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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祗见二人面露犹疑之色,心中已然知晓对方的心思,却并不拆穿,说道:“恩,不过话说回来,仅凭你们二人的本事,就想把兽人峡谷的结界重新封印,也不免有些自大的紧,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免得妄自送了性命。”
沙古火闻及“妄自送了性命”,不由得心中燃起一股怒火,寻思着,这老头何德何能,竟敢瞧我不起,不做出点成绩来给你瞧瞧,你当沙爷这几年在阵术界的声明是被人吹捧出来的。随即要上前应允封印结界之事,却被安雅拦下。
安雅淡然一笑,说道:“叔父,瞧您把沙古火都激成什么样子了。”沙古火虽是冥焰的表弟,在辈分上是玛雅的叔伯,可是二人自幼生活在一起,年纪上又相差无多,加之这几年在阵术界结伴行走,竟是一点不拘泥于辈分之别,适才玛雅见天祗用言语相激,沙古火向来心思粗犷,闻言中计,幸好被玛雅识破,及时拦下。
沙古火被玛雅一拦,这才发现,险些中了天祗老头的奸计,随即退到一旁,恶狠狠地盯着天祗,不再说话。玛雅道:“叔父,兽人峡谷的那些兽族天生神力,野蛮好战,单凭我二人之力,自然难有胜算。叔父心系峡谷脚下的百姓,自是对此不便袖手旁观,不如让我二人和叔父一同前往,在封印结界一事上也好相助一臂之力。”
当年天祗阵术公会被毁,天祗老人便引咎退隐凝腥湖。天祗到此后,加固了先前兽人峡谷的封印结界,更是对兽人峡谷脚下的【瑞莫特小镇】极为关照,时常利用自己在阵术上的造诣给镇上的百姓谋福,并且在镇上开设了阵术学馆,教镇上的青年男女一些阵术,好令这些百姓在偶尔遭遇兽人侵袭时,用以自保。
玛雅心想,兽人峡谷的结界关乎到瑞莫特小镇上几百户人家的性命,天祗自然不会不管,但是先前自己在追杀雷蛇公会一名叛徒的时候,曾经与一队兽人骑兵交过手,这些兽人智力不高,凭借着巨力和坚硬的皮肤猛地群起而攻,自己险些吃了大亏。天祗自然也知道这些兽人的难缠之处,对于自己要求相助一事,只怕不好推脱。他若答允,我们便和天祗一路前去,途中伺机而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处处占据主动,岂不甚好。
天祗在阵术界行走多年,此时见玛雅眼神飘忽,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是沙古火和玛雅是为了卷轴而来,在卷轴没到手之前,自然不敢对自己有所妄动,况且兽人峡谷封印之事迫在眉睫,无奈也只好先借助这两人的力量了。说道:“也罢,那我们便一同上路,只是,我有言在先,你和你的那个同伴要是在路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举动,我保证冥焰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半缉卷轴。”
“不敢,不敢...”玛雅躬身应道,俯下身的时候给立在一旁的沙古火使了个眼色。
二人纵身跃至天祗老人身旁。
达拉年纪尚轻,对于师父和这两人在对话之中的相互揣摩只是觉察到皮毛,但是心里总觉得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便从旁处紧盯着二人,沙古火将手臂伸进怀中,达拉随即喝道:“你干嘛?”
沙古火微笑着将手拿出来,戏谑地说道:“抓痒啊,你那么担心,不如你帮我抓好了。”说着敞开前胸,露出结实的古铜色肌肉。
达拉懒得理他,对天祗说道:“师父,我的一个朋友受了很严重的伤,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说着脚下旋起风阵,朝克希芙方向掠去。
天祗老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时也无法猜测出常年居住在凝腥湖的达拉何时结交了一位好朋友,只是沿着达拉的方向观看。
克希芙见达拉回来,问道:“怎么样?”适才天祗和玛雅二人对话,克希芙在远处看着,周围血鳞暴龙的嘶吼声却从未断过,竟是一句也没有听清,只是待到后来,看到玛雅和沙古火飞身掠到天祗和达拉身旁,便猜到定是谈妥了。
“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先救银尘要紧。”达拉看着躺在地上的银尘面无血色,忧心忡忡地说:“走吧,师父一定有办法。”
听到达拉说师父有办法,克希芙不禁暗喜,毕竟银尘是因为自己才受的如此重伤,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决计逃脱不了干系的,此时要是天祗老人当真有办法救醒银尘,自己心里的负疚感也可稍微减轻些。随即重重地点点头,搀扶着银尘放在达拉的背上,跟在达拉身后,向天祗老人所在的山崖上走去。
远处的天祗老人见到如此,便起身迎着达拉等人走来,玛雅和沙古火便也跟在后面。
达拉把银尘缓缓放在山崖脚下,临近湖边的柔软沙滩上,金色的细沙粘附在银尘的耳鬓,克希芙伸出衣袖帮银尘擦拭干净,而后扭头用手背堵住鼻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达拉看着克希芙轻声抽泣,竟也是一阵鼻酸,自己和这个男孩相识不过几天,却仿佛已经是结交了很久的知己一样,现在看着银尘安静地躺在沙滩上,一种无法述说的难过从心头泛起,一颗泪珠竟是无声滚落,滴在沙滩上卷起一层薄沙。
“这...”查看完银尘伤势的天祗老人低声自语,脸上是一种茫然,讶异,琢磨不透纠缠在一起形成的怪异表情。达拉心头一紧,颤声问道:“师父,没得救了?”
“我不是说这个。”天祗说道,“那,您有办法?”听到师父这样说,达拉觉得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我知道五只血鳞暴龙中消失的那只去哪了?”
这句话令在场的包括玛雅和沙古龙在内,均是吃惊不小。只是达拉和克希芙惊得是不明所以,玛雅和沙古龙惊得却是,血鳞暴龙为自己找到了主体元眸。也就是说血鳞暴龙自己成为了银尘的唤兽。
“这小子把血鳞暴龙吸纳进自己的元眸了,只是他身受重伤,当下体内的元眸极度虚弱,血鳞暴龙的元眸又是未经削弱便被他吸纳进体内的,此时血鳞暴龙的元眸正在试图吞噬这个年轻人的元眸。”天祗老人掌心触着银尘的额头,一遍一遍地探查他体内契约之力的走向。
玛雅在旁说道:“叔父,侄女当真开了眼界了。”玛雅这句话说的并非是奉承之言,要知道,血鳞暴龙的元眸被吸纳进体内之后,就是一种虚无的状态,只有主人调动契约之力将其释放出来,才会有一个由契约之力构织而成的实体。然而现在天祗却可以感应得出来那个虚无的元眸就是血鳞暴龙,这就好比在一汪湖水之中感应到融进水中的是一粒糖而不是一粒盐一般精准。
达拉此刻极度关心银尘能否康复,却见玛雅在这个时候拍马屁,于是纵身上前推开玛雅,说:“走开,师父,你有办法救他么?”
“我会帮他将两股元眸分隔开,然后利用凝眸血莲帮他恢复主体元眸,如果顺利的话,可以防止血鳞暴龙元眸的侵噬。只是,他这条腿,恐怕...”天祗老人其实一早就看到银尘的右腿伤得极重,待到调动契约之力探查时才发现,契约之力竟是不能通过银尘的这条右腿,显然这条右腿已经和身体其他部位失去了联系。
达拉上前抓住天祗的手臂,说道:“师父,你一定要保住他这条腿。”话语之中竟是略带哭腔。天祗料定达拉和这少年在这几天之中一定有过不止一次性命攸关的接触,不然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情感。
却是转念说道:“达拉,你体内的是什么东西?”原来在达拉触碰到天祗老人的时候,天祗老人觉察到一股极度邪恶的力量正沉睡在达拉的元眸深处。
达拉原本心里只想着银尘的伤势,竟是将这件事情遗忘了,此时师父问及,才猛得想起,斜眼看了下玛雅和沙古火。
天祗老人随即会意,厉声说道:“玛雅,你不是说,没有对达拉动手么?”
玛雅面露尴尬,说道:“误会,都是误会而已。”
天祗说:“既然是误会,我也不再追究,你将达拉体内的那种东西收起来吧。”天祗也不想在此时和二人翻脸,但是语气中竟是丝毫不示弱,隐约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
“叔父,这...小女初学这种阵术,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也...没有办法撤销掉。”
玛雅说的倒是极为诚挚,似乎心里也有愧疚之感,倒是沙古火在旁交叉臂膀而立,大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意思。
“哼,没有学会防御之术就敢胡乱使用黑暗阵术,你还真是了不得呢。”其实天祗在问玛雅之前已经料定玛雅也并不能撤销这个黑暗阵术,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之所以依然假意要玛雅撤销这个黑暗阵术,实则是在玛雅推却难以办到的时候,假意原谅,借以令玛雅觉得天祗暂时还不想和自己闹翻,好放松他们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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