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永远听见有人似乎在喊她,喊声撕心裂肺,很像邵年军,又不像邵年军。她嘲笑自己,一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人,怎么可能向别人随意施舍那可有可无的同情心?
简直是笑话。
她一定是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梦到这么多事情。等到梦醒來的时候,她一定会明白真相。到底,邵年军把自己带到了哪里去?
她犹记得,她只不过和邵年军在日本料理店,吃了一点生鱼片,后來犯困,就昏昏睡去。
耳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嘈杂,喧嚣,吵得她的头好痛,她想要抬起胳膊,揉一揉几乎炸开的脑袋,却感觉似乎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虚弱到她都沒有力气伸开手臂。
她的指尖微微一动,眼瞳不停地在动。有一个佣人去通知私人医生,另一个佣人则是手在旁边。
安永远的眼眸轻颤,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的景物全都是模糊的重影。耳畔还传來一个金发碧眼的有些年纪的女人,在耳边说着话。
她说的是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的胳膊动了动,才发觉整个身体仿佛都跟僵化了一般,虚弱无力。想要起身,却沒有力气。
“这是……哪里?”
沙哑至极的声音传來,她被那低沉沙哑的粗犷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声音的來源,难道是自己?
究竟有多久,沒有张口说话了?还是说,这仍然是一个梦,却这样逼真,逼真到她在自己的梦里,听到自己哑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都感到惊讶。
她看着身旁的一个穿着白色仆人制服的女人,那个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女人。她竟然用英语说,“小姐,你想喝水吗?”
“……我……”安永远迟疑了,说英语吗?
她点了点头。到口的话,全都是汉语,沒有一个英文。“我想喝水,口干舌燥。”她又想,干脆说嗯,來得简单又经济,节省唾沫。
可是,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哪?她抬头看着四周白色的墙壁,以及墙壁上的梵高的油画,那是一幅星空。
“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喝完一大杯水,她的嗓子还是有些干哑,她试着用生疏的英语询问,这里到底是哪?
还是说这个外国女人,是请來的保姆?
女佣人似乎正要回答,抬头却见有人过來,迅速低下头,撤身出去。
安永远看着來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背着一个医药箱。过來便要检查她的身体。她一头雾水,偶买噶,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
一个沙哑着略带着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安永远抬头,便看到一个老者,拄着拐棍,双眸黑亮,浑然不见一般的老人浑浊的眼眸的样子。他的身子硬朗,浑身散发着一股傲然之气。
她的心头忽地一跳。这个声音,为何沒來由地有些熟悉?
老人用的是汉语!中国话!
她从沒有此刻这么欣慰,这么高兴,感觉到母语原來也是这般亲切!
“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因着听见汉语的欣喜,有因着对老人说话声音的熟悉,还因为,他的样子,浑身的冷气,让她有些胆怯。
毕竟,这里对她來说,实在是太陌生,陌生得有些让她害怕。
邵明拄着拐杖缓步走进來,安永远这才发现,他的身后,竟然是跟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老外,她只看了一眼,心下就知道那是保镖!
“问这么多问題,看來你的身体很有力气。”他的唇角忽地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唇角边的皱纹颇为深刻,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进去。”
喝水的时候,她本是半躺在床上,拧着眉看着他对身后的人说“进來”,心里的疑虑更甚。
“安小姐,我给你两条路,一,伺候他们;二,死!”
邵明重重地敲着手中的拐杖,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仿佛敲在自己的心头。他看着你永远那多年不曾见过的脸庞,修长的身材,俊俏的眉眼。梦里,曾经无数次地出现。
他的记忆忽然飘忽不定,仿佛躺在床上的,就是当年那个火辣伶俐的女人。他以为只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却沒想,迷了一生。
十年前,邵年军带着安永远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的时候,他的心潮宛如涛浪翻滚不息。那时他沒有想到,他这辈子还能见到她!
安永远的眼神有些呆滞,她木讷地看了看老人身后涌现出來的几个高大健硕的法国男人,心底止不住地讥讽自己。
哪怕是死,也要记得那个被她称作恶魔的男人的声音!
十年前的故事,他打算重演吗?
“你是邵年军的父亲。”她的语气平淡,神色如常。有些苍白,有些虚弱,却不失那一抹刚烈,宛如一杯深埋于地下的女儿红。
邵明的眼眸微眯着,眼角的皱纹愈加多了起來。
“你还记得我,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勾引邵年军!”
“可是,你不配当他的父亲。”她的话语更加清淡,清淡得仿佛,说出这样话的人,并不是自己。
邵明的眉间紧紧地凝蹙起來,拧成一个小小的土丘,带着岁月侵袭的沧桑。他的眸子发出一股强烈的仿佛要把她撕碎的光芒,她却分明更够感觉得到,他的心虚!
“十年前,我就不该听信你的要永远离开邵年军的鬼话,放你走!”
“也许,十年前的你,还有良心;十年后的你,虽然为人老矣,却良心已泯!”
安永远大声怒斥着,挣扎着从床上下來,双脚一落地,却感到一阵虚弱,头晕目眩!
“呵呵呵,你说过,你拿你的名來赌;我也说过,我要十年前的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邵明苍老的声音透着一抹凉意,“只有毁了你,年军才会回到我的身边!”
一瞬间她忽然明白,真的是邵年军私自将自己带到了这里!而他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以至于她被邵明抓了个正着!
邵明这个老魔鬼,一直都沒有放弃对付她!
雪白色的门骤然被阖上,安永远分明看得见他苍老如沟壑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佞笑,邪恶至极。她的心头忽地涌现出十年前的画面,却沒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只是有些百感交集。
命运是多么荒唐,它总是刻意地安排一些人卑微的人生,让她饱经苦痛与磨难的洗礼,到头來,却唤不回一个安安生生的结局。
她的命数,就这样在异国他乡,完结了吗?
几个法国男人,看着安永远瘦削的身子骨,唇角带着意想不到的欣喜。他们沒想到跟着老板上楼,原來是老板想要犒劳他们!那女人犒劳他们,这还是跟随老板这么多年,第一次!
“你们都滚出去!听见沒有!”她的心思已经不在镇定,紧紧握着的双拳,骨节泛白,最后一点的力气几乎都被手心里的刺痛消耗殆尽。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手心的肉里。
男人们却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的细腻的声音,是一剂针药,致使他们的双眸放光,似乎能够透过她的衣衫,看透她的身体。
他们说着几个简单的词语,她听不懂,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只要伸手,几乎都可以抓到她的衣服。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尽量向后退去。她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雪白的墙角,衣柜,就是关闭着很紧闭的窗户!
那个男人忽地将西服脱下仍在了地上,这个举动引发他身后的男人们一阵狂吼,随即将各自的外套脱掉,狠狠地甩在地板上,他们的双眸,更是泛着兽一般的光芒!
娘的,她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
安永远的身子猛然间向后靠去,后背便贴着冰凉的墙角!她心头忽地扔出一抹血热,就算,就算她和这帮人拼了,也不能被这些男人残害!哪怕她最后死得惨不忍睹!
她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因着周身原本就沒有力气,几天沒有进食的她,一直处在昏睡之中。
“你们谁动老娘一根汗毛,我化成厉鬼也要杀了他!”
她的嗓子忽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手被宰身后摸着一件橱柜上的莹白的瓷器,哐当地摔打在了第一个向前想要抱住她的身子的男人。
“啊,,”
男人发出一声嚎叫,抱着头,跪在地上,鲜红的血从他的头顶汩汩地冒出來,顿时让身后的男人们有些惊住,个个面面相觑。
她趁机将地上的一片尖细而锋利的白色脆片,捏在手里,抵着自己的脖颈,冷笑道,“你们若是再敢靠前一步,我这就自杀!”
头顶冒血的男人忽然从地上爬起來,摇摇晃晃地吩咐身后的人,便看到他们似乎听到他的命令,竟然还是往前靠拢!
“他妈的混蛋,人渣!”她拼劲最后的力气,大骂不止。他们这是在逼她走上绝路!
门突然被踹开,发出一声巨响,将围攻安永远的男人们惊住,纷纷回头,却见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雷厉风行地闯进來,一伸腿,便撂倒一个门旁的男人!
他们竟然要对她实施**!他们竟然对她虎视眈眈!
他庆幸,自己再也不是十年前的软弱无力的男孩了!
他现在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哪怕前方困难重重,他也不会在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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