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屿虽然表现得不在乎那些恶评,但安织夏却无法像他那般坦然。
他不在乎,但她在乎。
她不想给他带来任何一点麻烦。
他越是对这些外在评价淡定从容,她内心的愧疚感就越重。
她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根本没办法替他做任何事情分忧。
安织夏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彻底淹没,她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她不想成为傅明屿的累赘,但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傅明屿注意到安织夏脸上显露出的不安,他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头轻轻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小的事而已。”他的嗓音低沉,令人宽慰。
想到安织夏此刻还在为他担忧,傅明屿的心情反倒愈发好了。
他圈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方向靠,似笑非笑说:“这么担心我的话,不如每天过来陪我加班,看看公司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糟糕?”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过来的。”安织夏抬起头,眸光坚定。
傅明屿被她的认真逗笑了,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说:“每天过来也愿意?”
安织夏愣了一下:“愿意的。”
但很快又掩饰性地、很小声地说:“这是作为妻子的责任。”
“傻瓜,每天上完学还过来,不累啊。”傅明屿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不累的。”她坚定地摇摇头,“我可以的。”
仿佛真的要每天过来似的。
傅明屿轻叹一声,薄唇轻启,温声道:“我逗你的,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站起身,帮她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领,然后伸出手,温柔地说:“走啦,回家了。”
“回家?”安织夏有些惊讶,“不是说加班吗?你今天不用忙了?”
“妻子都来接我下班了,还不回家吗?”傅明屿柔声说道。
他拉起安织夏的手,顺带将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和茶几上的车钥匙一并拿走,牵着她向外走去。
安织夏没法,只好顺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
虽然傅明屿表现得不在乎外界的言论和评价,但安织夏却始终没办法彻底抛开。
她开始定期关注网络上的言论。
社交媒体上的舆论发酵比她想象中的要来得更激烈一些,尤其是商场上的恶性竞争,竞争对手的添油加醋让事情愈发猛烈。
到了后面,甚至有谣言说,是傅明屿把严家的公司陷害的。
否则严氏集团这么大一家公司,怎么说倒就倒呢?
而傅明屿的公司则一直蒸蒸日上,并且在严氏集团倒台之际,对应的业务线将严氏以往的客户和订单都吞并了。
而严氏的继承人受不了这种商业上的打击,所以才自杀的。
言辞凿凿,俨然把傅明屿塑造成一个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杀人犯。
可安织夏却知道不是。
傅氏集团跟严氏、安氏,在联姻之前根本就毫无关系。
严氏集团的生意,本来就岌岌可危,被吞并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傅氏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罢了,业务订单被吞再正常不过。
况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将严氏推向死亡边缘的——
不是傅明屿。
也不是任何人。
而是严律哥哥自己。
严律这人,虽然名字带个律字,可他一点儿也不守规矩。
什么条条律律都架不住他的狂野。
小时候上墙揭瓦不说,长大了也是不走寻常路,先是高中辍学去学赛车,又说要去后来被家人逼着出国读书,最后才勉勉强强将书读完。
反正严于律己这一条,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他喜欢自由。
他喜欢灵魂的放飞。
他说过,他想做个世界旅行家。
如果没有家庭的束缚,他也许会在世界范围内骑行,然后交不同国家的女朋友,去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只可惜,他是严家的唯一继承人。
严家始终是他的责任。
严家出事,他自然要顶上。
但他从小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他擅长各种极限运动,却对商场上的数字一点也不敏感。
所以当严家到了他的手里,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再被一通乱折腾,倒下自然就不让人意外了。
大概严律自己也认清了这个现实。
从小傲慢自大惯了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父辈精心经营多年的家业,毁在了自己的手上。
面对自己在商业上的挫败,那些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蜂拥而至,他选择了用毒品麻痹自己。
然后,几个月后。
在某一个午夜,他选择了自杀。
除了临死前的几句话,严律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封信。
在信里,他写道:
“夏夏,对不起。我没能当好一个哥哥。”
“你们总是说我是最有胆子的那个,事实上,我是最懦弱的那一个。”
“一直没有解除婚约,是因为我害怕继承权会从我的手里消失。”
“我总是这样,总想得到一切,可事实上,想得到所有人,什么也得不到。”
“很抱歉,即便有安家的支持,我也救不了严家。”
……
其实安织夏能理解他。
不论如何,严律本质上是个好儿子。
他舍弃了自己的理想,回到家里为公司出力,已经是最勇敢的决定了。
奈何现实总是残酷的。
没有在商场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在这样的困境中难以挣脱。
但这样一来,事情愈发难办了起来。
她不想将严律的事情拿出来暴露在公众之中,更不想一个人在去世之后,还被世人审视一番,甚至批判指责他的过错。
然而,这样的话,承受骂名的人,却又变成了傅明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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