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屿的忙碌依旧。
常常加班、或是应酬到很晚,有时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常常带着酒气。
他不让她到公司,但安织夏总是坚持着等他回来才睡。
这一天,傅明屿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了,从浴室出来时,安织夏坐在床上已经困得不行,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他心疼地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不是让你不用等我了吗?困了就先睡。”傅明屿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和歉意。
安织夏勉强睁开眼睛,硬撑着说:“还好,没有很困。”
傅明屿看着她疲倦的样子,心里更加愧疚:“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不困。”
他揽着她躺下,将一丝丝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气窜入鼻中,清新宜人。
她在他的怀里疲惫而朦胧地动了动,半闭着眼睛问:“你喝酒了?”
“没喝。”
说完这话,傅明屿似乎就凑上来,用温热的唇吻了吻她的。
安织夏被他迷迷糊糊地吻着,等他吻完,仍然不忘问一句:“公司还好吗?”
这是她每天等他回来时都会问的问题。
她生怕因为那些谣言,会影响到傅明屿。
然而傅明屿是何等强大的人,这些小风小浪,又怎么会轻易将他倾覆,他根本就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听到这个问题,失笑地摇摇头:“什么事也没有,一切正常。”
“别想太多了,快睡吧。”他安抚她说。
安织夏实在是太困,意识模糊,很快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但这天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
在被窝里贴着他的胸膛,可她总梦到严律在濒临死亡的样子,以及严律对她说的那些话——
“夏夏,我不喜欢做生意…一点儿也不喜欢……”
严律在病床上的脸色是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呼吸间带着喘息声。
他说话是断断续续的:“但我还是很后悔,从小不好好在家里帮忙,现在还连累了你和你们安家,我真是无能。我不想死,但我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了……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
他那双冰冷的双眼里,罕见地划过一丝心疼与……不舍。
她曾经以为严律是个冷血得不怕死亡的人。
他每年都去蹦迪,几十米的跳台,跳下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每年都要去空中跳伞,说这种濒临死亡的快感是极致的体验;他说他没什么怕的,他要用尽这一生去活到极致,哪怕死亡也在所不惜。
可到了临死的这一刻——
严律,到底是后悔了。
手腕的血、毫无血色的脸、失去温度的身体……
安织夏整个人都被吸附在梦魇的漩涡中,只能无意识地挣扎着。
到了后来,她又梦见了别的。
在梦境中,安织夏仿佛置身于一个嘈杂的街头,四周人声鼎沸,各种声音在她耳边交织成一片混乱。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刺耳的谩骂声,那些嘈杂的声音愈来愈大,在她的耳边愈发清晰。
“傅明屿!这个不择手段的人!”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安织夏心头一紧,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指着中间的一个男人大声谩骂。那个男人穿着西装,背影看上去与傅明屿极其相似。
“他为了利益不择手段,陷害了严家,还让严氏集团倒闭了!”又一个人大声喊道。
“卑鄙无耻!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周围的人群纷纷附和着。
安织夏心中焦急,她想要上前为傅明屿辩解,但她的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被众人围攻,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突然,那个被围攻的男人抬起头,露出了傅明屿的面孔。
但是,他的声音在众人的谩骂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安织夏看着他孤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因为她不够坚强,没有能够站在傅明屿的身边,为他抵挡这些流言蜚语。
就在这时,梦境开始模糊起来,安织夏感到自己仿佛要被吸走一般。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但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挣扎之间,连额头上也冒起了冷汗。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傅明屿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将她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夏夏,醒醒,夏夏……”
她惊惶不安着,感觉有人搂着她的肩膀,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终于在天蒙蒙亮时,她醒过来,睁眼便看见傅明屿的脸。
他搂着她,正用大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珠,轻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出了一身的汗。”
安织夏依然惊魂未定。她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撑在被子上,目光呆滞。
傅明屿也跟着坐起来,揽着她柔声说:“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我……”安织夏呆滞得说不出话来。
她还处在惊魂未定中,只一深一浅地吸着气。
好在他身上的独特气息,他的怀抱,都令她的不安有所平息。
过了好久,她才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傅明屿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又帮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安慰道:“算了,噩梦不记得也好。”
“别怕,只是一个梦而已。”他去拉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几下,安抚着说:“起床洗洗脸,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饭,嗯?”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
-
但即便是吃早饭时,安织夏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梦里的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但即便是这温暖的光线也无法驱散安织夏心中的阴霾。
她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勺子,却迟迟没有动作,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她越想就越觉得无法自拔。
也许是她今天格外不在状态,傅明屿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她惺忪的眼神,以及垂落到脸颊两侧的头发,轻轻地将它们掖到她的耳后。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他关切地问道。
安织夏努力恢复眼神的焦距,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但心中的不安却无法掩饰。
她抿了抿嘴唇,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状态。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她牵强地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但傅明屿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噩梦这么可怕,让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见。”
顿了一顿又说:“所以,是梦到了我吗?”
安织夏被他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想到傅明屿会这么直接。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牵强地否认:“不是……”
“但你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傅明屿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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