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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遵命。”军医们再次想秋慕霜施了一礼,这才纷纷退出去煎药去了。
秋慕霜看了看雷鸣,“雷将军,你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和我说说。”
雷鸣连忙向秋慕霜躬身作揖说:“回禀王妃,自从大王奉命出征以来,一路之上兵不血刃,收复了丢失的关隘,在边界和姜国隔界对峙。姜国入侵我瑨国之心不息,时刻调动人马准备举兵攻城。大王权衡再三决定兵进姜国彻底打掉他们的气焰,动摇他们的国力使其没有力量侵犯我国。
“没想到,兵马一出边界就打得十分艰难。双方互有胜负,无法尽快达成目的。前几天,大王用计策引诱姜国的兵马进入前面的山谷,原本想一举歼灭姜国的大部人马。不幸,大王在乱军之中不慎中了敌军的毒弩,卑职等只好匆匆撤军,姜国的兵将趁机逃出山谷。眼下,大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军营里没有主事的人,卑职等不敢贸然出兵,只好死守连营等候朝里的援军。”
“噢,姜国有没有来攻过大营?”秋慕霜沉思片刻问。
“没有。”
“大王受伤的消息有没有散播出去?”
“大王昏迷之前下了严令,不许把大王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故而卑职等严令部下不许将大王受伤的消息透露出去。”
“噢……”秋慕霜双眉紧锁陷入沉思。梅笑春兄妹和雷鸣等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谁也不敢打扰。帐里异常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秋慕霜紧紧握住了梅松庭的手,慢慢抬起头看了看雷鸣,“雷将军,命人把大王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
“王妃,这……”雷鸣看着秋慕霜有些发傻,“大王严命不让散播的。”
“我知道。大王不许散播,是怕姜国趁虚劫营,军中无主你们应付不了。今天我来了,大王的帅印暂且由我代掌,你们只管依令行事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
“是。”雷鸣知道这位平王妃也是在沙场上驰骋纵横过的,论才智不比梅松庭差。见秋慕霜下令连忙躬身答应,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此时,夜幕已经慢慢垂了下来,帐里点起了油灯。灯影团团,照得帐里有些凄凉。
“阿娘,父亲他……”梅怜雪站在床边看着梅松庭,含泪问:“能醒过来吗?”
“能。”秋慕霜肯定地说,“一定能。他还有心愿未了,一定会醒过来的。雪娘,你跟着为娘一路疾奔想也累了,先让春郎给你安排营帐去歇歇吧。春郎,看你一脸倦色,想是守着你的父亲顾不得歇息,也去歇歇吧。这里我来照料。”
兄妹俩相互看了看,梅笑春连忙说:“阿娘也劳累了一路,不如阿娘先去歇息,孩儿在这里照料父亲。”秋慕霜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累。你们去歇息吧,我还要看你父亲的伤情。”梅怜雪看了看秋慕霜,轻轻拉了拉梅笑春的衣角,“走吧。”梅笑春如梦初醒,连忙施礼说:“孩儿遵命。孩儿这就去为雪娘安排营帐。请阿娘不要过于忧心,多多保重。”秋慕霜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快去吧。”
梅笑春这才和梅怜雪退出了梅松庭的寝帐,命梅兴掩好帐门仔细听候呼唤。回身看了看梅怜雪,“雪娘,走吧,先去我的寝帐歇一会儿吧,那里干净。”
梅怜雪粉面如水,默然跟着梅笑春转过梅松庭的寝帐,来到后边一座寝帐。梅笑春连忙紧走几步掀起帐门,“妹妹快进去歇歇吧,我吩咐人预备热水给妹妹沐浴洗尘。”梅怜雪依然没有说话,先进了寝帐。梅笑春吩咐换玉,明晨亲自预备热水。换玉和明晨连忙去了,梅笑春这才走进寝帐。
梅怜雪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咬着唇一语不发。梅笑春心里好生难受,连忙说:“好妹妹,我知道你生气。是我没能照顾好父亲,辜负了妹妹的重托。我该死。妹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千万被闷在心里,万一闷出病来,我更是罪上加罪了。”
“唉!”梅怜雪长叹一声,潸然泪下,“阿娘都说不怪你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说完,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梅笑春见梅怜雪如此伤心,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哭了起来。
有些简单的营帐里,灯影昏黄。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相对而泣。
哭了半晌,梅笑春才慢慢止住哭声,搌了搌眼泪,劝梅怜雪道:“好妹妹,别哭了。沙场征战,刀枪无眼,伤亡在所难免。我在营里这一年,看多了将士们的伤亡。父亲也不是神仙圣人,为将者早晚逃不开这一劫。何况……父亲还有一线生机。妹妹就不要过于伤心了。”
梅怜雪唏嘘了好半天,才慢慢止住哭声,一边拭着泪水,一边抬眼仔细打量了打量梅笑春。见他双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消瘦不堪,便知是劳累过度所致,不由一阵心疼,“兄长,这一年想必是受了不少苦?”
“比起在家里自然是苦了一些,习惯了也就不觉的苦了。倒是跟着父亲学会了不少本领。”
兄妹俩正说话,换玉用木桶提着水进来,说:“小郎君,热水好了。”
梅笑春连忙站起来向梅怜雪说:“这里比不得家里舒适,各处十分简陋。妹妹将就着沐浴一下,换换衣服吧。我在外边替妹妹看着点儿?”说完,领着换玉出来随手掩好帐门,围着寝帐四周巡视,以免有人靠近。
梅怜雪看着木桶里的半桶热水,一方手巾,心里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从背上解下包裹,取出两件换洗的衣服。回身试了试水温,虽然有些热,也可以入手了。便用手巾简单地擦洗了一下,换了里外衣服。
收拾利落了,才开了帐门出来。梅笑春见她出来了,方才进来,令换玉把水收拾出去。
明晨送来饭菜,梅笑春亲自摆在桌子上,说:“妹妹吃饭吧。”梅怜雪看见简单的饭菜,心里更觉酸楚,只勉强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梅笑春知道她惦记着梅松庭吃不下去,也就不多劝了,令明晨收拾出去。
换玉抱进来一床被褥,在床榻上铺好,“小郎君,收拾好了,请郡主安歇吧。”
“你先去吧。”梅笑春打发走了换玉,看了看梅怜雪,说:“妹妹鞍马劳顿,早点儿歇息吧。”
“我在兄长这里,兄长去哪里安歇啊?”
“我和换玉,明晨挤挤就行了。妹妹赶紧安歇吧。我去看看阿娘。”梅笑春说着,转身出了寝帐。
梅怜雪送梅笑春出来,看他走了才返身回到帐里,掩上帐门,坐在床榻上。梅松庭沉重的伤情,梅笑春消瘦的形容不时回绕在眼前,虽然连日鞍马劳累却毫无睡意,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腮颊,打湿了前胸的衣服。
秋慕霜打发走了梅笑春兄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白玉葫芦瓶,打开瓶盖儿倒出三粒丹药交给梅兴研开。时间不大,军医送来了煎好的汤药。秋慕霜令梅兴扶起梅松庭,启开他的牙关亲自用小匙一点一点喂下去。喂完药,又命梅兴扶着梅松庭躺好。
士卒在帐外轻声唤梅兴,“梅兴,少帅命小人为王妃送饭菜来了。”梅兴连忙出来接进帐里,放在书案上,“请王妃用膳。”
“知道了,你也去吃饭去吧。”秋慕霜给梅松庭盖着被子,随口说道。梅兴不敢劝,只好默然退了出去。
梅笑春安置好梅怜雪,回到梅松庭的寝帐。书案上放着的饭菜一动没动。秋慕霜正坐在床边,用罗帕轻轻擦拭着梅松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阿娘,让孩儿服侍父亲吧。阿娘请先吃饭,一会儿该凉了。”梅笑春轻步走到梅松庭的病榻前,轻声说。
“我不饿。雪娘安置好了?”秋慕霜并没有抬头,一边继续给梅松庭擦着汗,一边问。
“安置好了,请阿娘放心。”
“嗯。春郎,知道我为什么让雷鸣散布你父亲受重伤的消息吗?”
“阿娘是想诱敌深入,设置埋伏一举将姜国的兵马歼灭。”梅笑春有些忐忑地说。
秋慕霜微微一笑,“春郎果然进益了。君郁,听见了吗?春郎不愧是你的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深谙用兵之道了。你放心吧,梅氏后继有人,瑨国不会受外辱欺凌的。”说着,回身看了看梅笑春,“你也累了许多天了,去歇歇吧。让我……让我和你父亲说几句话。”
“是。”梅笑春看着满眼凄楚的秋慕霜心里一阵绞疼,“请阿娘多多保重。”
“去吧。”秋慕霜轻轻挥了挥手。
梅笑春只好垂手退了出来,在帐外一声长吁,搌了搌湿润的眼睛,轻声向梅兴说:“兴兄长,仔细听着阿娘呼唤。”
梅兴连忙点头,“请小郎君放心,我一刻不离地守在这里听候王妃呼唤。”
梅笑春这才回到换玉和明晨的寝帐,两个童儿已经命士卒另添了床榻卧具,预备了水、巾、茶饭。梅笑春净面洗手多少吃了点儿东西,和衣而卧略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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