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真教的教士?
李磐全神贯注地盯着刚刚出门的道士们,怪不得这些人目光锐利非jing即贼呢,原来是武林高手!宋元时期的全真教派,如何英雄了得!
李磐忽然感到滑稽,全真教不是金庸老先生笔下胡乱差遣的人物吗?好像历史上真的有全真教,丘处机还真的万里大漠应诏拜见过成吉思汗,给他讲养生禁杀之术,不过,成吉思汗酒照喝,人照杀,没有听他几句闲话。全真教的势力,在宋元时期,更多的是主动投靠北方异族的汉jiān,先金后蒙元,与《shè雕英雄传》里的热血英雄们风马牛不相及!
对老金先生小说之熟悉,使他对那一时期的历史,百度过,因此感慨,文人无行,颠倒黑白,兹事体大。
晚清时期还有全真教徒?在百姓中的口风如此之差?
李磐的印象里,晚清应该乱七八糟很多教派,或者龙虎山的天师教还在支撑,一直到现代社会呢。就是不应该有全真教啊。
忽然,那帮全真教徒从门外折了回来,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径直走向了李磐,目光炯炯如炬!
李磐一惊,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见他盯得认真,干脆站了起来:“请问道长,您要干什么?”
“你?”那道士的目光里生发出令人晕眩的光芒,牢牢的笼罩住了李磐,使他无法挣脱,只能僵直地站立着。
“赵掌门,您以为?”身边又来了一个道士,不解地看着李磐两个。
李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晚清时代,有太多令人不解的事情了,尤其是道士们,真的邪门,所以,他摆出了一副傻瓜谄媚的笑容:“嘿嘿。”
被称为赵掌门的人,正是清廷国师大萨满派遣的第一拨临清公干的人员,全真教的教主赵无忧。他用神识仔细地窥测了下李磐的脑海意识,伸出手搭在李磐的肩膀上:“哼,你骗不了我!可惜,你不是他!”
“谁?他是谁?”随从的道士纷纷拔剑包围过来。
“一个蹊跷的小回回而已!”赵无忧高髻长髯,面目端庄,仙风道骨,邪邪的一笑却刻毒yin损,让周围的茶客们不寒而栗。
“抓起来?”随从们就要动手。
李磐的脑海里急剧地思索着,逃跑?那是最愚蠢的策略,等于向这帮人承认自己不是普通的百姓,就是你没事也要被抓起来,一旦引渡到官府审查拷打,很容易露馅!
“你们要干什么?”李磐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告诉你们道士,我可是回部的武林高手!我不怕你们,我还和这儿的丐帮是好朋友!”
一群道士稍一迟疑,哄堂大笑,就是那些同情他的茶客,也无不摇头。
“你跟我们走一趟?”赵无忧的眼睛盯着李磐,严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李磐暗暗钦佩这货的观察能力,那眼睛雪亮如电!麻痹,高手,绝对高手!就是我们部队里的王牌教练,也不过如此。
“救命啊!救命!来人啊,官差大爷在哪里啊!他们要打人了!”李磐忽然放声嚎叫。
这是最危险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呼叫官差,就是证明自己,不怕官府,心里没鬼,最起码,最近没有犯过很大的事情。
万一真的把官差们招来了呢?哼,不怕,官差们能想到什么?不过是一群道士欺负一个回部外乡人而已!
“哧!”迟疑的赵无忧终于冷笑一声,松开了李磐肩膀上已经成爪形的手,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走,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费心思!”
一群道士狐疑地看了看李磐,将对掌门大人无事生非的不满化作了对李磐和所有茶客的一股戾气,哼哈出来,转身跟随走了。
“坐下坐下,兄弟!”几个茶客同情地招呼李磐,可能是刚才他敢跟全真教徒死磕的架势,感染了他们。
李磐却不敢再耽误了,拱拱手,出了茶楼,向着全真道士相反的方向人流中挤去。
一身冷汗,脊梁筋至今还麻着,龙峰兄弟的身体能力,就是一把豆腐渣,要真被道士们抓了,一切玩完!
李磐边走边扫视着街道中的风景,顺便将迎面而来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欣赏一番,感慨这些斜襟碎花小袄青灰sè长裤的晚清美女,怎么能活跃于闺阁之外大庭广众之中?是西洋风气的催促,还是繁华城市的宽容?反正,这种包裹严密,穿着厚实的风格,将端庄和风流融汇一体,大众,简单而诱惑!
靠欣赏美女的**,提升肾上腺素,李磐迅速调整了心境,雕塑出一个傻乎乎好奇的回部男人形象。
晚清的城市,处处高人,时时危机,让李磐不得不思索,在哪里才最安全。一个现代社会阅历丰富的特种军jing,居然无法适应晚清的市民生活,破绽百出,让他颇为愧疚。
游走了一会儿,遮眼看看太阳的位置,再联系时令,李磐基本测算出,已经是午后一时半的光景,这一处行人稍稀,人们恹恹yu睡,有的店铺甚至打烊关门,进入了午后休息。
“什么事儿!只许进不许出,老百姓还活不活了?”一个拄着光溜溜红sè枣木扁担,敞开着胳膊的年轻肌肉男,靠着一堵土墙气哼哼地说。
“哎,当官儿的才不管百姓的死活呢!”一个很象容嬷嬷的老太太翻着薄薄的嘴皮儿尖刻地说。
“到底为啥?官差们跟疯狗一样!”其余的几个闲人跟着起哄。
“谁知道!官府也没有安民告示!这不是胡来?我不知道进来了,可是出不去了,这不是害人?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nǎinǎi六十岁的老娘二十岁的媳妇……”肌肉男,在李磐看来,应该是个樵夫的人跺脚说。
李磐看着他很阳光很阳刚的脸,觉得很有英雄气概,和寻常的小市民,忙于生计的樵夫身份并不相称。想必也有一些来历吧?
“那位小哥,要不,闲着也是闲着,我来给你算一卦?”一个老男人毫无特点的声音从旁边的角落里飘了过来。
李磐和众人都朝那儿看去,这才发现,一张破桌子,一箸竹签,一张纸,一杆毛笔,砚台墨汁什么的,应有尽有,在这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以及街边飘落下来长长的酒楼旗幡的遮掩下,斜靠在墙壁上的算命测字的竹布招牌,一位须发苍苍的老头子,甩着花白细小的辫子,讪笑着说。
老骗子!
李磐觉得,这个老头儿绝对靠谱的骗子形象,也绝对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一脸锐气的中年人是康有为,目光如电的道士是全真现任掌门,加上昨天晚上随便捅死的**未遂犯是市长级别的官员,使他的生活忽然华丽起来了。
“哪里有闲钱!”樵夫不愿搭理。
“别,老夫免费,白送你一卦如何?”老头子将脑袋从桌子上拨开了酒楼的旗幡,笑嘻嘻得说。
“没空!”
“不,我要是算的不准,你砸我的摊子!我要算得准,你给我扬名立万!两不亏欠!”老头子锲而不舍。
“呵呵,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樵夫放下了扁担,大大方方地来到了卦摊前,将一张肮脏的木凳子手指叉住搬过来坐了。“说好不要钱,不许反悔!”
“啧,我老祖什么时候蒙过人?”算卦的老头子笑嘻嘻得说。
“你算吧。”
“你是测字?还是看麻衣相,或者破劫?”老头子气定神闲,一副吃定了樵夫的摸样。
还别说,周围所有的闲人都被他吸引了,迅速围拢了过来,就是明知诈骗明知是托儿的李磐,也停住了脚步,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双臂交叉抱了,混杂在一群人中间看热闹。看热闹的人不仅看,还招呼别人:“快来看,这儿新来的算卦的,口风硬扎呢!”
李磐站在樵夫的侧后,想看看古代的托儿如何作弊,只见樵夫将一身肌肉晃了晃,挑衅似的说:“麻衣相,你随便看,但是不能摸,还有,将结果写出来!”
看热闹的人迅速增多,有几个人从旁边的门面店铺里走出来加入。甚至两个小媳妇都抱着孩子出来了。
老头子一面看着樵夫,一面偷眼看着李磐,然后,笑嘻嘻地将毛笔饱蘸了浓墨,将一张纸铺平,稍一犹豫,写下了三个字:“这是你的来历!不知道对不对?”
老头子很谨慎地将纸折了,递给樵夫。樵夫笑嘻嘻得接过,脸上洋溢着玩世不恭的轻蔑,只是,当他将纸张打开观看了一会儿,忽然脸sè大变,将纸刷的一声撕了,砰的一声拍桌子:“不准不准,根本不准,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算了!”说完,转身抢了扁担,气哼哼地走了。
“呀,老头子,这碗饭不好吃吧?”
“是啊,今天还没有开张发市吧?”
周围看热闹的闲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奚落着,冷嘲热讽,一个小媳妇的孩子没注意,拄着可爱的小jj尿了桌子上,臊得那小媳妇急忙逃脱,其余人也都捂着鼻子迅速散开了。
李磐却没有急着走,因为,他确信,事情蹊跷!
如果老头子算的不准,樵夫一定将摊子砸了,就算人品好不砸摊子,也得数落几句,可是,他异常地发飙狂奔而走,让李磐确认,人家算得很准,一定猜测到了他最隐秘的事情。他肯定不是托儿!
隐秘的事情?能是什么呢?李磐刚才机jing地窥探到,那纸上写的是三个字,手,今,心。这三字有什么意思?老头子反过来给他猜谜语?肯定不会,三个字单个看来,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合起来呢?怎么合?手,今,心,不是个捻字吗?捻?啥意思?搓花捻线?男耕女织的,这种生意生活也不比樵夫低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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