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过后,云军撤退百里。刘大胡子那一剑并非真心要云清刀的命,是以云清刀回营几天后便醒了。他刚一睁眼便问手下心腹,他昏睡前要他们传给陛下的信可有回复。心腹赶紧取来一密制的信封交给他。
“不愧是要坐天下的君王,连这样的地方也有人帮他!”云清刀讪讪笑了下。
自刘大胡子战胜回城后,东阴国太子不停邀他入朝为官。刘大胡子只在皇帝宣召给予嘉奖时,进宫了一次。无论太子怎样许以重诺,都无法打动刘大胡子继续酿酒的一颗赤心。看这样子,刘大胡子是要以酿酒为毕生事业,终极梦想了。
而每日清晨,刘五必早早等候在刘大胡子院子前,左哄右劝地想让刘大胡子教他“剑”法!刘大胡子也始终未应,只淡淡道,“你都跟刘爷我学了三年了,都没学会。你还想让我还怎么教?”
日子又回到了最初时的宁静,张屠户还是偶尔来蹭点儿小酒喝,不经意间,唏嘘起那刚开业不久便关门大吉的未澜酒坊。虽在乱世,酒坊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就连刘五每日去帮忙,也都忙得团团转。刘大内向,几乎整日闭门不出,见不到人。刘二忙着整理庄里庄外,酒坊里外的各种帐务……突然,刘庄好似只剩刘大胡子一个闲人。
这日,刘大胡子,吃了早饭,仍像往常一样向酒窑走去。想着,今年不太平,马上就丰收的葡萄要不要全部拿来做酒……突然,刘大胡子突然觉得脑后巨痛,继而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堂堂“救国”英雄,就这样被人敲晕迷倒给掳走了。
“艾玛呀,疼死爷了。”刘大胡子心里忧桑地说,可嘴里,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后脑像是被拴了个大铁块般胀痛。被紧绑着的双手也磨得破了皮,再加上一直颠簸的马车厢,令刘大胡子不住地反胃,真想此刻一头撞死算了。不久,马车停了下来,云清刀一身长袍,苍白着脸,进了车厢。
“我该称你圣女呢,王妃呢,还是皇后呢?”似是十分纠结般,云清刀紧皱着眉头。“不管怎样,您放心去陛下那里吧。他一直对您心存愧疚,这次是决不会再伤您了。”说完,抬手点了刘大胡子身上几处大穴,刘大胡子顿时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就连话恐怕都没力气说出。
接着,云清刀才拿下堵在刘大胡子嘴上的破布,解开他身后的绳索,将他抱出车厢。但很快,他叫来的两个侍女,给夏明月清洗了身子,换了一身女装,便又将她扔进了车里,嘱咐车夫快马驶向云国。夏明月心中不禁苦笑,“你们这是何苦呢?我现在这般模样,换了女装又能如何?谁还敢看一眼?”
蜷缩坐在马车里的一角,夏明月抱着双膝,无力地耸拉着脑袋。暗自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既然战场上,给云清刀的绵书里,已透露了自己的线索,他们肯定会派人来监视自己的啊。哎,不对,自己一向装扮得滴水不露,他们再怎么怀疑,再怎样监视,也肯定不会怀疑一个老头会是年轻貌美的夏明月啊。这也是当初自己为什么敢在绵书上写,‘退军百里,即知月消息’。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情,是自己未了解到的。会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面,好像有几个人在谈话。明月没有兴趣听他们的谈话,仍自顾自地一遍又一遍捋着交战前后的种种事情,想从中找出她大意的蛛丝马迹。当然,无论她怎么怀疑,也决不会怀疑到百生生那厮。
一想起百生生,明月稍稍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认出了自己,是不是见到自己一副破败样子,而失望了吧?忽然,一张大脸出现在明月眼前,给明月吓得几欲尖叫。好在那大脸的主人预测到了她的反应,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还一边冲她眨吧着眼睛。
明月也了然似地眨了下大眼,捂着她嘴的手才放下来。随即,那大脸又贴近她的耳朵悄声说道,“别喊,我现在是云英泽派来‘保护’你的侍卫。”
慢慢地,凤百生好笑地看着明月的耳根迅速泛红,红潮漫向明月的脸颊……
“这坏蛋,明明会用内功传音的,非得这样故意欺负我。”明月咬着嘴唇,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呦,脸红喽。是因为太思念相公我吗?”轻轻捧起明月的小脸,让她面对着自己,凤百生终于传音说道。
明月别过头,也传音说,“没有。”
“不诚实。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可是让我独守空房三年呢!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凤百生故意恶狠狠道。其实,凤百生为何时隔三年才突然出现在明月面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明月的头越来越低。无奈她现在气力全无,术法更是无法使出。这厮,真会挑时候来。想到这儿,明月佯装怒道,“哼,你再晚来收拾我一步,恐怕就会有别人替你收拾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凤百生坏笑说,“看来,为夫来得真是时候,正好现在就可以收拾娘子一番。”说完便紧紧环抱起明月,在她脸侧,脖颈处,轻轻地舐咬着。
“别,别在这儿啊,咱们先逃走再说。”明月浑身颤栗,急促地建议着。
“这次咱不能跑哦,娘子。我知道你不想面对他,但你放心,有为夫在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和他之间的恩怨,早晚得说清楚。何况,这多少也关系着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如若我们逃走,他万一拿东阴国百姓祭奠,我们岂不成了罪人?娘子,你说是吧?”
“嗯,也对。”明月想了想,还是皱眉点头说道。
“那么,现在,让为夫先好好讨我的帐吧!”话音未落,一手搂过明月肩膀,另一只手已袭进明月的胸口。温柔缠绵的吻,不似那日般的粗暴掠夺,瞬间勾动了天雷地火。原来思念就是种毒,越是刻意回避,中毒反而越深,直到解毒的那一刻,情意翻涌得越是浓烈。明月只觉得自己仿若瞬间便融化了在了凤百生的怀里……
越是临近云国,云层越厚。天空被乌云包裹得看不到一丝天的蓝。被凤百生欺负了好一阵子的明月,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便和凤百生说起她莫名被绑去云国的事情,有些奇怪。凤百生静静听了一会儿,最后道,“有什么奇怪的。你身边儿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你会大意也正常。但你忘了,那东阴国太子,可是未来一国之主。为了他的家国天下,出卖你一个侥幸赢了一战的人,你觉得奇怪吗?”
“可云清刀不是已经代云英泽与他签定了暂时停战协议吗?区区一个卖酒的,能值得云英泽再拿什么来换?”
凤百生听了她的问话,无奈地笑了笑,大手缓缓捋着她柔顺的如雪白发。“傻姑娘,以后你就知道了。在东阴太子眼里,你或许只是一个卖酒的,可在云英泽眼里,你是夏明月啊。”
“你是说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只是猜测?我觉得,凭我现在的模样,他一定能认得出。猜测的可能性比较大。何况,现在,不是还有你这个精通易容术的你在嘛!?”
“容貌易变,可灵魂岂是那么容易变来变去的?”凤百生深深地望进明月眼里,那里有他的影子,心里绽放一片幸福的花海。
明月有些心虚,低着头,寻思了片刻,打算对云瑞说出自己的身世。
“瑞,其实,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夏明月了,只是一缕被她临死前招来的魂魄。”说完,明月仍没有抬头。不知云瑞会做何感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没有自己想像般那样宽容到可以容忍这样一个不人不鬼不妖的自己。
明月发间的大手,忽然用力把她圈住,把她的头贴在凤百生胸前。
“你个傻丫头,原来你一直在介意这个吗?我以为你无声无息离开我,是害怕以后不敢再面对泽儿……”
“啊,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贤良淑德啊!呵呵。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和他的关系。”说完,明月很痞地坏笑着。
“自从他说他不再要我这只破靴子,自从你把变成血窟窿的我这只破靴子从北山抱出,我就已经死了,便再不是他的王妃了。之后的我,无论与谁再相好,都和他无关不是吗?”明月一连说了两次“破靴子”,声声都撞在凤百生的心口,如同剑尖挑起皮肉般撕裂地痛楚。
不知不觉,凤百生搂住明月的手又紧了些。
“不要再这样说自己,对于我,你是深海里最美,最亮的那颗珍珠,就连繁星也没有你这般闪耀进我的心底。自从你小时候入宫,我就认识你。见了你无数次,美则美矣,但从没有让我想再走近过。可晚宴那天,你无欲无求的眼神后面,有着许多好像只有我能读懂的信息,而且,我那时甚至觉得,你也正在读我的灵魂……只是那时,你已是泽儿的妻。我只能羡慕并祝福你和泽儿幸福一生。不过,现在,我要感谢泽儿,感谢他让我有了机会,可以亲近你,可以拥有你。”
听到这里,明月放下心来。她一直担心凤百生爱上的明月是强拉她来的那位。虽然芳心调查来的消息证实他和以前的明月根本没有接触过,她仍然是放心不下。或许每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种强迫症。总是没有自信,总会患得患失,总要那个他亲口说爱她,才算安心。但,即便说了一万次我爱你,女人还是一样要怀疑。直到头发花白,眼睛紧闭,身子入土才为安。
“瑞,你会一直爱我到老是吧?”明月撒娇问道。
“不会啊!”凤百生果断答道,明月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我会一直爱着你,无论生死,不会有期限啊。”凤百生嘿嘿笑着,明月终于抬起头,仰望着凤百生,终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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