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来者确是李响,金柏翠才如释重负。
她挥手示意,悄声说:“快进来!”
李响跳下树干,随即关闭伪装的土门。
短暂的黑暗后,油灯点亮,照亮这狭小的空间。
这里像个地洞,四周堆满食物和水桶,地上铺着床铺。
金柏翠的孩子安睡其中,毫无忧虑。
然而金柏翠仍有些许不安,她与吴妈疾步走向孩子,手握武器,注视着李响。
李响止步,“金柏翠?还不信任我吗?”
她面有愠色,“我信你,不然也不会留下标记指引你。”
“那你应该猜到外面的状况吧?”
她频频点头,“你有办法带我们离开这儿吗?”
李响摇头,“如今富人区正是白水城的主战场,我无法带你逃出。”
“找你,是给你个机会,写封亲笔信,我要见你父亲!”
“我得先离开这里!”金柏翠强调。
“我说过,现在无法带你们三人出去,但等我驱逐所有敌人,你们自然安全,放心,计划顺利,不会超过一月。”
“况且,这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为何一心想着出去?”
金柏翠未答,展示出的食物和水已显陈腐,“我太久没打理,食物水都已变质,带来的食物已吃完,只能吃这些,何况,你身为天尊的使者,为何不能给你的教徒带回希望?”
“我已给你希望,只是你未抓住!”
她顿时哑口,一周前李响的警告她并未当真。
“我也说过,希望不会总眷顾只等待希望的人,你也要付出努力,金柏翠,你聪明,该懂这个道理。”
金柏翠再度默然,吴妈也无言以对,她只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妇人。
李响拿出预备的食物,放在地上,“这些足够你们支撑三日。”
“三日后我会再来供给,直至我清除白水城所有敌人。”
她依旧沉默,深思可能的出路。
李响又掏出一小包糖果,置于地上。
那一刻,金柏翠的决心如钢铁般坚硬,她紧咬牙关:“我答应了!自己的命运要亲手把握,神使之尊,你有何吩咐!”
李响回答:“请赐我一封你的亲笔信,我要面见金锦龙!”
十分钟过后,手握亲笔信的李响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策马从贫民区的出口驰骋,此门直指外界。
若想踏入中原寻求援助,必须绕行一圈,最终仍难逃与军队的相遇。
中原之外,是更为混乱的军阀割据之地。
即便是金锦龙这般能人,在此也只能保证白水城周边十多年免于战火。
接近目的地,他将马系在近旁的小树上,乔装改扮后徒步前行。毕竟,金锦龙麾下仍有军队,正面冲突,他孤身一人只会落得枪林弹雨的下场。
此地与白水城迥异,地势高峻,河流环绕,各处建有嘹望塔,甚至防御工事林立。
村落错落其中,如今已被金锦龙占据,刘全等人也在此驻扎。
李响不禁疑惑,为何王定山未曾抢占此处。
他确信对方不可能不知此处。
然而此刻,这个问题无解,他加快步伐前行。
靠近后,李响察觉外围的守卫士兵毫无警惕之心。
军装凌乱,武器随意丢置,士兵多身形瘦弱。
嘹望塔上,两个士兵闲聊着琐碎,满口胡言乱语。
他深信这样的士兵无法胜任战场,稍遇困境便会选择逃遁。
李响对金锦龙的期望瞬间破灭,但他还是决定深入。
本以为内部的士兵会有所改善,实则内外并无太大差异。他们坐在小凳上,倚着枪支,无精打采地仰望天空,毫无战斗意志,倒像街头的小混混。
李响摇头,继续攀登。尽管村庄人潮涌动,行人与士兵交织穿梭,但绝望的气氛弥漫四周。
尽管人们交谈着,但死亡般的寂静无处不在,深深刺痛他的心。
抵达山顶的开阔地带,士兵们的形象略有起色,但仍远逊于王定山的军队,脸上尽是疲倦。
李响愈发困惑,步伐未停,来到村庄中最宏伟的宅邸前。
木栅栏围成的庭院内,几栋房屋矗立。
他避开人群,跃过栅栏。
忽然,房门被猛烈踹开,刘全的身影闪现,一甩手,门重重关上,他怒气冲冲地离开。
李响立刻意识到,金锦龙与刘全之间必定发生了激烈的口角。
目前的情势极度棘手,自己的根基已被他人轻易夺取,连那个神圣的胚胎都不例外,落入了赵亚洪之手。
率领一群无用的兵卒来到此地,胜利的曙光遥不可及,每日只能在此处苦思对策。
果然,李响走近屋檐,便听见金锦龙狂怒地摔砸物品的声音。
他咆哮着:“叛变了!全都叛变了!”
李响从窗缝窥见,金柏翠的母亲白金凰默默立于一隅,满脸忧虑。
大地主徐河在一旁竭力安抚金锦龙,强调和气为贵。
而白金并未随金锦龙逃离白水城,据王永兴所言,白金拒绝带着所有家产追随,选择在白水城中尝试继续效命于王定山。因此,金锦龙在这的风光不会持久,终究会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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