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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走遵命。”封英连忙顶手应诺。
秋慕霜略加思索,再次说道:“还有,派人暗中守住庄子里的水井,以及山上的溪泉方便取水之处。若是下毒之人发觉我们母子没有中毒,也许会再次下毒,守株待兔也未尝不可。”
“王妃安排周到,下走即刻安排得力之人前去。”封英再次施礼,应诺。
“好!我们母子的安危就仰仗诸位了。你且去吧。”秋慕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鬓边,挥手命封英退去。
封英施礼退了出来,不敢有丝毫怠慢,急急忙忙出了内院,回到偏院厅中,命人找来几十名身负武艺,心细如发,行事谨慎的亲军,将任务一一分派下去。之后,思忖半晌,命人修书送往海州交予梅松庭。
因为井水不能使用,王府亲军往来山中取水,所以晚食一直等到二更时候方预备妥当。秋慕霜看着面前的精致的食物,却没有丝毫食欲。不想吃,也吃不下。心头仿佛塞满了铅石,缀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井水里有人暗中下毒,威胁着这里数百人的生命。秋慕霜不得不时刻加以防范,纵然不为自己,还有一双儿女,和那些无辜的人呢。因此,次日便命起行,离开庄园上山。山上的别院乃是圣人当年的别院,不仅规模大,布局严谨,而且防御做得非常好。在那里,总比在这几乎没有防御的庄园安全一些。
穆氏、钟氏自是猜到了秋慕霜的心意,虽然担心她身体欠佳,急需休养,便也不再劝阻了。一面命宫婢、内侍收拾行装,一面命封英召集亲军做好护卫。辰时刚过,秋慕霜便携子女登车,在王府亲军,以及随嫁而来的随身护卫的围护下离开庄园。
深秋季节正是枫叶艳红的时候,一进入山中便看见满眼深深浅浅的红色,间或几片橙黄,映着蓝天白云各位悦目。
只是,非常时期,秋慕霜却不得不谨慎行之。便是这绚烂的秋景也不得看上一眼,不但车上帘幔紧合,更命护卫们先行侦察左近有没有异常。也许是王府亲军的防护过于严谨,也或许是对方不想将事情闹大,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倒也平安。
午正时分,一行车马驶进别院。封英吩咐亲军布防,严加守护,以防有人混进来行刺。周伯元、龙云和暗配利刃分护在秋慕霜的车马左右,锐利的眼睛四处撒扫,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行至二门之外,车马停住。穆氏等人围上来打起车帘,赵氏、关氏先接了梅笑春、梅怜雪兄妹下来,春瑟等人方扶着秋慕霜下了车。
“王妃!这里便是大王的别院了。圣人命名‘天一园’。一共分了十二个园子,别名善水十二景。乃是按照每月的景致修建的。如今正是八月,妾便命宦者收拾了闻香阁。”穆氏一面伴着秋慕霜往里走,一面说道。
秋慕霜微微点头,“圣人当真是有雅趣之人。阿奶想必常来此次?”
“每年不过来一次罢了,也不大常来。”穆氏笑道。
一面说着话,秋慕霜一面举目四览。这御园的气度果然与山下的庄园不可同日而语。这所别院乃是依山势而建,十二座庭院错落有致,中间有甬路画廊相同。一亭一阁,一楼一台,处处透着一股雍容气度,精巧却不失天然,古雅却不失轻灵。远眺可以看见巍峨的群山,飞泻的流瀑。近看可以看见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耳畔处处可闻莺啼雁鸣,鼻端更有芬芳萦绕。果然如展开的画卷一般,别有一番韵味。
秋慕霜在穆氏等人的簇拥下一面观赏园内景色,一面绕过层层一座座院落,来到一所庭院之外。这所庭院朱红院门大开,透过墙头院门便可以看见园中盛开的丹桂,流霞般的秋枫,花枝掩映间斜挑飞檐斜挑。院门的门楣上横着一幅匾额,匾额上镌刻着“闻香”连个字。
“这便是闻香阁了。”穆氏一面说着,一面扶着秋慕霜进来,说道:“这是一所四合院落,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倒座房、后罩房齐全。不仅景色好,且清静雅致,最适宜静养不过。”
廊下早有等候的侍女看见秋慕霜进了院子,连忙恭恭敬敬地福身,挑起帘子。秋慕霜扶着穆氏的手进了屋子举目四望。屋子里的帘幔帷帐一色齐备,皆是秋**与白色相间交错,颇有几分秋意。不觉暗暗点头,随即笑道:“这屋子里的陈设倒也精致,正不辜负了这闻香之名。”一面说着,一面便在榻上坐下。
“这些陈设也都是有专人画了样子,按照布置的。”穆氏笑道,接了宫婢端来的联珠果浆递到秋慕霜的面前。
秋慕霜接过来饮了几口,笑道:“这联珠果浆的味道不错,极是新鲜的。不妨预备一些,让世子、县主也饮一些,省得他们秋燥。”
“这是山上新下来的果子制的,自然是新鲜的。”穆氏说道,一面又命宫婢出去吩咐厨下多预备一些于梅笑春、梅怜雪兄妹。
“这里用的是哪里的水?可曾安全?”有了前车之鉴,秋慕霜越发小心了一些。
“请王妃放心!这里的一应用水皆是别院里的泉水。便是有人将主意打到这里,也过不了外面的层层守卫。”穆氏连忙说道。她毕竟是王府里的旧人,且代为掌管王府内务多年,虽然不曾亲自料理别院之事,却对别院的事务了若指掌。
秋慕霜闻言方放下心来,微微颔首笑道:“可见我是惊弓之鸟了。竟忘了这里乃是圣人所赐的别院,平日间自然有人守卫,自是不比山下那般随意可以进出的。”
说话间,姚黄令人捧了午膳来。秋慕霜便在春瑟等人的服侍下净面已毕,唤了林春暖作陪,一同用膳。毕竟山路颠簸,秋慕霜的身体尚未复原。午膳毕,便觉有些发困,便和衣而卧略做午休。
封英因为肩上担负着秋慕霜母子的安危,自然不敢稍有怠慢。候秋慕霜母子入了内院,便命众亲军在各队队正的率领下按班在别院巡逻,以确保别院安全无虞。好容易将人员分派完毕,便见一个亲军急匆匆走了进来施礼,说道:“封典军安好!方才鄙人在流经别院的两条溪流上游巡视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往水里抛掷物品。鄙人怀疑与山下别庄下毒有关,便将人带了来。请典军定夺。”
“噢!”封英闻讯不由一喜,要紧的下毒之事一时难以入手,便有人以身犯险。倒正合了封英的意,不由暗暗嗤笑,“果然是蠢人,明知王妃没有中毒,必然有所发觉,还在此时自投罗网。”
“将人带上来。”
“是”亲军答应,去不多时果然带了一个人进来。
封英坐在榻上抬眸望去,那人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瘦小,一双眼睛往来流转,一眼看去便知是心机活络之人。双手被绳索绑在身后,身上的衣衫因撕扯而破了几分。一脸惊慌,体似筛糠,和眼中的精明与老练极不相称。封英一见便知此人不好应对,蹙眉想了想便喝问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那人听见封英询问,慌忙跪了下去,叩首道:“鄙人是这山下的猎户,今日上山打猎买几个钱糊口。不想被府上的人捉了来,请郎君明鉴!”
“噢!”封英冷冷一笑,斥道:“若是猎户打猎自当去南面无主的山林,你却来平王府的封地打猎?”
“鄙人一时迷失道路,并不知道进入了平王的封地。请郎君宽恕鄙人?”那人说着,便再次跪了下去,苦苦祈求,说得好不可怜。
“封典卫!”一个亲军走到封英的近期,压低声音说道:“下走方才在那人出没之处察看,寻得了这些物品。”说着,便将两张半尺见方的黄纸递到了封英的面前。
封英接过来看了看,只见纸上尚留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他久在梅松庭身边,梅松庭又颇精医药。久而久之,他便也略略能够分辩一些药物。昨日又见了林春暖递出来的在井中下毒的铁盒,只一眼便可断定这黄纸上的粉末乃是相思子粉,顿时便变了脸色。
“啈!你还狡辩是这山下的猎户,山下的猎户怎会随便出没于平王的封地?而你所到之处便有这相思子出现。说!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意欲下毒毒害王妃与世子、县主?”
虽然被绑之人看见亲军递于封英的纸张时现出几分惊慌,但封英话音未落便急急忙忙叩首大呼:“鄙人冤枉!请郎君明鉴!鄙人确实是这山下的猎户,鄙人不知道什么事相思子,更不敢谋害王妃与世子、县主。请郎君明鉴!不要冤枉了鄙人。”
“物证现在我手里,你还敢狡辩。来人!于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封英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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