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叹着,忽然来到一个街市,人慢慢多起来了,路上也慢慢繁华起来了。
蒋敬回头道:“此处便是我们潭州州治所在地长沙。”
黄钺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张望。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贩夫走卒们大声吆喝着,招揽着生意。街头巷尾弥漫着一股股香气,有卖糕点的,有卖茶水的,还有卖小吃的,让人垂涎欲滴。远处的楼阁高耸入云,飞檐斗拱,甚是气派。黄钺心中暗自感叹,这长沙城果然繁华,不愧是潭州的州治所在地。 蒋敬见黄钺看得出神,便笑道:“这长沙城是我们潭州的中心,人口众多,商业繁荣。你看这街道两旁的店铺,无不是生意兴隆,宾客盈门。”黄钺点点头,道:“这长沙城果然是个好地方。”
蒋敬又道:“这还只是长沙城的一部分,若是你去了城中的集市,那里更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黄钺心中一动,道:“集市?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蒋敬道:“集市是长沙城最热闹的地方,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你可以去那里逛逛,说不定能买到你喜欢的东西。”
黄钺听了,心中大喜,便对蒋敬道:“那我们快去集市吧。”
蒋敬点点头,便驾车向集市驶去。 不一会儿,黄钺等便来到了集市。只见这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下了马车,便兴致勃勃地逛了起来。这里的商品果然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有卖衣服的,有卖鞋子的,有卖首饰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的。黄钺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饿了,便去了一家小吃摊,买了一些小吃。这家小吃摊的小吃味道甚是不错,吃了个精光,便又去逛了起来。 逛了一会儿,黄钺忽然看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那摊位上的面具甚是精美,有京剧脸谱,有卡通人物,还有各种动物的面具。黄钺心中一动,便走了过去,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那面具甚是逼真,让人看不出我是谁。黄钺心中大喜,便对摊主道:“这面具多少钱?”摊主伸出指头道:“这面具是我亲手制作的,绝对值这个价。”黄钺听了,便掏出了一些银子,递给摊主。摊主接过银子,便把面具递给了我。黄钺拿着面具,心中甚是欢喜,便又去逛了起来。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蒋敬回头道:“路上人多,道路拥堵,此路不通!”黄钺便叫李行、李道下车询问路人,前面发生何事。一会儿,两人回报:“前面知州断案,州人好奇,相约前来听案,故而道路堵塞!”
黄钺道:“蒋大哥,我们也去前面听知州断案吧?”
蒋敬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将马车赶到一个小巷,留下李行、李道守车,蒋敬和黄钺领着李替、李天,一行四人挤进州衙听案。四人皆是彪形大汉,谁又能挤得过他们,一会儿工夫,被四人挤到跟前。仔细打问,却原来是知州王罕断案。
此州一向号称多事之州。前任知州多以威严治理州事,王罕独以仁义宽容治事,而州中诸事,也都治理得很好。此州有一个疯老婆子。她曾多次向前任知州,申诉冤情,因言语混乱,没有条理,知州听不清楚她的申诉,先后几任知州,都认为她是疯子,精神错乱,对她乱骂一通,将她赶走。王罕上任后,这位老太婆,又来申诉。王罕手下的人,依照上几个长官的先例,正要将她赶走。王罕阻止,并命人将这位老太婆,领到州府来,让她慢慢说话。老太婆说话,依然语无伦次,但仍有能听明白之处。王罕听了一遍,不是很懂,便给她端来一碗水,请她喝了,慢慢再讲一遍。王罕听了几遍,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她本是某人的原配正妻,因为她没有生孩子,而她丈夫后娶的小老婆生了孩子,等丈夫一死,她就被小老婆赶出家门,家中财产,尽为小老婆所占有。她曾屡次诉讼于官府,都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故而气愤变疯。
王罕问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立即派出衙役,带来其夫后娶的小老婆及有关乡老、街坊、证人,秉公断案,查看证物,下令追还那个小老婆侵占的家产,分给疯婆婆所应得的一部分。
现场听审的官民,无不称赞王罕:积压多年的悬案终于结案了。王罕当堂讲道:“做官不是作威作福,要将心比心,人饥如己饥,人溺如己溺。对百姓之疾苦,不可袖手、冷脸待之,要有耐心、爱心。”
黄钺等听了也十分佩服。蒋敬忍不住代表听审的官民,当场赋打油诗一首以赠:
“想作好官并不难,待人如己摸心坎。清明知州讳王罕,审案毫无不耐烦。一碗净水端得平,两袖清风看得见。这样做官人人赞,千秋万载美名传!”
王罕是进士出身,做过宜兴县知县、广东转运使、潭州知州,自然看不上蒋敬的这首打油诗,但毕竟是代表民众心声,无关诗文好坏。于是,将蒋敬、黄钺等请上后堂,表达谢意。蒋敬、黄钺也不敢说自己出身“梁山反贼”,只说来自京城开封,现在殿前司做事。王罕也免不了让座、赏茶,上了水果糕点。四人听案听得口干舌燥,也不客气,吃了几块糕点充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也不好为守车的李行、李道讨要几块糕点,立即告辞出来,寻找李行、李道。
找到停放马车行李的小巷,却发现马车、行李和李行、李道都不在原地,立即分头寻找。正找之间,忽听蒋敬叫道:“这是车上的糕点!”
黄钺等围拢来,只见蒋敬拿起一块绿豆糕点说道:“这个绿豆糕点是我们乡下小吃,本来是准备路上吃的干粮。潭州城里一般不多见,而且这么好的吃食一般人不可能随便乱丢。”
说着,黄钺等沿着这条路追寻,出城的方向又发现一块同样的绿豆糕点。这就对了,这是有人留下暗号,引导出城。于是,蒋敬、黄钺等沿着出城方向追赶。追出城外,远远看到马车停在路边,不想要逃跑的样子。蒋敬、黄钺等人围拢上去,车后走出一人,只见其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袖口挽起,露出一身女人似的白肉。蒋敬忍不住气喘吁吁地骂道:“燕青,原来是你这小贼......害得哥哥好赶!”
燕青抱拳道:“哥哥好本事!一块糕点就能找到这里?”
蒋敬骂道:“你道哥哥的‘神算子’大名......只是拨珠算账?”
黄钺道:“哥哥!兄弟想问哥哥一声,那两个看车的兄弟现在何处?”
燕青笑道:“这位兄弟莫不是黄钺,你......还活着?”
黄钺笑道:“哥哥尚在人世,兄弟怎敢先死?”
燕青苦笑道:“活着好啊......兄弟们活着的还剩几人呢?”
蒋敬怕提起这些,众人又得伤心。于是骂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那两个看车的兄弟现在何处?”
燕青笑道:“都在车里睡大觉呢,我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黄钺上前,只见李行、李道两人正呼呼大睡。心中起疑,目视燕青。只见燕青在每人脸上喷了一口水,两人都惊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蒋敬骂道:“你这小贼,用的什么手段?”
燕青笑道:“一点蒙汗药就让他们睡了这么长时间,哥哥还敢叫他们照看车辆?”
李行、李道两人听了,羞红着脸急忙下车,躬身叫道:“燕头领好!”
燕青还礼。黄钺道:“这四位兄弟都是以前卢头领部下。”
燕青笑道:“这几位我自然认识,都是自家兄弟,就当开了个玩笑,以后自当谨慎才好。”
李行、李道道:“谨遵燕头领吩咐!”
蒋敬道:“兄弟在此地居住了?”
燕青笑道:“兄弟我自离开队伍后,居无定所,近日才到潭州地界。原在街头买了一个小宅子,因上街闲逛,贱内被一个官宦子弟调戏,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将那恶少暴打一顿。谁知那恶少纠集了一帮泼皮,上门闹事,被兄弟打出门去,不想他们还是不想放过,夜里便来烧毁了兄弟家的大门。兄弟便将贱内藏到一家客栈,寻找那恶少踪影。今日在此找着,跟踪那恶少,却原来进了县衙去了,一打问,原来是县令家公子哥。正在想应变之策,突然见了哥哥自驾马车而来,车上又跳下黄钺兄弟,便想过来问询,不像你等又挤进人群听案去了。便心生戏耍哥哥的念头。”
蒋敬道:“两位小兄弟当时一定上车睡觉,你才得手?”
燕青笑道:“哥哥神机妙算!”
蒋敬道:“不是我神机妙算。我这几日见这两位小兄弟身手也不一般,不是等闲可以就范之人,要不是上车睡觉,你怎能轻易得手?”
黄钺笑道:“哥哥将糕点扔于路上,便是想到蒋大哥定能看到?”
燕青道:“别人只知哥哥的‘神算子’大名只是拨珠算账,我等梁山头领谁不知道他老奸巨猾?”
蒋敬道:“快将我等带到你的宅子里喝茶去,不要在此啰嗦?”
燕青道:“兄弟正有此意,哥哥跟上便走吧。”
于是,燕青带上众人先到客栈去接夫人。不一会儿,客栈门口走出一位美人,只见她: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美人轻移莲步,款蹙湘裙,走出客栈门口。
不是李师师又会是谁?
京城名妓李师师,曾经轰动一时,连当朝皇帝赵佶都拜在她石榴裙下,蒋敬自然认得。于是,转头对黄钺笑道:“此情此景,我想赋诗一首。”
黄钺笑道:“哥哥切莫要污了美人身价。”
蒋敬道:“这个自然。你听好了: 远处黛眉长,腰肢细柳娇。妆罢春意俏,一笑万金抛。”
黄钺笑道:“哥哥这几句倒也不俗。”
两人正说笑着,只听到燕青道:“这几位皆为梁山弟兄,这位是梁山考算钱粮头领蒋敬哥哥,这位是梁山将领黄钺兄弟,这四位则和我同为卢俊义哥哥部下。”
然后,对众人道:“这位就是内人,二位哥哥想必认识。”
李师师躬身道:“各位哥哥弟弟到此,师师这厢有礼了。”
其声宛如莺啭燕语,听着舒服。蒋敬等人连忙上前见礼。蒋敬对燕青、李师师笑道:“难怪歹人起了恶意,夫人果然一表人才!”
李师师躬身笑道:“哥哥谬赞了!”
依旧是如莺似燕,婉转悦耳,黄钺等人年轻些,便觉如醉如痴。
然后,燕青扶李师师上了马车,蒋敬依旧驾车,燕青、黄钺在前导引,替、天、行、道四人紧跟车后,一行人慢慢向城边燕青的宅子行去。
到了一座宅子,只见宅子并不很大,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一座雕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满架蔷薇,一带水池。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翠,牵藤引蔓,累赘可爱。
将马车拉进后院,拴了马儿吃草料,燕青又领众人复转出宅子,指着烧焦的大门道:“这就是恶少所为,令人痛恨!”
黄钺道:“如此精致的宅子,只可惜大门外皮烧痕累累,大煞风景。”
蒋敬道:“进去喝茶去,在此啰嗦什么?”
黄钺又叫李行、李道二人自马车上取下一些糕点瓜果,拿到客厅。众人也相继走进客厅。客厅不大,设施简单,只有一些木桌木椅,却件件精致。客厅套着卧室,瞧见卧室纱幔低垂,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李师师如出水芙蓉、雨后荷花,自卧室袅袅走出。手提茶壶给众人上茶。她远远站着,茶水自茶壶小嘴飞出,形成一道弧线,只听见当当当一阵轻响,茶水如珍珠流出,却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各人面前的茶碗里,不落一滴出来。只听见那个婉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各位哥哥弟弟请用茶!”
蒋敬道:“美女倒茶,不由人想起当朝才子苏轼的茶诗来。”
李师师道:“哥哥说的那一首?”
蒋敬道:“便是那首《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新芽》。”说着忍不住吟道:“仙山灵草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李师师道:“哥哥说起茶诗,弟妹也略知一二,唐代柳宗元有‘芳蒸烟俯石濑,咫尺凌丹崖。圆芳丽奇色,圭璧无纤瑕。’白居易有‘遥闻境会茶山夜,珠翠歌钟俱绕身。’当朝范仲淹也有《斗茶歌》一首,‘君莫羡,花间女郎只斗草,赢得珠玑满斗归。’草木万古,茶女赛玉。不过最美的还是苏东坡这首美人化的茶诗。”
蒋敬听得啪啪啪地拍起手来,不由得赞叹道:‘草木万古,茶女赛玉。最美的还是苏东坡这首美人化的茶诗’,弟妹真是才女!倒一杯茶便能倒出如此见解,燕青兄弟能与你携手江湖,真是一点不亏呢!”
众人于是大笑。燕青便招呼众人吃吃喝喝。吃喝完毕,燕青便要上酒,蒋敬不许,黄钺等人不知何故,但都极力附和,燕青便不再勉强。
于是,燕青便问众位弟兄因何相遇。黄钺便将我李铁牛、吴用哥哥、关胜哥哥、呼延灼哥哥等人升官进爵,及潭州办事顺便探望蒋敬之事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半点不提“七人计划”等事,也不说及阮小七、蔡庆等人见面之事。
蒋敬接着道:“哥哥因听说李黑子、吴用哥哥升官进爵,便想跟去看看,兄弟莫若与我一同前去看望一番?”
燕青道:“这个我需要同师师商议之后再说。”
蒋敬道:“那倒是,我出门之时,也是一家人商议过的,谁还要你私奔了不成?”
蒋敬说完,对黄钺等人说道:“叫燕青和夫人商议,我等先在这院外观赏一番,一会便会!”
众人茶足饭饱,也乐得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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