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手忙脚乱地扒开疯了的沐夫人,她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儿,挣脱开束缚,竟又凑过身来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小樵夫被人给大卸八块,就被埋在他家的地里。”
平复了呼吸,失常的人蛮力果然大,莲生迟疑了一下,总觉得沐姨的话其实不是疯话,说不准还有迹可循,诱导着问道,“小樵夫?你是怎么发现的?”
沐夫人诡异地笑了笑,“我四处挖被爹藏起来的宝贝儿,挖到了你家小樵夫的地里,就挖出了他的脑袋,”说到这里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不停地摇着头,呓语一般,“我道是哪里有这么大的宝贝啊,还长了两对眼睛,结果仔细一看,是小樵夫的脑袋啊,那表情,那眼神,死不瞑目啊……他肯定不知道你是个妖怪,生的更是一个小妖怪,哈哈哈……”
忽然人群中散开了,莲生转头见是匆匆赶来的阿爹,神色凝重,脚上的鞋子还是倒拖着。
发现覃老将军到了,沐夫人突然笑得更起劲儿了,“你来啦,缩头乌龟也忍不住了,瞧瞧我们堂堂大夏最年轻有为的覃大将军,为了一个妖女四处躲藏,还有你们,都是不长眼睛的瞎子,跟着他一起藏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哈哈哈。”
仿佛被说到了痛处,覃老将军的一张脸因为沐夫人的话一阵红一阵白的,无奈地摆了摆手,“把她带回小筑去,阿沅好好照顾你娘。”
几个士兵应声将沐夫人拖起,强行拉着向小筑走去,沐沅紧跟着不时还提醒几句,“轻一点,别伤了她。”
沐夫人回头朝莲生一笑,巧笑倩然,一瞬间,竟生出几分颠倒众生的美来,红唇白齿间,轻轻唤出,“阿犀,你其实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胡小蛮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沐夫人衣袖里一条毒蛇摇头晃脑地窜出来,正闪电般射向莲生,距离太近,她没有防备,根本没办法躲开。
千钧一发间白泽掠身抱起身边的莲生,一跃而起,如鹤唳九天,姿态优雅,落在营地旁的那棵大树边。
微风缓缓袭来,莲生的长发飘起,柔柔软软地抚过白泽好看的面庞,白泽举手轻轻挡开,好看的眉心微皱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泽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莲生的脸颊上,两个人在树下僵持着这暧昧的动作,莲生的脸上微微的染开一层蔷薇红。
白泽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莲生偏头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谢谢。”
覃老将军咳了一声,莲生这才回头看到阿爹正要转身离开,心下一急,忙追了上去,“阿爹,沐姨口中的那个阿犀是不是阿娘?而我就是那个小妖怪对不对?”
覃老将军看着女儿恳切的目光,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只能转身离开。
“那好,您既然不说,我就自己去查,先从棋院查起,再查那个小樵夫!”莲生故意拔高声音说道。
先前还迈着大步的覃老将军顿时僵住了,良久,声音疲惫,“丫头,听爹一句,永远也不要再提棋院,阿爹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尊呢。”
只是一瞬间,莲生觉得阿爹苍老了很多,不忍再逼问下去。
莲生窝在被窝里脑中想着沐姨说的那个小樵夫的脑袋,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一个俊俏的小樵夫,竟是阿娘……偷的人,结果被阿爹知道了,接着就动了杀念,砍了小樵夫的头,埋在了他家的地里。
莲生被自己的梦吓醒了,惊了一身冷汗,起床喝了一口水,隐隐约约听到帐外有歌声响起,是一首征战的歌曲,听得振奋人心。
被歌声吸引,莲生不知不觉地走出营帐,帐外的那棵大树下围坐着几个士兵,小五坐在中间,歌是他唱的。
“别唱了,你说说,你上过战场没?”一个士兵打断小五,颇为自嘲地说道,“沐夫人其实说的没错,他奶奶的,咱军营里有几个人是真正打过仗的?整天呆在这地方当缩头乌龟!”
“你说咱少将军会不会答应那个白公子的借兵?”
“八成儿会,姓白的这回摆明了是来勾搭咱少将军的,那小子生得一副俊模样,连男人见了也不免那个,别说咱少将军本来就是一个姑娘家,到时候他们……咱们就可以大展身手了,哈哈哈。”
一圈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还掺杂着一些污言秽语。
没有打过仗的士兵,这对于有虞的士兵来说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儿,莲生握紧了拳头。
“少将军,你也来了。”胡小蛮不经意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莲生,招呼了一声,刚好也能阻止一下那群胡言乱语的士兵。
白泽蓦然回头,不禁一呆。
莲生静静地伫立在明月之下,月光如水,她整个人都似乎笼罩着淡淡的清辉,秀色氤氲而来。
在这种情况下,乍然相遇,两个人竟然是片刻沉默。
几个士兵发现他们谈论的对象竟然都在现场,顿时噤声了,小五懵然不觉他们中间的欲言又止,向莲生不好意思地道,“连少将军也被我吵醒了。”
莲生摇了摇头,看向白泽,月光中他衣衫飘举,眉眼山水画卷一般清晰,嘴角挂着浅笑,那笑容连同他心中的无奈都从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中透了出来。
莲生心下一横,咬牙说道,“白泽,我答应你出兵,前提是你必须娶我为妻。”
白泽沉思许久,继而眼神如昼,看了莲生一眼,声音极其淡漠,“白泽已有婚约。”
莲生嘴角一抽,胡乱拨了一下鬓前几绺乱发,懒懒地说道,“那又何妨?”
胡小蛮仿佛被空气呛住了,不停地咳嗽,她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女人像莲生这么脸皮厚的,瞧她那一副气定神闲、无所谓的态度,活脱脱就是一个无赖。
白泽嘴角牵起一丝笑,依旧好脾气地一再说道,“在下不想委屈了少将军。”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莲生依旧坚持着。
抬头看到白泽梦幻一样的眼眸中,黝黑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如平静湖面上浅浅的涟漪一样,有探寻,有疑问,甚至还有一丝嘲弄。
莲生闪过,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戏谑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姓白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听着,离开了这哀牢山,咱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是你,我是我!”
一袭雪白锦袍的人突然反手将莲生囊入怀中,一树花香,随着月光,弥散在他们周围,一切恍如梦境一样不真实。
白泽低着头,眼神迷离,黝黑的眼眸中偶尔跳脱出微微的柔光,迷人的嘴唇轻轻张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白泽若再不答应,岂不是不知好歹了?”
在这一瞬之间,莲生突然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笑意盈盈的人,是不是一开始就谋划着这一步?他是故意的,故意给她一个陷阱,等着她心甘情愿地往进跳,只不过他可能是想看她如何演戏,又如何为这场戏结局?
一场婚姻,就如同一个儿戏,几句玩笑话就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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