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家朝着淮王府赶路,可路上宋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谢志远病逝,谢阳来报丧好像也挺奇怪的,据他所知,谢志远是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虽不在京城,但平日里也偶尔联系。
莫非是他儿子赶不回来,谢阳代为报丧?
可是,谢阳和淮王一家的关系比跟他们的关系要稍微亲厚一些,也应该先去淮王府报丧,然后才轮到他们家,可现在去淮王府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他们一家人是要给明珠过生辰的啊。
既然是喜宴,那这谢阳这身装扮就明显不合适。
但母妃好像并没有反对,那这说明什么呢?难道去世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是谢志远,可谁死了,轮得上谢阳来报丧呢?
电闪火光之间,宋玉脑海里突然就想了明珠,他不自觉的拉紧缰绳,马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后,淮王也跟着自己儿子停下,并且奇怪的看着他:“你楞什么呢?快走啊!”
正午的阳光最是毒辣,就连宁王的额头都开始出汗,可宋玉看着前方的马车,还有谢阳胳膊上的那条白绫,心底的寒气却无端冒了出来。
如果谢阳是给明珠报丧,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他母妃非要将他扣在家里,为什么总挑礼物的刺,为什么一直在拖延时间,只是为了在等明珠的死讯传过来啊!
谢阳是她义兄,来报丧,不管是时间,还是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肚,越过宁王妃的马车,飞快的往淮王府跑去。
马飞扬,蹄声疾,溅起一片片尘土,路上的行人们惊慌失措地闪避着,宋玉第一次不管不顾的在闹市骑马,一鼓作气奔到淮王府门前时,却迟迟不敢下马。
原以为一派热热闹闹的场面没见到,却看见府里的下人在府门口挂白灯笼。
宋玉觉得很是好笑:明明是明珠的生辰,他来赴喜宴,怎么,莫名就变成丧事?
同样难以接受的还有太子,他提前知道不能来参加明珠的生日宴,但是当宋慎之一脸游离的站在他面前,跟他说明珠死了的时候,他都不带信的,甚至还骂了一句:“你脑袋被门夹了?”
但是当宋慎之认认真真跟他说了三次明珠死了的时候,他才恍惚着停下手里的毛笔,上下把宋慎之打量了几次,再三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才睁大眼:“好端端的,怎么可能?”
至此,彻底乱套了。
等宁王和太子追到淮王府后,看见淮王妃满头银发,又看见满身红装的明珠,一时间,府里静的可怕,下人们都静静呆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明明,一个时辰前,宾客们还在这里有说有笑,明明,安平公主还笑着跟她们点头打招呼,可一个时辰后,安平公主死了!
眨眼之间,喜事变丧事!是个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些年,这些人对明珠的感情。
首先爆发的是太子,他红着眼对淮王说:“王叔,当年,是你们,找到我父皇母后,是你们!你们对我说,明珠不能嫁到皇家,否则会危及性命。”
“我放手了,我退出了,可如今呢?”
“人呢!”
“现在你们跟我说?几个时辰后,她要下葬?”
“今天来,就是叫我看她的尸体一眼?”
宁王妃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这些年,明珠除了不是从我们肚子里出来的,和亲生女儿有什么区别?”
“但凡有一丝回旋余地,我们是绝不会放手。”
“她太苦了,我们不要耗着她了,让她痛痛快快的走吧!”
听宁王妃提到亲生女儿,太子一把抓着陈坚的衣襟:“明珠是你亲生女儿,你都不管吗?”
可陈坚这会儿似乎陷入了魔怔,他看着太子,居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今儿明珠给我磕了三个响头,承认了我的身份!”
太子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坚,可下一秒,他的脸就变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居然捂着脸嚎嚎大哭:“我的夫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前几天,他们跟我说十几年前就死了”
“我女儿两个时辰前认下了我,可是,现在跟我说,她也死了。”
“我就那么该死吗?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淮王一脸古怪的看着陈坚:“你这个老匹夫哭哭哭,就知道哭,真难看,明珠在午睡,你别吵到她!”
说完他狠狠的打了陈坚一巴掌:“你死一边去哭。”说完,他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土,自言自语:“我也要去午睡一会儿,晚上,还得陪着明珠去放花灯呢。”
而此刻,宋慎之再也忍不住,一拳挥到旁边的柱子上,眼泪无声的滑过脸庞。
淮王妃依然还在太阳底下暴晒,脸上倒是有了一丝红晕。
谢阳这会儿正在指挥府里的下人在置办灵堂,他自己很是平静的说:“淮王妃说了,我不能乱,要给明珠主持大局。”
说完,又很是认真的说:“我毕竟有扶灵的经历,这事儿,我熟。”
太子要疯了,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却是各做各的事,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正常,但组合到一起,每个人都像是疯子!
可是,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冷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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