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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失去石锥压制的银尘,在湖水的浮力下开始上浮。达拉顺势架住银尘的手臂,向湖面游去。此举令克希芙吃了一惊,正欲叫住达拉,结果呛了几大口水,慌忙用手捂住口鼻,挥舞单臂跟着达拉向湖面游去。
嘟吡不识水性,憋得双腮鼓鼓,满脸通红,自打从结界中穿出来以后,便拉着克希芙的裤脚死活不放。
克希芙提心吊胆地跟在达拉身后,却一直不见血鳞暴龙有什么动作,倒是游在前面的达拉,此时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血鳞暴龙的怒吼声了,离湖面越近,这种愤怒的咆哮越是强烈,待到贴近湖面的时候,达拉觉得这种嘶吼声简直要把自己的鼓膜撕裂一般,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激荡澎湃起来,热血翻涌,有如此时湖面上大朵大朵翻滚的水花。
克希芙单手捂着口鼻,另外一只手堵着耳朵,脸上是一副极度痛苦的表情。嘟吡将一双既长又厚的耳朵耷拉下来,做成一副天然的耳塞,反倒极为有用,只是在水中时间过长,气闷非常的嘟吡现在脸上的五官已经纠结着挤成了一团。
达拉极力压制着体内的契约之力,尽量不让契约之力与外界的嘶吼声产生共鸣。随即看准湖面一处浅滩,即拖着银尘游了过去。至于此刻湖面上的激烈打斗,达拉想,既然你们打得这么难舍难分,那就最好不要管我们这几条小鱼,任我们溜了便是。
达拉托举着银尘的双腿,将他首先推上湖边的碎石,然后一手扶住他的腰腹,不致昏晕中的银尘再次滑落湖中,自己从侧面浮出水面,踩在碎石之上把银尘拉了上来。
等到克希芙和嘟吡也依次攀上碎石,将口中的湖水吐尽,达拉指指克希芙和嘟吡,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便把银尘背起,准备趁打斗双方尚未发现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就在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达拉隐约听到远处石崖上有人对话。
“沙古龙,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你伤我徒儿这笔账,我早晚跟你算!”
“天祗,我说你是真听不明白呢,还是故意跟我装傻,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们没杀你徒弟,是他自己跟着别人跑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对吧,玛雅。”
“天祗,沙古龙说的都是事实,至少,他逃走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再说了,天祗,你以为我们当真怕了你这几只鱼不鱼,龙不龙的臭东西么,我那是看你年纪大了,往日我父亲又与你有几分交情,这才好意相劝,你可别不识好歹。”
“玛雅,如果当年你父叛乱,毁了天祗阵术公会,淫我爱妻,杀我子嗣,这些都算是交情的话,那你我之间的交情还真的是不浅呢。你最好还是赶紧滚回去,告诉你爸爸,让他好好留着他的头颅,我早晚来取!至于你,看在你是晚辈,在我还不想杀你之前,滚!”
后面的对话由于血鳞暴龙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实在是难以听清,但是达拉还是可以肯定,在山崖之上的是师父天祗老人和先前来此索要卷轴的那双男女。
达拉随即翻手把银尘交到克希芙手上,说道:“上面的是我师父,你们照看银尘,我过去看看。”说着取出法杖,释放出驭风之阵,朝山崖之上席卷而去。
本来以天祗老人、沙古龙以及玛雅的实力,在这么近的范围内有人自然不难察觉,只是由于达拉他们先前都是出于契约之力静止的状态,加之周围是血鳞暴龙四处翻涌的契约之力,所以才没有察觉出来。但是达拉释放阵术的那一刻,三人便均已发现,直到达拉落在山崖之上,天祗老人身边时,玛雅才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要知道,被自己的黑暗阵术击中,即使不死,那也不可能似达拉这样,仿若根本没有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蚀一般。
沙古龙也是略感奇怪,他对玛雅的实力是极为清楚的,但是想来达拉年纪轻轻,绝无能力对抗这股力量,说不准是天祗老人将那股邪恶力量封印的。不过随即不动声色,仿佛自己和玛雅从未对银尘施过毒手,陪笑着说道:“天祗,你的好徒弟呢,现在我们已经毫发无损地还给你了,你还是把卷轴交出来,也好让兄弟回去交差不是。”
“哼,你也配和我称兄道弟!”说罢,天祗关切地盯着银尘,说道:“回来就好。”没有问“你去哪了?”“受伤了没有?”“他们对你出手了么?”就只有一句轻柔的,声音低得仿佛没有感情的,“回来就好。”但是仍然令银尘感觉到一种慈父般的关怀笼罩着自己,点点头,极小声的说一句:“恩。”好像声音稍微大一点,那种久别重逢的伤感便再也抑制不住,会化作泪水奔涌而出,这是一种连达拉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他把这种感觉叫做相依为命。
“天祗,说话不要太伤和气,今天我对你可是处处相让,是,我是年纪小些,在阵术领域也算是你的晚辈,可是当年你和我表兄冥焰同样身为天祗阵术公会下属晶脊塔的塔主,我和你也算同辈不是...”本来沙古龙这几句话倒是也说的通,只是天祗对于曾经反叛公会,又对自己处处刁难逼迫的冥焰恨之入骨,此时沙古龙不提还好,一提更是令天祗把那在内心深处积压多年的仇恨全盘唤醒。
但是面前的男女二人,这些年跟着冥焰创建雷蛇公会,清除异己,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样的曲折,实在难以猜出,只是自己心里却清楚,他们的经历一定非比寻常,才造就了现在一身诡异莫测的本事。所以即使有血鳞暴龙的帮助,达拉又已经回来,但是真的要和这两人打斗起来,却也是并无绝对的胜算。随即强自忍耐,说道:“你们来这里无非是为了古鲁卷轴而来,是也不是?”
玛雅觉得天祗话语之中语气稍缓,或许还有谈判的余地,本来自己与沙古龙联手和天祗已经斗了百回合有余,渐渐地两人凭借着年轻力壮,阵术诡异,已经渐渐处于上风,谁料被天祗老人诱致凝腥湖,在血鳞暴龙的辅助下,竟是斗得极为被动。此时又来了个达拉,这小子年纪轻轻,阵术修为却是在同辈中已属佼佼,这就好比一只已经平衡的天平,任何轻微的外力都可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玛雅也不敢逞强,语气缓和道:“正是,还望叔父成全。”
本来玛雅是冥焰的女儿,这时喊天祗一声叔父,以示尊敬,也本是应该的。只是天祗老人对这对父女的恨早已深入骨髓,此时这声叔父听来竟是有如针刺。冷声道:“那也不必将兽人峡谷的结界打破啊。”
“结界?!”沙古火和玛雅表示并不知道天祗所说的结界是指什么,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刻意去打破什么兽人峡谷的结界。银尘越是瞧着两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就越觉得恶心,抢着说道:“要不是你们打破结界,如何可以轻易到达凝腥湖?”原来通往凝腥湖的必经之路只有两条,一条便是达拉和银尘先前走的死神潭和冰山,再有就是被魔法封印了结界的兽人峡谷。
听到银尘如是说,沙古火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们二人当真没有冲破什么结界,何况我向来敢作敢当,毁族灭门,清理门户,什么事情是我沙古火做了不敢承认的,一道结界,不足道哉!”
这沙古火在阵术界成名数年,虽然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自居,处事更是奸诈狡黠,手段阴险,但说到敢作敢当,却是事实。天祗念及兽人峡谷解封后祸患无穷,无暇与二人多说,挥手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追究,你二人去吧。”
这句话其实是自抬身价,沙古火和玛雅在泽尼纳斯闯荡多年,两人均是不足30岁,便已经都是B级阵术师,在阵术方面的觉悟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跟错了师父,没有步入正途。此时听到天祗让二人自行离去,也不恼怒,玛雅说:“叔父,看来那道结界着实让叔父焦心,不如这样,只要叔父肯将那半辑卷轴交与我,我和沙古火便替叔父将这道结界重新封上,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天祗颔首冷笑,你二人行止不端,说的话又岂能作数,我要是将卷轴交予你们,你们又如何会助我重新封印结界,不过既然你提到此事,我不如将计就计,说:“也难得两个后辈有此为天下百姓造福的心意,也罢,只要你们封上兽人峡谷的结界,不让那些畜生侵扰我泽尼纳斯的百姓,我便将卷轴双手奉上。”
这几句话说来,表面上是答应了玛雅的请求,实际上却是将被动化为主动,让沙古龙和玛雅进退不是,进吧,兽人峡谷那些兽人还真是让人头疼,退吧,又直接说明自己是刻意相骗,并非真心想助天祗将结界重新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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