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翌日清晨，朱教授和柳大海，由田主任驾车，从B城机场接回卓老师，直向某区法院开去。一路上，B城的旖旎风光无限，尽收眼帘。高楼大厦、高架和地层干道上车水马龙，公园里打拳练功、健身跳舞的人数不胜数，一一迎面扑来，又擦肩而过。已经入冬了，山林上依然绽放出新叶嫩绿。人们各自忙碌着，迎接新的充满希望的一天。
卓老师问：“秀全呐，你为啥不给丰年打电话，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朱答：“不妥。如果他愿意，或者方便的话，早就该跟老子通电话了”田插话：“我看这孩子怪聪明的，他肯定有缘故。”柳大海说：：“他既然发短信谜来，这就是说他有思想、有准备。现在，就看他如何登台表演了。”卓说：“法院里的场面他未经历过，他还小哩，别让他受折磨。”田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准能行！”
一会儿，车辆到了法院。时间是8:40，走在巍峨庄严的法院台阶上，朱看见玉龙搀扶着姥姥来了，忙于上前打招呼。姥姥说：“闻说未闻！儿子要跟老爸打官司？什么官司？他爸爸哪儿不好？全都是这个玉红啊，促怂人家儿子告老爸，啚甚？叫她撤了她不听，小心自己栽进去！”玉龙说：“教授哥，您要扛住！头顶三尺有神灵，老天洞察一切。”朱正要说话，身后有人招唤他。他叫柳大海和卓老师搀扶姥姥、稳步上前，自己转身抱拳迎客。走近看，唷，是B城有名的资深律师叫徐新，一个“笑面虎”曾经二次将一审判输的案子翻过来，现在的原告方代理律师。徐大律师向他抱拳作揖，道：“大教授，久违！二军对垒，各为其主。别见怪！”朱教授道：“唇枪舌剑，悉听尊便！”徐又轻声说道：“我看呀，您就服软吧，庭外和解，互不相伤！”“我又不是原告，如何撤？服软何以见得？”“谓予不信，只好公堂见分晓了。”“恕不相送，一路走好！”
走进二楼的民事厅小法庭，只见神圣的国徽“明镜高悬，”下面是一杆天平称的标志，告诉众人：公平、公正、公开，没有什么一点丁的循私舞弊，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只要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两侧醒目大字：“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宣告出法庭审理案件的钢铁原则。正中央是法官、书记员等人的高背椅和审理台，下面两旁那是原被告双方的坐台。大厅里排列一行行座位，这是留给亲属、关心者和观众的旁听席，大概可以容纳七、八十个人。此时，席位里已坐的人，大概基本上齐了。黄友根夫妇等人，沈诚，还有师大师生，老街访邻居以及机床厂的工友，都在交头接耳，小声地说着，谈论。玉龙跟老妈，不停东张西望。卓老师手里捏着一把汗。
（七十七）上午九时整，法官一行人穿法律授予的法帽、法袍，步入审理台，正襟危坐。环视四周，原方席上陆玉红和徐大律师踌躇懑志地期待着什么，只缺朱丰年一人。被告席上朱教授和作为被告代理人的柳大海声色不动，正在从容以对。主审法官正色问：“原告朱丰年到了吗？”陆玉红左顾右盼，说：“再等等吧。早上七点多钟，他去取资料了，没准堵车呐。”主审问：“他假如不到，就不能开庭了吗？你不也是原告人吗？”接着，他用法槌一敲，道：“开庭，全体起立！”大家刷地站立，陆玉红前后眺望，急切地巴望朱丰年立马现身。因为迟到超过一刻钟，就视作缺席，因为缺席，就视作弃权。“坐下，原告读起诉书。”陆玉红不得不担负起主要原告的角色。大律师是不会轻易代劳的，他只是在辩论时才能发挥雄辩才华。而小丰年临阵抽跳板，使她掉下河里去，浑身冰凉。陆玉红整整自己的衣襟，拢了拢头发，照本宣科地念：“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有人就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利欲熏心，控空心思去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局面。这个人就是朱秀全！他遗弃儿子、独占票子，谋害妻子，独霸房子，……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一九八0年，他没有房子，跑到我家来结婚生子，日后见异思迁，谋求发大财，哭着喊声着要去搞投资，上台表演节目，又吹又弹，引诱大家下套，害得我妹陆玉花负债七、八十万。然后又设计坑害陆玉花，致玉花妹过早身亡。……”她起初振振有词地宣读，而后乱了套，不由跳行跳段，结结巴巴。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根本没读一个字，一下子就跃入第三部分。因为她，读不出所以然，况且原先约定是由朱丰年来宣读的，但他没有来，使她没有思想准备而心慌意乱。底下的听众嗡地有了反映：怎么回事？第一、第二部分呢？她镇定一下自己，拿出杀手锏来，想博取法官和听众的认可和支持：“我弟陆玉龙就是受害者之中的一个，我这儿有他的证人证词，……他的儿子朱丰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急于将朱丰年推到台前，以取得震撼效果。听众喧闹起来，法官用“惊堂木”一击，说：“镇静！现在，还未到举证质证阶段……，”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位行为利索的青年，他大声说：“一派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世人皆知，岂可张冠李戴，栽赃害人！炎黄大酒店投资款事件，早有定论，各位可从警局、警署查问，究竟是准在欺骗、蒙蔽百姓良民？受到法律制裁的人，难道可以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今天现在，我姥姥、舅舅等所有的证人都在，难道还需要我揭开这桩大案的老底吗？”他从容不迫，浩然正气走近审理台，惊世骇俗地说：“我，朱丰年，早已满十八周岁，是一个中国公民，我面对法律和众人郑重声明：今天的一幕，全都是陆玉红及其背后一伙人策划操纵的！她为了整倒我爸朱教授，乘着我爸不在B市之际，对我威胁利诱，还将一位K房里的“小姐”介绍给我处对象，逼迫我诬告爸爸，以售其奸。天底下哪有儿女去污蔑、整垮父亲的事呢？我爸对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我怎么会同流合污，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于是我就将计就计，……”整个法庭举座皆惊，主审法官他们也从未看过这般场面，听众人轰地哗然，有许多人破例鼓掌喝彩。陆玉红又羞又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足无措。徐大律师忙不停地大声道：“他，他有神经病史！真的有！”法官反问：“既知道他有神经病史，为何要他来作原告？”众人大笑。丰年又说：“过去三、四年前我有过综合自闭症，而现在痊愈了。”朱丰年掏出刚取回的医院证明书，递交个法庭过目。法官瞧见：“朱丰年神智一切正常，思维清晰。”上面盖有鲜红的印章，是B城权威医院发出的证明书！法官朝原告方问道：“对此医院证明，有无质疑？如有质疑，可提请司法鉴定！……”原告席上，无人声响，蔫了。
听众席上黄友根带着媳妇溜了。徐大律师脸上肌肉抽蓄着，收拾公文包，不住摇着头，立即告退。陆玉红愣了，傻了，呆若木鸡，只恨地上无洞可钻。主审法官敲响了法槌，大声道：“择日宣判！休庭！”丰年大步快跑，扑进爸爸怀里，痛哭流涕道：“爸爸，对不起，我不能跟您好事先说明，请原谅！”朱教授安抚丰年，说：“好儿子！你受苦了。你已经长大了，爸不费一枪一弹，大获全胜，全亏你！”柳叔、田叔、姥姥和舅舅，还有卓老师，和工友、师生，围着这对父子，夸不绝口。姥姥合不拢笑嘴，道：“这孩子鬼机灵，看他平时不声不响，其实如何做心中都有数。他这么轻松一打击，玉红全线垮了，不得下，输得可大发啦！……”田主任说：“我早就说过，这个孩子有出息，将来肯定超过他爸！”一位工友说：“对陆玉红这种歹人，就是要这样狠狠地打击，不留情面！”大家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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