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严厉之声,皇后和宸贵妃顿知太后是生了大怒,二人纷纷起身,恭敬垂首而站,宸贵妃压着嘴角那抹冷笑,止不住微微上扬了下。
林洛翎却知这是太后和德顺帝故意做戏,给皇后和宸贵妃看的,便叩首答道:“回禀太后娘娘,正如七月郡主所言。”
太后虽说已过甲子之年,双目全无一丝浑浊,极其清明,冷凝着林洛翎。
七月郡主见之,一脸紧张地替林洛翎分辩道:“皇外祖母莫要怪罪林姐姐,林姐姐曾救过虞儿的命……”
“虞儿住嘴!”太后截断了七月郡主之言。
七月郡主顿时慌色的望向德顺帝,满眼都是求助的之色。
德顺帝搭腔道:“此事朕已审过安王,他说在京徐州遇刺,以为性命不保,母后和朕不能参加他的大婚,便和林氏之女成婚之时拜的菩萨,二人为母后和朕祈福,保佑咱们母子身康体健,万事顺遂,便算尽孝了。”
声落,太后露出恍然之色,道了句:“原来是这样。”
语气温和了许多,朝林洛翎伸出手道:“上前来给哀家瞧瞧。”
七月郡主一听,便知太后这是愿意接纳林洛翎了,赶忙放下玉碗,扶着林洛翎起身道:“皇外祖母瞧瞧,林姐姐长得极美。”
走上前,林洛翎蹲下身,太后让她抬起头,林洛翎虽按照太后之言,微微扬起了头,却垂着眸子不敢与太后直视。
“是个懂规矩的!”太后表赞道,“长相也没什么可好挑剔的,如此说来,林氏之女既救了安王的命,又救了虞儿,于情于理也是该赏才是。”
德顺帝颔首道:“母后说得极是!”
“你念及安王身子骨不好,想随了他的愿,哀家能理解,可安王到底赐了封地,又是皇子,大婚一事说什么都不该办的那般草率才是,让云喜着手操办吧,无需大操大办,总要合乎规矩才是。”
太后的拇指在林洛翎手背上轻按了下。
林洛翎会意,叩谢道:“多谢太后娘娘不罚之恩!”
太后慈和一笑道:“怎么还叫太后娘娘,应当改口唤哀家:皇祖母才是,安王和你在京徐州大婚一事做不得数,你也还没入皇室宗谱,哀家与你投缘,你便住在哀家的景寿宫吧。”
德顺帝道:“如此更好,母后也可观察一下林氏之女的性子如何。”
太后微微点头。
母子二人均知这是为了护林洛翎之意,落入皇后和宸贵妃的眼里,便是太后想观察下林洛翎的性子,再与陛下商定林洛翎能否做安王妃。
殿外忽然有太监唱喝道:“安王殿下来给太后娘娘、圣上请安。”
“安王身子一向不好,赶快宣入殿吧。”
有了太后的发话,太监抬着趴在春凳上的安王入了殿。
林洛翎侧眸这么一瞧,安王后脊和臀部上的假鞭上更加厉害了,加之安王举着泛起青筋的拳头,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就好似下一刻心肝脾胃都要从他口中咳出来一般。
太后见之顿怒,斥责德顺帝道:“你明明知道安王自幼身子不好,他从未得几天舒坦日子,不过就是没修书向哀家言明大婚一事,再补就是了,何至于将他打得如此重?
你是恨不得打死他了事吗?还是瞧着哀家在宫中碍眼?”
“啪……”的一声,太后将七月郡主方才喂她汤水的玉碗,狠摔在德顺帝的脚下。
惊得殿中众人齐齐行了大礼,就连德顺帝也不例外。
“皇儿也是一时恼怒失了分寸,母后莫要动怒。”德顺帝瞥了云喜一眼,低声呵斥道:“还不赶紧去尚药司宣御医来给安王疗伤?”
云喜应声,躬身倒退出殿。
“咳咳咳……是孙儿之过,理应受罚……”说着,安王倒抽了一口气,佯装晕厥。
林洛翎暗道:若非知道你是装的,瞧不出来一星半点的作假,还不得被你吓得半条命没了。
须臾,德顺帝和皇后娘娘、宸贵妃被太后赶出了景寿宫。
见云喜带着御医前来,太后吩咐景寿宫的掌事姑姑石蜜,将安王抬去泰安阁。
七月郡主以为安王真的被德顺帝打成了这样,蹲在安王身旁哭得泣不成声,一双小鹿眼红肿不堪。
林洛翎在旁只能陪着安王做戏,向宫女要了湿帕子,给安王的额头轻拭荡然无存的‘冷汗’。
太监抬着安王欲跟着石蜜去泰安阁,七月郡主忧心安王的伤势,提步便要一同前往,被太后制止了,“虞儿,安王所伤之处,岂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瞧的?”
七月郡主这才回神,泪眼汪汪地紧握着林洛翎的手,“林姐姐定要好生照顾表哥。”
“七月郡主安心!”林洛翎向太后行了告退礼,太后朝她摆了摆手。
刚入了景泰阁,安王立刻睁开了双眸,云喜急忙上前小声说道:“宫中也有安王殿下说的三日牵魂,细查之下,有一百六七十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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