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纳
四季如夏,只有早季和雨季之分。
雨季高温多雨,下雨时间不长,通常一阵大雨很快就会停雨转晴。
早季则气候温和,昼夜温差比较大。
热闹的街市上,每个人穿得都十分单薄。
西纳侯府
西纳侯:南宫磊君,南宫天,年满二十七岁。
西纳侯夫人:刘茹雪,年满二十五岁。
女儿:南宫典月,年满九岁。
儿子:南宫典柏,南宫实,年满五岁。
太公:卜誉勇,卜均,现年七十七岁。
母亲:桂芝琳,现年四十二岁。
外公:桂瀚封,桂权,现年六十三岁。
舅舅:桂芝骁,桂勇,现年四十五岁。
谋士:高亿明,高楚,现年五十二岁。
武师:秃拓强,秃石,现年五十四岁。
正堂
须发皆白的卜誉勇,坐在主位上。
南宫磊君和刘茹雪,坐在一方席位上。
桂瀚封、桂芝骁、桂芝琳、高亿明、秃拓强,
各自坐在一方席位。
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丰盛的菜肴和酒水。
卜誉勇笑着道:
“哈哈哈……现在朝中一片混乱,南国各地百姓怨声载道,实乃南国气数将尽了!”
卜誉勇抬起酒杯道:
“大家共饮一杯,预祝争夺天下的时机尽快到来!”
所有人举起酒杯,愉悦的饮下杯中酒。
桂芝骁笑了笑道:
“哈哈……当初太公与南宫煜羿,还有南宫煜喆,联合发动兵变时,白昀飞忽然站出来,拿着南宫风哲的密旨宣读,当场卸下了太公的兵权。”
“还准备把太公抓去,南宫风哲面前邀功。”
“那时候他多么的大义凛然,没想到他竟然包藏祸心,暗地里打的是窃国的主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卜誉勇道:
“其实那日,老夫也没想过要出兵。”
“把全营将士聚在一起,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南宫煜羿和南宫煜喆看而已!”
“没想到却把白昀飞……给咋出来了!”
“南宫风哲深谋远虑,在刀少允身边,埋藏了一个长胤达。”
“在老夫身边,埋藏了一个白昀飞。”
“可是南宫风哲恐怕也没想到,南国现在竟然落在了白昀飞的手里!”
“如今南国陷入这样一个局面,真是可喜可贺啊!”
“来!再干一杯!”
南宫磊君担忧的道:
“太公!……大夫交代过,你年岁已高,不宜过量饮酒,再高兴……也少喝点吧!……”
卜誉勇道:
“怕什么!……老夫难得今日高兴,定要多喝几杯!”
没有一个人敢举起酒杯,与卜誉勇同饮……
卜誉勇叹息道:
“哎!……你们真是……太过于担心了!……”
“老夫身体向来很好,根本就不用看大夫!”
“磊君!……你硬要让大夫,来给老夫每日请平安脉。”
“那大夫如果不说点什么,怎么好跟你要钱!”
“怎么好开那么多,滋补的药给老夫,骗取你的钱财!”
南宫磊君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公!……那位大夫是我的挚友,不会骗你我的钱财!”
卜誉勇道:
“亲兄弟尚且不可信,挚友更不可靠了!”
“老夫活了七十七载,什么人没有见过!”
“好孙儿!……不要坏了老夫的兴致,都把酒杯拿起来,陪老夫喝个尽兴!”
南宫磊君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公!……要不然……就……再喝一杯……就只能再喝一杯了!”
“喝完这一杯……今天就不喝了吧?……”
卜誉勇无奈的叹息道:
“哎!……你这孩子!……好好好!……老夫依你!……就只喝一杯了!……”
南宫磊君抬起酒杯对所有人道:
“那就陪太公再喝一杯吧!”
所有人脸上带着笑容,把酒杯抬起来道:
“祝太公,老当力壮,长命百岁!”
卜誉勇笑着道:
“哈哈哈……好好好!……”
卜誉勇仰头饮尽杯中酒,把酒杯放回桌上,又往酒杯里倒满了酒。
南宫磊君脸上带着笑容道:
“太公!……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只喝一杯,怎么又倒满了!”
卜誉勇傻笑着道:
“哈哈哈……老夫年迈……不记得了!……”
南宫磊君脸上带着笑容,无奈的摇头叹息道:
“哎!……太公!……你怎么跟孩子一样啊!……”
卜誉勇道:
“老小老小……老了不就变小了嘛!……乖孙儿!……老夫不知还能活多久……你就不要阻拦老夫喝酒了吧!”
南宫磊君心里满是担忧,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叹息道:
“哎!……太公!……”
桂瀚封脸上带着笑容道:
“孙儿!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别管他,就让他喝吧!”
卜誉勇笑着道:
“哈哈哈……老小子!……你说的没错!……”
“来……他们不陪老夫喝,你陪着老夫喝几杯如何?”
桂瀚封抬起酒杯道:
“太公请!”
卜誉勇抬起酒杯道:
“请!”
两人共同饮下一杯……
所有人担忧的看着两人对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院子里
夜晚的月光下,凉亭里。
卜誉勇和桂瀚封,紧挨着坐在长石椅上。
其余几人,各自坐在一处。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着南宫典月和南宫典柏,在院子里奔跑、跳跃、玩闹、嬉笑……
卜誉勇道:
“刚来到西纳的时候,磊君才四岁!”
“老夫也是如此坐在此处,看着磊君在院子里玩耍。”
“没想到一晃眼……竟然是看着磊君的孩子们玩耍了!”
桂瀚封道:
“是啊!……一晃眼……我们都老了!……”
卜誉勇笑了笑道:
“哈哈……老小子!……你比老夫小那么多!……在老夫面前……你不能说自己老!……”
桂瀚封笑了笑叹息道:
“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
“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其实能够这样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是一种幸福……何必……去想……那些……没边际的事呢!……”
“我只希望孩子们……从此……幸福健康……快乐……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
桂瀚封说着说着,忽然没有了声音……
卜誉勇疑惑的把目光移向桂瀚封,发现桂瀚封的眼睛闭上了。
卜誉勇颤抖着伸手去试探,桂瀚封的呼吸,确定没有呼吸后……
卜誉勇惊呼大喊道:
“老小子!……你还没老夫年岁大……怎么就去了!……”
所有人惊得睁大双眸,看向两位老人家,随后连忙跑过来。
发现桂瀚封真的已经逝去,所有人哀伤的哭喊了起来。
卜誉勇流着泪道:
“老小子!……你千万要……等着老夫……”
卜誉勇话音刚落,人就瘫软了下去……
西纳侯府一片哀伤,同时为两位老人料理后事。
丽城
可府
白昀飞亲自带着御林军来到可府,全府上下无一幸免,全都用绳子反绑着双臂拴成一串,绑在一匹马后面。
白昀飞纵身一跃,骑在那匹马上,扬鞭催马向前跑去……
被绑在马后面的人,被动的跟在马后面奔跑……
原本人多热闹的街道,随着马匹奔跑,使得行人避之不及。
白昀飞扬起马鞭,胡乱抽打行人,催促让开道路……
老人小孩避之不及,倒在地上被马蹄踏过去。
惨叫声、惊呼声、哭喊声……
随着白昀飞的马匹经过,不断的传出来……
而跟在马后奔跑的可府众人,陆续有人跑不动摔倒,被硬拽着往前拖拉,蹭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二品吏部尚书:汤羽舟,汤一,现年五十六岁。
三品吏部侍郎:倪韵泽,倪绅,现年五十八岁。
五品吏部司郎中:汤雅斌,汤许,现年三十九岁。
三人站在道路中间,远远的看着白昀飞,纵马狂奔而来,但三人不避不让,依然站在那里直视着白昀飞。
白昀飞拉紧缰绳,使马匹停止奔跑,但仍然骑在马背上,看着三人拱手道:
“三位大人,何故阻拦孤的去路?”
三人拱手行礼道:
“臣等请求国公下马!”
白昀飞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孤骑马游街,兴致大好,不打算就此下马。”
“你们若有事,尽快说来,否则孤就要策马而去了!”
倪韵泽拱手道:
“国公!……街上人多,不宜策马狂奔,不如下马前行至城外。”
“城外行人不多,任由国公如何奔跑都行了!”
白昀飞道:
“人多才显得热闹嘛!……孤就是要让人们看看,把孤记在心里去,不要轻易把孤忘了才是啊!”
汤雅斌拱手道:
“国公想让世人记在心里,可多做善事。”
“让人铭记于心者有两种人,一种是名垂千古,另一种则是遗臭万年!”
“国公为何不做名垂千古之人呢?”
白昀飞道:
“名垂千古者,世人只记得千年。”
“遗臭万年者,世人可记得万年。”
“千与万……如何相比啊!……”
汤羽舟笑着道:
“哈哈哈……老夫活了半辈子,还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呐!……”
白昀飞笑着道:
“哈哈哈……你这不是见到了吗?……”
汤雅斌直视着白昀飞问道:
“国公执意要在街上,策马狂奔吗?”
白昀飞挑眉问道:
“是又如何?”
看着白昀飞骑乘的马匹后面,所拖拉的可府众人,每一个都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倪韵泽痛心疾首,颤抖着声音拱手道:
“国公!老臣求你……把可府众人解开,让老臣为他们料理后事吧!”
白昀飞脸上带着笑容道:
“求人不得有求人的模样吗?……你这样求孤……一点诚意都看不出来……你让孤如何答应呢!”
倪韵泽双膝触地,跪下来磕头喊道:
“国公!……臣求你下马解开绳索,放过可府众人,以及所有无辜的人吧!”
白昀飞手持马鞭,指着汤羽舟和汤雅斌道:
“你们两人来见孤……难不成……与倪侍郎……目的不同吗?”
汤羽舟和汤雅斌,跪下喊道:
“求国公开恩!”
白昀飞笑了笑道:
“哈哈……这才像话嘛!……”
“你们三人自己过来,帮他们解开绳索吧!”
倪韵泽、汤羽舟、汤雅斌,三人磕头喊道:
“多谢国公!”
三人连忙站起来,走到马匹后面,帮着可府众人解开绳索。
并且招呼周围的黎民百姓,帮助那些因此受伤的人处理伤势。
合力帮死去的可府众人,以及因此丧命的人料理后事。
白昀飞骑在马上,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大声笑着策马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离王府
正堂
南宫煜燃、南宫煜辰、章茂陵、梅若禹,四人围着一方茶桌而坐。
六十二岁的章茂陵,章阜,和六十一岁的梅若禹,梅尧,两人的须发皆已花白,反而增添了一种高人雅士之感。
南宫煜燃叹息道:
“哎!……看着黎民百姓受苦,文武百官被肆意迫害,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两位先生!……有何良策终止这一切的苦难?……”
梅若禹道:
“实际上,南国建国初期,高祖皇帝制定律法的时候,就埋下了隐患。”
“高祖皇帝戎马一生,打拼下这南国的基业。”
“南国地处富裕之地,物产丰富,民风淳朴,属于建国之风水宝地。”
“然而高祖皇帝乃是习武之人,对于如何治理国家,却是一窍不通!”
“好比是在肥沃的土地上,种下了一棵树,却不知道该如何培育这棵树茁壮成长。”
“所以培育有误,根基出了差错,这棵树迟早会出现问题,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而且文帝过于仁慈,又给南国埋下了祸根。”
“眼下那些祸根,虽然没有出现问题,但保不齐哪天,就会突然冒出来!”
“即使武帝不去出家,高帝没有英年早逝,南国迟早也会陷入混乱之中的!”
南宫煜辰思索着问道:
“两位先生!难道……就没有解救之法了吗?”
章茂陵道:
“如果只是表面出现问题,或许尚可以解救。”
“可是本质出了问题,那是神仙也难救了!”
南宫煜辰急切的问道:
“那我们就要如此坐视不管吗?”
章茂陵和梅若禹,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两人摇头叹息……
章茂陵满是歉意的道:
“两位王爷!……请恕章阜和梅尧才疏学浅,无法想出任何解救之法!”
“对于腐坏的树木,不如干脆让其死去,而后再重新栽种新的树木为好!”
“这也正是了空大师说的,失去后……再想办法得到了!”
南宫煜燃问道:
“那……我们兄弟两人……如今该怎么做呢?……”
章茂陵道:
“离王和坤王,如果实在看不下去,不如选择离开南国,外出云游天下去吧!”
“国之动向,素来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若干年后,必有后世英雄出现,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两人呆愣的互相对视着,眸中起了水雾,移眸看着章茂陵和梅若禹。
南宫煜燃道:
“如此一来……我们兄弟岂不是成了亡国之人!……”
章茂陵含泪道:
“两位王爷!……其实……亡国并不可耻……因为究其原因不在于你们!”
“目前时局混乱,如果顶风前行,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
“倒不如韬光养晦,静待时机……或许将来可以辅佐有能之人,解救黎民百姓于苦难之中!”
南宫煜燃眸中的泪水滑落而下,喃喃细语道:
“看来……只好如此了!……”
梅若禹含泪道:
“两位王爷!我与章阜……今日要与两位王爷告别了!”
“我们已经年至六旬,或许已经等不到,天下太平的那天到来!”
“所以决定……携手出门游览天下……如果有生之年……南国天下太平……或许我们还会回来!……”
南宫煜燃和南宫煜辰,泪流满面的站起来……
章茂陵和梅若禹,随之也站了起来……
四人相对,彼此互相,拱手行礼,深深一拜!
神龙寺
寺院清净无人之地,凉亭里的石桌前。
南宫煜燃、南宫煜辰、忘尘、忘念、了空,围坐于此,每个人的脸色都分外凝重。
南宫煜燃喃喃细语道:
“了空大师!……对不起!……我们兄弟两人……无力解救南国了!……”
“原本我让老七去接近白昀飞,是想要知晓他的动向,然后想办法对付他。”
“可是没想到接连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范围!”
“白昀飞实在是太过于残暴,滥杀朝廷命官,胡乱祸害百姓!……”
“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激起民变!……”
“南国进入混乱,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我们兄弟两人竭尽全力,也无法拯救南国!”
“看来南国的基业……确实难以保住了!”
了空道:
“保不住……那就弃了吧!……”
所有人抬眸看着了空……
了空道:
“得与失,乃是相连的。”
“得到一物,便会失去一物。”
“不可能只得到,而不失去!”
“同等理念……失去……也可得到!……”
“所以不必纠结,眼前的失去!”
“就依章先生和梅先生所言,韬光养晦,静待时机来到,辅佐有能之人,解救黎民百姓吧!”
南宫煜燃道: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两人……只好就此离开南国……去他国游览一番……”
“或许可以学习,他国的治理之道,以备将来辅佐明君治理国家,不再让新的帝王……重蹈覆辙!……”
了空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愿佛祖保佑,两位王爷平安顺遂!”
“保佑黎民百姓,早日脱离苦海!”
忘尘和忘念,异口同声道: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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