经不是琴仙了,既然如此,放过这样的司空千尘,又有什么威胁?
“好,”他应下这一要求,“待你替我找来凤囚凰之时,我自会放了司空千尘。”
“把他们都带走。”
至此,秦落衣终于松开了给萧裴煜的压力,也一样传音告诉他,要去找到谢青遥。
至于方才那股火种之气,根本不是因为凤囚凰,而是水龙吟,昨夜她匆匆瞥了一眼那剑,就发觉这剑的气息其实和凤囚凰很像,同样属于天火之气,只是萧家特有的内力让水龙吟还能散发出一股冰的气息。
连她都觉得像,那么十年都不曾见过凤囚凰的祭司,也断然分不清楚。
而她要铤而走险,除了要救司空千尘,还有一点,她要找到蓝铭熙。
千里之外的岳阳关,关外每日都有人来叫阵,关内一样有人步步紧逼,萧家军此刻已是锅上的蚂蚱,对外高挂免战牌,对内放任不理。
小兵来报:“将军,关内上将军又开始叫骂了,咱们困了他快五日了,真的不开城门吗?”
闻言,闻照眉头一皱,反问:“世子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世子说…不许给王军放行?”
“那看来世子说的不是人话。”
“啊?”看着闻照一脸平淡,小兵却十分惊慌。
“若世子说的是人话,你怎么听不懂?”
底下的小兵这才反应过来,连道几声是便匆忙退下,闻照望着远方,甚至还能看见敌军的大营,他也身心俱疲,不知还能抵挡多久。
被带走的秦落衣和司空千尘并没有被关在一处,司空千尘被阴姬押去了一个为这位琴仙精心打造的牢笼,而秦落衣,则是一处不太大的密室。
屋内陈设极简,只有一张床,她坐下后,支撑了一路的伪装也泄了力,黎念笙给她的这四成内力,还要用来压制体内的毒,她还能坚持多久?
她深吸一口气,十分清楚魔教虽然不会杀她,但她依旧没有什么喘息时间。
她捋着自己的思路,想着她说出李华泉这三个字时祭司的反应,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应?
但也不可避免她是不是心中的不安太强烈而一直往那个方向想。
……
一天过去,祭司独自站在月下,日里那一声师父,他知道秦婧姝在试探,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把秦婧姝押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却不想来人是宫凌悔,他便问:“宫家主的伤,都好了?”
“这不是多亏了有你。”话中浅浅透露着一丝轻视,祭司听出来这一点却也不恼,宫凌悔所有的底牌早已不是无殇冢,而是他身边的林摧残。
说来奇怪,十岁便能入幽皇境,他的奇骨,本该不亚于秦婧姝,却一直无法再突破一层,若说他的奇骨至此便无用,偏偏炼尸术无法完全控制他,似乎他还有保有一点自己的意识,哪怕炼作尸魁,阴姬也无法号令他,唯一能对林摧残发号施令的,只有宫凌悔。
祭司要牢牢抓紧林摧残这颗棋子,就必须把宫凌悔放在身边,忍耐他的傲慢变成了常事,不过和复兴大业比起来,这一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宫凌悔又问:“你把秦婧姝押回来了?”
“自然,靠她,才能找到凤囚凰。”
“她真会心甘情愿替你找么?”
“她自然不会,不过控制她,我有的是办法。”
在另一处为司空千尘精心打造的牢笼里,锁链刺穿了他的琵琶骨,至此封住了修为,被锁在温池中,池水温热,令全身伤口无法愈合。
密室中琴声不断,这琴音色上乘,却被弹出了一股幽魅之意。
司空千尘充耳不闻,只觉聒噪,权当自己是聋了。
琴音停下,阴姬打量着这架琴,琴仙的琴,玄觞,可惜玄觞认主,在她手里永远是檀木琴,无法褪去这层伪装,让人窥见那一张绝世的以青灵玉为底座的真正的玄觞琴。
她看着面前处于温池中的人,哪怕落魄了,依旧盖不住他这张绝世容颜,不愧是所谓的第一美男子。
说起来,司空千尘是怎么落到她手里呢,阴姬轻笑,她早有准备,就乖乖等着这位琴仙自投罗网。
她缓缓起身,漫步来到司空千尘面前,脚步声不重,但足以让人察觉,司空千尘却还是不愿睁眼。
阴姬习以为常,缓缓蹲下,距离近起来,他的脸就看的更清楚,确实是风华绝代,人间尤物。
指腹扫过司空千尘脸颊,阴姬感到对面的人似乎怔了一下,她对这个反应很满意,故作怜惜,道:“看着这满身的伤痕,真叫人心疼,琴仙,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不答,阴姬也不恼,继续笑道:“其实晏家之时,我便猜到你会来找我,所以,我一直等着你呢。”
“呵!”司空千尘难得的给了回应,“姑娘不必如此看重自己,我也不是为你而来。”
阴姬看他一眼,最终打算不和他置气,笑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否则,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
对这一句,司空千尘没有再回复,他此行,本是去南海的。
十年前,他一人驾着小船飘扬在磅礴的海域上,南海很大,却有一座孤岛,他心生好奇,将船搁浅后,在那岛上看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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