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京城接二连三地起风波。
不知道哪家会突然爆雷,也料不准吃瓜会不会吃到自己家身上。
有人猜测可能今年时运不好,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去年祭祖的时候不够诚心。
就在大家心里没底时,京城郊外三十里的乾坤山上,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
道长号玄机,现在暂住在乾坤山顶的道观内。
玄机道长四处游历,道行深不可测。
据说他已经快两百岁,但仍旧黑发玄须,看着不过五十的模样,令人称奇。
但最神奇的,是玄机道长批命很准,料事如神!
有对夫妇因长年无子,求到玄机道长跟前,问此生可还有子女缘?
玄机道长掐指一算:“本月内便会有转机。”
那对夫妇下了山便去找大夫继续调理身子。
结果大夫一诊脉,怀了?!
夫妇俩提着鸡鸭青菜回山上,不停地拜谢玄机道长。
而后,又有一个体型彪壮的镖师上山找到玄机道长:
“道长,我何时能有孩子?”
“先等你有妻。”
“那我何时能有妻?”
“先等你活过这个月。”
镖师大骇:“我有血光之灾?”
玄机道长拿着朱砂在一张土黄的纸上画了几下:
“收好此符,关键之时可保命。”
镖师拿着符下了山,过了两日觉得玄机道长所言实在是无稽之谈。
没过几日,接了笔报酬高的单子,又上路了。
路上第二日,就遇上凶神恶煞的山匪,把护送队伍打得七零八落。
那镖师关键时刻,半信半疑地从怀里拿出了张保命符。
霎时——
所有山匪遁地而走,逃之夭夭!
原来这些山匪都是妖精所化,见了这道行极高的道符,只有逃跑的份。
劫后重生的镖师带着一列人敲锣打鼓地上山拜谢玄机道长。
玄机道长见都不见,隔着门道:
“凡尘俗名,非吾所求。”
玄机道长声名大噪。
不少人都跑去乾坤上排队,求道长批命。
可是玄机道长说,天机不能泄漏太多次,不然会损道行还折寿。
之后他不能随便给人批命了,得看缘分。
于是,每日随机抽取一名幸运的香客进行批命。
京中不缺富贵之家,有人带着满箱财宝,重金相求,但玄机道长看都不看一眼,严词拒绝。
金钱于他如粪土,他不爱粪土。
这么一搞,其他人反而更相信了,趋之若鹜。
现在,乾坤山每天放号排队三十位,三十位中只抽取一名香客。
大户人家天天派小厮在山门口抢号,甚至有人卖号。
最后,乾坤山道观日日都像是勋贵专场。
苏靖远听说此事时,只是微微勾唇,觉得这乾坤山为了博名利,有些手段。
闻棋试探:“主子可要去看一看玄机道长?听说真的很灵。”
苏靖远凉凉地看他一眼:“愚蠢。”
闻棋讪讪闭嘴。
下午,苏靖远就收到了云朝容让人送来的消息,约他明早去乾坤山看玄机道长!
闻棋嘟囔:“哎,看什么道长?这种蠢事,我们主子才不会做。”
苏靖远明显心情很好地起身:“去找出那条兰花暗纹的袍子,明日我上山要穿。”
“主子!您刚才明明说奴才愚蠢!”闻棋瞪大了眼。
“你自然愚蠢,”苏靖远语气先是不屑,然后一转温柔,“容儿活泼聪明,身处宫中好奇民间异事,甚是可爱。”
闻棋:……
翌日。
苏靖远早早到了乾坤山脚下,等着云朝容。
他一身浅色兰花纹长袍,束着葱绿腰带,腰间还是系了那块小鹿暖玉。
面容俊雅,双目有神,只是苍白的肤色添了几分病态。
有路过的香客见他气质不凡,忍不住来于他攀谈。
苏靖远只敷衍地点点头,始终是淡淡的神色,眼神只望着山门口的来路。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摇摇晃晃驶来。
云朝容掀起车帘时,第一眼就看见苏靖远被吹得飘起的袍角和发带。
遗世独立,飘飘欲仙。
这般好的气质,却站出了望夫石的感觉。。。
“阿靖!”云朝容跳下马车。
“容儿小心。”苏靖远想过去扶她,可是慢了一步,她已经跳了下来。
他手指暗暗捻动,有些失落。
“你看我今日这打扮怎么样?” 云朝容转了个圈。
她做了男子装扮,头戴翡翠冠,身着湖蓝色的袍子,眉毛画粗了些,坐脸上还点了一颗黑痣。
明眸善睐,脸上白里透红,看着像个还没长开的小少年。
苏靖远失笑,方才的失落感也随之消失:
“容儿为何这副打扮?”
若是不想被人看见,戴帷帽便可。
云朝容心想,当然是戴帽子太麻烦,走路不方便。
但苏靖远这么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撩拨:
“当然是为了和你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说着,云朝容就拿衣袖碰碰苏靖远的胳膊。
虽然隔着衣料,但此时是光天化日之下,身边还有路过上山的香客。
她的手,就靠在他的手边。
苏靖远微微低头,看见云朝容露出的雪白后颈,看得耳根微红。
云朝容见苏靖远这样就知道他害羞了,于是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赶紧赶紧,不然赶不上。”
“公——公子,您不带奴才了吗?” 映夏在身后跟着,也是一身男装打扮,化身小厮。
云朝容伸出食指摇一摇:
“爬山太累了,你跟不上的,就在这看马车吧。”
映夏仰头看了看高耸的乾坤山,只好道:“那我就在这等公子。”
来上山的香客不少,一步步地爬着石阶,连跨石阶的都没有。
虽然不陡,但还是很耗费体力。
“他们都相信,心诚则灵,因此一个一个台阶爬上去。”苏靖远给云朝容解释着。
如果云朝容想的话,他很愿意陪她一起,一步一步慢慢地上去。
她若累了,他还可以扶着她……
“心诚和爬台阶有什么关系?那要是有人一边爬台阶一边恶念丛生呢?”
云朝容想也没想,拉着苏靖远直接去旁边找正歇着的几个轿夫:
“本公子要雇轿子上山,来八个人,快些将我们俩抬上去。”
云朝容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
几个黝黑的汉子从地上蹭蹭地起来,眼珠子里映的都是银子:
“公子请,这就将您舒舒服服地抬上去,保证又快又稳当。”
轿夫指着身边一顶木头轿子,虽然简陋,好在宽敞。
云朝容:“就这一顶轿子?”
“两位公子身材都瘦,挤一挤,肯定能坐下。”
云朝容本来想着苏靖远会不会不好意思,还在犹豫。
苏靖远咳嗽了两声,似被风吹着了:
“容儿,不必管我,你坐轿子便是,我可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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