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河的劝慰并未平息金锦龙的怒火,反而加剧了他的焦虑。这种情绪波动在大起大落之后并不罕见。他指着门口,强压怒意对徐河喝道:“走!你也滚!”
待徐河摇头离去,李响悄然推开门。金锦龙瞬间转头,却只见空荡荡的门口。他紧锁眉头,慢慢走近。
当李响走到房中央,金锦龙才看清他的身影,“金锦龙,别找了。”
这陌生的嗓音让金锦龙一震,多年的生存本能让他下意识摸向腰间。
可刚抽出武器,便听见近处枪械上膛的声音。李响举起手枪,低声道:“你已不再年轻,也不是四十年前的那个金锦龙了!”
瞬间,金锦龙仿佛喉咙被扼住,哑口无言。白金凰则静静立在一边,连续的变故已让她心如死灰。
金锦龙的宝物计划宣告破产,王定山的大军轻松攻克富人区,身为昔日白水城主宰的他,如今只能屈尊逃往预留的退路,耻辱而又无奈。
李响接着说:“金锦龙,实话告诉你,我初来乍到还存有一线期望。”
“我以为这次挫折会让你痛定思痛,在此专心训练军队,为反击做准备。但进来一看,你的年轻兵士依旧散漫无纪。”
说着,他掏出金柏翠的信封,随手丢去。
“我原本打算借助这封信说服你出兵白水城,与我们一同驱逐赵亚洪的龙人部队和王定山的定山军。”
“但现在看来,这么做毫无意义。你的士兵缺乏斗志,没有信念,更没有重返故土的决心。金锦龙,我看你还不如在此自裁,至少能让后人对你有些许敬意,呵呵!”
李响毫不留情的讥讽,金锦龙被羞得面红耳赤,全身颤抖不已。
身为马洪涛的同乡兄弟,他对权威的敬畏绝不亚于任何人。
面对李响的指责,加上事实确如其言,他的情绪已无法自控。
信封在他手中瞬间被揉成一团,查看其内容的念头荡然无存。
李响并未停歇,手指轻轻按下,继续施压:“说吧,是要我帮你解脱,还是你自己主动了断?”
死亡的阴霾笼罩在金锦龙头上,他成名至今,首次面临如此生死攸关的危局,身体瞬间僵硬,刚才的怒火瞬间消散,仿佛跌入了冰窟之中。
这时,白金凰也回过神来,疾步走到金锦龙面前,伸开双臂恳求:“手下留情,神使大人!”
李响略感惊讶,缓缓回应:“白家的女子果然聪慧,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出了我?”
白金凰老脸上微微颤动,毕竟她已年近古稀,能保持镇定实属不易:“神使大人,天尊的威名我们略有耳闻,深知您的无边力量……”
李响听不下去她的赞美,打断道:“白金凰,既然知晓我是天尊的使者,那你也该明白我们的教义。”
“希望,给予他人希望,同时也要让毁灭希望者品尝绝望。”
“如今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成了我们的敌人。”
白金凰辩驳:“我们的士兵的确士气低落,但这可经由训练改善,只是需要时间。”
李响冷笑一声:“时间?难道你们不清楚,此刻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吗?”
“王定山的军队和赵亚洪的龙族部队在白水城多逗留一日,白水城的希望便减少一分。金锦龙,你多年前或许是个枭雄,但如今,连熊都不如。现在是属于年轻人的时代了!”
金锦龙一把推开妻子,喘着粗气咆哮:“我不是!”
“你就是!”李响坚定地反驳。
他确实愤怒,原本满心希望为希望教会寻得盟友,以便完成任务,然而金锦龙显然不合格。
照他士兵现在的状态,一旦投入战斗,别说战斗,恐怕听到枪声就会立刻逃跑,甚至可能叛变友军。
说完,李响甩手离去。
他刚走出十几步,白金凰忽然追了上来。
她握着被李响丢弃的信封,喊道:“等等,等等!”
李响停下脚步,四周巡逻的士兵都注视着这边,毫无戒备。
白金凰问:“你见过我的女儿了吗?”
“怎么?”李响反问。
白金凰说:“她在哪?现在情况如何?”
“至少比你们坐在这里等死要好。”
他的言论激起了众怒,卫兵们立刻咆哮:“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没错,有本事你自己去对付那些敌人!”
“我看他只会嘴上逞能,根本没胆踏足白水城!”
白金凰立刻斥责:“滚!你们都给我滚!”
几个卫兵闻言,立刻低头离去。
李响未予置评,只注视着白金凰:“金锦龙这些年来的变迁,作为他的伴侣,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
白金凰点点头,轻声叹息:“群雄割据,夺得白水城后又历经数十次战乱,才勉强稳固地位。但老臣凋零,新兵他又无暇管辖,全权交由刘全处置。”
“未曾料到,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军队竟脆弱至此。”
“所以,来到这里后,一切依然如故?家园沦陷,他们竟毫无愤慨?”
白金凰默然,许久才答:“无奈啊,金锦龙在这里并非独断专行。这些天,他为了维持平衡,已竭尽心力。”
李响冷笑:“生死存亡之际,他仍无法令部下同心协力,只能靠许诺利益来换取他们的战斗意志。何不干脆让贤,让有能之人接手?”
白金凰依旧沉默不语。
李响也没再继续说,摇摇头:“放心,你的女儿帮了我大忙,我会救她和她的孩子,让他们成为希望神教的一份子。”
“多谢。”
她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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