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徐先生也赶了回来,他听说九王遭此巨变,面上也一改往日的冷静沉着,十分担心忧虑。
府中能主事的女子不多,素馨素梅又是家仆身份,素梅更是卫家的家奴。
只有玉书,虽是客居身份,但是她在王府生活多年,众人早就拿她当做主人看了。
当下,许多事情,诸如安排御医的歇息之处,九王受了这么重的伤,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肯定是要请御医随身看护的。
还有该怎样预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宫里的询问,皇上和娘娘那里一定担心。
再有,九王碰到这样的事,是不是要加强府里的护卫力量。
等等诸如此类,素馨都一一过问玉书。
玉书无法,于是问徐熙,素莲一向总理王府事务,如今远在新安,是不是该要她火速回府?
徐熙同意,捋须道:“眼下这情景,王爷一年半载也是回不了新安的,让她回京也好。”
黄御医从室内走出,脸上一片沉重。
玉书和徐先生急忙过去问究竟。
黄御医摇着头叹息道:“九王的膝盖受到重创,这骨节已经被刀刃搅断损伤,我已经尽力将它还原,可是日后要行走如常,恐怕很难了。”
听到此言,众人心里都是如坠冰窟。
那么温和俊秀,丰神俊朗的九王以后会是一个不能走路的废人?
玉书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在自己身边谈笑晏晏,后一刻,却昏倒在血泊当中。
黄御医又嘱咐道:“伤势很重,九王身边缺不了人照料,一定要小心护理,不要让他发热。他的伤势情况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他,免得影响了他的心情,不能好生养伤。”
他接着又叹息道:“九王真非常人啊!骨头碎成那样,我给他清洗伤口时,他硬是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实在令人佩服啊!”
玉书听了,更是心痛如绞,她泪眼迷离的走近房里,看到他躺在床上,已经疼得昏迷了过去,豆大的汗珠还在往下淌。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的心好像被谁捏住一般,疼得都叫不出来。
看到他的手紧握着垂在床下很不舒服的样子,她轻轻拿起他的手,却发现手里握着的是那个玉书样子的小泥人。
她的眼泪顿时又流了出来。
她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为他拭干面颊上的汗珠。
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他睁开了眼睛,看到她,他笑着说:“吓到你了,真抱歉。”
玉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俯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眼睛,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到这个。”
他举起手里的泥人仔细看了,强笑道:“还好,她没摔坏。”
玉书看着他,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握住了他那只拿着泥人的手说道:“摔坏了也没什么,只是个死物而已,又何必为了个死物可惜。”
他听到此话面色变严肃了:“胡说,谁说她是死物,在我眼里她就是你。”看向玉书的眼神里一片期待、倾诉。
玉书没有做声,她还有点不确定。
在王府生活这么多年,她的生活中真正来说就只有一位异性,那就是他。
他像父兄一样的关心她,照料她,又像密友一般陪伴她,理解她。
可是在她心中,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喜欢她如喜欢素莲一样。
中
九王问她:“我的伤势如何?”
玉书想起黄御医的叮嘱,连忙说:“御医说了,要你好生休养,其他一切都不要担心。”
他听了放下心来。
外面房门敲了两下,玉书回头一看,门没关,是素馨在外面。
看见她回头,素馨报道:“卫家的舅老爷和舅太太一起来了。
玉书于是说:“那我先出去一会。”
九王脸上似有不舍,然而转念一想,又点头应允问:“那你一会儿还来吗?”脸上的神色那般软弱,好像小孩子一样。
玉书看得心软,忙答道:“来的,一会儿还要来的,我去看看浩儿。”
于是出门,看到卫家舅老爷和舅太太在前厅,正和卫丹青一道由卫良陪着过来。
听说卫家舅老爷任命吏部侍郎,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时候。
他卫延修是淑妃唯一的嫡亲兄长,加上确实也有几分真才实学,卫家其他几个老爷的官职都没有他的高。
卫延修一脸焦急之态,匆匆的就步进了九王卧室。
他方才已经在前厅问过九王的伤势,如今看到妹妹这个唯一的爱子此刻受此重伤,心里更是愤怒、难过、惋惜、担心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时只是心疼的看着外甥,哆嗦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还好吗?”
舅太太裴氏也是眼泪盈盈,她早已和宫中的淑妃商议好,将娘家弟弟的次女,年方十八的裴瑶珍许配给王爷做正妃。
当初,她好不容易在淑妃娘娘面前保证自己的侄女是如何出众,如何才德兼备,又在娘家弟妹面前劝她一直拖着瑶珍的婚事,就是想等到九王回京。
而刚才,她也在前厅亲耳听到九王的伤势,竟然严重到以后不会正常行走,天啊!这要她又怎么去面对娘家弟妹呢?
当初那么多年轻俊彦的上门提亲都被她力阻,将瑶珍生生拖到如今,十八岁的女子还未出阁在整个大燕国来说都是很少的了!
弟妹要知道了可怎么办?吃了她的心都有,难不成要瑶珍的下辈子就交给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瘫子?能不能行房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她不禁发自内心的哭出啦,抽抽搭搭的叹:“可怜的孩子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了九王,暗叹这位舅太太真是心慈,疼爱外甥。
正哭泣间,外面传道:“宫里来人了。”
卫延修蹙眉道:“王爷现在也要卧床休息,我就代王爷接待一下宫里的人吧。”
他如今在这府中身份最大,血缘最亲,又是长辈,自然非他莫属。
当下换来素梅,要她好生照看,自己与其他人来到前厅。
却是前厅一片安静,再看那宫中来人并非传旨太监,而是淑妃的一个贴身宫女,满面哀泣,看到他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听她断断续续的哭着说道:“禀卫大人、卫夫人,娘娘,娘娘,娘娘已经仙去了!”
什么?卫延修如遭雷击,上前一步问道:“你?你是说?你是说淑妃娘娘?”
其实,还能有那个娘娘呢?只是他,他不敢相信,曾经和他感情深厚的妹妹,前几日还隔着帘幕唤他哥哥,今日就不在人世了!!!
那宫女哭着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家淑妃娘娘啊!”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下
淑妃娘娘薨逝,皇上辍朝两日。
礼部按礼制治丧。
身为人子的九王连个正妃都没有,兼且又被刺受伤,礼部尚书董维正是为难之时,有人献计,莫若让太子出面。
太子身为众皇子之长,又是储君身份,作为人子也是于情于理。
董维听了,眨眨他的老花眼,踌躇道:“这,不知太子肯不肯啊。”
他已是将近七十高龄,眼看就要致仕,在这位置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千万不要在这关键时候出事啊。
那人一笑晒之:“大人但说无妨。”
董维这才睁大了他的老花眼,仔仔细细的看了来人,心下明了。忙点头纳之。
可是九王府也不能完全不理,慕容浩身为皇孙,每日要守在灵堂应对吊唁来宾,作为淑妃娘家人的卫延修也担当起了教护之责。
这件事本来是想瞒着九王的,他这两天时而高烧,时而昏迷,好不容易才退下烧来,可是心细如发的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是身为舅舅的卫延修每日只是匆匆来看望他,看上去疲倦之极,再就是从身边来往仆役的神情察觉到不对头,个个都有悲戚之态,但是在自己面前又分明压抑着。
只有玉书,因身份尴尬,所以不用应酬那些内命妇,全部都交由舅太太打理。她也一条心的每日守候在九王身边。
这一日,正是淑妃娘娘出灵,九王一大早见到玉书又来了,就笑着问:“这几日怎么没见浩儿这孩子?”
玉书按照编好的话小心翼翼的答道:“是舅老爷家的外祖母想念他,把他接过去玩几天。”
说完后,就上前扶起他来,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觉得怎样。
他接着又说:“这几天把你都忙累了,怎么不见素馨人啊?”
“素馨每日里忙得很,你找她有事吗?和我说吧,待会儿我去找她。”
可是这时,外面隐隐传来的哀乐声终于被九王听到了。
九王当即变了脸,阴沉沉的看着玉书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玉书吃了一惊,摇摇头:“没事啊!”虽尽力镇静,但仍然透出紧张。
九王一语打断她的话:“别骗我了,是母妃出了事吗?我听到这乐声了,这是礼部治丧的哀乐。”
他的脸已经变得灰白,他已经猜到了事实,可是他还是希望能从玉书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看到玉书的躲闪,不敢直视他,他就明白了,惨笑着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你们竟然都瞒着我,瞒得我好苦。”
“今日,是不是我母妃出灵的日子。”他追问。
玉书难过的点点头。
他一脸愤恨“为什么,竟然不让我见母妃最后一面,来人啊!”他顿时大喊,:“快来人啊,给我准备,我要出去。”他用力的捶打着身边的床板,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却动弹不得片刻。
他痛得脸色苍白,却还是坚持要出去,最后在侍卫的帮助下,乘着一辆马车追赶而去。
玉书阻拦不及,只得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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