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因为要去清县探望故人特地绕路,可是站在山头汪向清县的方向却是一片荒凉景象,全然不是他口中的富庶繁华。云幸皱着眉头看向那座奇怪的城池,身边的众人也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
“不对!情形不对!”程止表情凝重,转头拉着桑舜华的手嘱托,“夫人,你快带着嫋嫋上马车,清县怕是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
“我随你一起去!”桑舜华担忧地看着程止。
“不行,若是无事,你们来自然可以;但若是有事,倒不如轻骑数人来得进退便利!我只要带一名家丁随我前去即可,其余的家丁和武婢都随车保护你们!”程止拍了拍桑舜华的手,让她放心。
“符登,备马!”
“程大人放心,程夫人和少商,楼垚一定以命相守,护佑周全!”楼垚上前承诺...
“程大人!”云幸站在程止身后叫住正欲骑马的程止,递上一个信号烟,“这是少主公的信号,如有险情,可用这个召唤!”
“多谢云副将,我夫人和少商就拜托您了!”程止感激地接过东西。
“嗯!”云幸颔首后提着剑走向马车...
“云阿姊,我三叔父会无事的对吧!”程少商掀开窗子看向旁边的云幸。
“会的!”云幸刚说完,前面的武婢似是察觉到异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阿妙!”云幸听见声响,骑着马走到前面盘查。
阿妙蹲下身仔细观察,身后的云幸见状也跟着下马。
“这是...”云幸心中明了,开始戒备地观察周围。
阿妙看到程少商和楼垚禀报道:“这是军中所用的铁掌马蹄印记,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此偏僻小道。”程少商闻言皱起眉头,转头看了眼云幸,见云幸表情不似从前那般放松她不免心中紧张。
“不好!符登,掉头绕路行!”程少商话刚说完,几支羽箭射来,云幸立刻和武婢用剑抵挡。
“快找地方隐蔽!”云幸用刀抵挡射来的羽箭,着急地向身后发愣的众人提醒,楼垚连忙拉着程少商欲走。
“小心!”云幸见一支羽箭惊了马,顾不得其他飞身冲向马车将桑舜华拉出来。
“三叔母!”云幸将受伤的桑舜华交给程少商,冲上前与武婢一同砍杀贼人。
“女公子!都解决了!”阿妙向程少商禀报,云幸蹲在一具尸首边仔细查看,还薅走了贼人身上的弓箭。
“少商,我从家中带了些伤药,要不要赶紧给程季夫人用一下?”楼垚关切地看着程少商。
“多谢楼公子!”程少商连忙转身向楼垚道谢。
“此地不宜久留!”云幸拿着多副弓箭过来给程少商和楼垚一人发了一个。
“这伙人武力不高,大概只是前来探路的斥候,这里女眷众多,若是一支精壮有力的队伍,恐怕我们无力应付!”云幸将弓箭背到身上骑上马匹。
“那我们赶紧离开,此处空旷,只怕我们会腹背受敌,对了!楼公子,我听说你大兄给了你附近山路的舆图,可否给我看看?”楼垚听完立马跑去寻找。
桑舜华因为受伤痛苦地捂着腿,云幸见程少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心中叹息跳下马走到桑舜华身边,“我来看看吧!”云幸在桑舜华面前蹲下。
“这...云娘子多谢了!”桑舜华有些惊讶,程少商闻言主动让开给云幸留有空间,云幸将桑舜华额头的头发撩起,查看了伤口,从怀中取出干净绢帕和伤药处理。
“这腿上的伤我在这里不便处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帮你包扎!”云幸将药瓶递给程少商,嘱咐了几句,又回到马上。
“多谢!”桑舜华和程少商对视一眼。
“给!”楼垚将舆图和伤药递给程少商,期待地看着程少商。
“敌众我寡,我怕会更难以对付,还请楼公子到附近的郡守求救!”程少商背上舆图,楼垚闻言顿住,想要留下来。
“程娘子,不必让楼公子去!”云幸及时开口,从怀中摸出一道信号放了出去。
“我已放出信号,若附近的黑甲卫看见自会前来支援,楼公子一人前去也不甚安全,这种时候还是一起走吧!”云幸给了楼垚一个眼神,楼垚立刻跑回马上跟在马车旁边。
程少商将财物尽数扔下,让所有女眷都上了马,程少商特地要了一匹马,云幸看不下去她那副颤颤巍巍的模样,下马将程少商抱下来送到自己马上,自己抱着她骑。
“阿幸阿姊!”程少商惊喜地看着云幸。
“少废话,现在活命要紧!”
“女公子,我们现在去何处啊?”符登话没说完,云幸便使了个眼神让他赶紧上马。
“刚刚楼公子是不是说过这里有一处小屋?”云幸向身边的楼垚询问。
“啊...对!”楼垚反应了一会坚定地点头。
“便去那!”程少商一锤定音。
“好!坐好了!驾!”云幸带着程少商领路...
“到了!小心!”程少商被云幸和楼垚扶着下马。
“程娘子,我先去查探情况,你们一定找东西堵住大门,拖延时间!”说罢,云幸又从脚边的袋子里抓出好几把小弩。
“这些小弩留给你们防身用,我很快回来!楼公子,这里先交给你和程娘子,千万小心!”云幸说罢,调转马头向远处飞奔...
“阿姊,你来了!”云幸找到赫连准,跳下马。
“怎么回事?可是那雍王提前派人惹事了?”云幸解下身上的外披露出里面的黑衣。
“是!那贼人先去清县挑事,现在应该到了骅县,恐怕那骅县已经城破。阿姊,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赫连准问道。
“本想着能够快些赶往骅县,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凌不疑去了?”
“去了!不过应该于事无补!”
“这雍王为了给文帝一个下马威,残害无辜百姓,实在可恶!真是...想现在就把他杀了!”云幸握拳。
“阿姊,你快回去吧!若是让凌不疑察觉你又无端消失,到时候我们不但无法继续行动,还容易暴露!”赫连准焦急地推云幸上马。
“阿准,先和我去救人!”云幸将面具换下带上幕离。
“好!”赫连准一口应下,骑上另一匹马往程家众人避险地赶去...
“女公子!贼匪人数不少!”阿妙看见远处来人急忙向程少商禀报,程少商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强忍下来保持镇定。
“上!”
在山坡上看见贼匪的动作,云幸就要向前冲。
“阿姊,你现在的装扮可不能暴露自身,咱们等会再进去帮忙!”赫连准按下云幸,云幸恍然大悟。
“我这几日安稳过了头,连这点事都摸不清了,走!咱们下马过去!”说罢,云幸踏着马背上树。
对面的程少商轻轻一挥手,让符登按下了陷阱,将前面的匪徒绊下了马,后面一个首领样式的人用刀将绳子砍断,贼匪齐齐下马冲向门口。
“放箭!”程少商用云幸和猎户的弓箭射杀了好多匪徒,但还是因为弓箭用尽,无法继续。
“上前者死!”程少商焦急地喊道。
“那就看看谁先死!”闻言,楼垚连忙将探出半个身子的程少商拦下。
“是吗!我们倒是很想看看你们的死状呢!”赫连准的声音从匪徒身后响起,程少商带着楼垚向外探看。只见一身黑衣的赫连准从后面飞身上前,弯刀抹了好几个贼人的脖子。
“你是何人!也来送死!”那贼首气急,抄起鞭子就要往楼上甩去。
“找死!”一支弓箭从后面直直飞来射伤了贼首的肩膀,程少商看着面前打偏的鞭子一阵后怕,楼垚拉着她往后退,阿妙也赶忙护在程少商身前。
“那是谁?!”程少商拉着楼垚的袖子询问,“是援兵吗?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撤!”匪首见赫连准武力高超,身边还有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羽箭袭击,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残兵号令。
“他们退了!退了!少商!”楼垚高兴地拉着程少商的袖子。
“是啊!退了!”程少商放松地笑了。
“援兵兄弟!快去清县!清县出事了!”楼垚傻呵呵地向赫连准招手,赫连准将弯刀收回腰间看见对面这迷惑的行为,他感觉这人实在有点傻...
“咻——”一支羽箭射在赫连准脚边,赫连准立马会意往密林跑去。
“欸!他去哪?”楼垚不解。
“等等!”程少商拉住楼垚,转头问阿妙,“那人不是援兵!阿妙,我们这会用弯刀吗?”
“弯刀?...那不是匈奴人才会用的吗?”阿妙惊诧地抬头看向程少商,“女公子的意思是那是...匈奴人,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就是疑点所在。先不管这么多了,我们平安就好,云家阿姊为何还没回来!”程少商摸摸胸口,但想起云幸还未回来不免担忧道。
“少商,别担心。云娘子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回来的!”楼垚安慰道。
“驾!”说曹操曹操到,楼垚话音刚落,云幸便骑着马来到门口。
“阿幸阿姊!”程少商冲下来迎接,“情况如何?”
“进去说!”云幸回身将门边的杂物堆回去。
“阿姊,我叔父那边没事吧?”程少商期待地看着云幸,桑舜华也扶着侍女的手上前。
“清县被匪徒攻占,程大人应该进不去,路上难说!但依我看,那伙斥候应该尽数来了你们这里,刚刚我并未看见分叉处有马蹄印...”云幸解释道。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程娘子你们赶快将伤者带去治疗,同时编排警卫防止他们夜里突袭。”云幸见程少商神色不安,鬼使神差地拍了拍程少商的肩膀。
“云娘子说得对!少商,咱们先别想太多!”楼垚点点头,带着程少商往伤员房中走去。
“阿姊,你告诉我可是蜀中有了二心?”程少商趁着休整的间隙凑到云幸身边。
“你不该想这些!”云幸停下手中收拾药瓶的动作,看向程少商的眼睛。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过让自己活着才是这个世界上你最该考虑的事情!”云幸收完药瓶转身离开。
“少商,云娘子说的有道理,若是蜀中有问题,自有朝中大臣考虑,咱们还是先...”楼垚劝道。
“我只是担心阿父也会因为这件事再上战场...”程少商低头扣着手指喃喃道。
后面凌不疑赶来救助程少商脱险,云幸看着面前四目相对的两人,只觉得自己身边的楼垚快碎掉了,不过楼垚倒是接受良好,第二天又乐颠颠地跟在程少商屁股后头跑来跑去。
“阿云,你这次做得很好!”凌不疑走到云幸面前。
“回少主公,这都是云幸该做的!”云幸低头行礼。
“你安心跟在程娘子身边护送,到了骅县后将情况通报给我!”
“是!”云幸看着凌不疑离开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
骅县被樊昌毁的彻底,医馆中到处是伤患,程少商和楼垚不仅要积极照顾伤员,还要想着重建骅县的事。云幸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突然觉得万分熟悉,抱着头靠在墙边。
“云娘子,你没事吧!”楼垚兴冲冲地出来找笔墨,正巧看见了靠在墙边似乎头晕的云幸,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其实是想云幸给他向程少商美言几句)他关切地走上前。
“我无事,只是有些疲劳。楼公子,程娘子还在等你,快去吧!”云幸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楼垚点点头将信将疑地离开...
最终,程小妹还是没能撑过这几日,程少商因为程小妹的离世成长了许多,开始理解起当年萧元漪和程始做下的决定。不过这还不是最令云幸惊喜的,让云幸真正高兴的是程少商要和楼垚定亲了,凌不疑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复仇大计了...
——驻跸别院——
云幸死鱼眼地看着面前精明毒舌的袁慎和浑身上下散发冷气的凌不疑,当然还有将她当作最闪亮电灯泡的程少商和楼垚两人。听着袁慎和程少商唇枪舌战,云幸暗自摇了摇头,心道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这袁善见很显然也是凌不疑的情敌之一...
凌不疑邀请程少商上自己的马车,生生拆散了程少商和楼垚二人的做法让云幸暗道不好,想起那天程少商替凌不疑治伤,她知道这凌不疑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于是看向程少商的眼神带了些杀意。
而袁慎正因为凌不疑的做法幸灾乐祸,一转头就看见了云幸毒蛇般的眼神,心里直发怵,不知怎得他觉得这眼神像极了上元节那天的那位...
“云娘子也是女娘,不乘马车吗?”袁慎以为云幸是因为吃醋,所以点了一句。云幸闻言诧异地看了袁慎一眼,转头又看到了凌不疑警告的眼神,她只是心中冷笑。
“我习惯骑马,袁公子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别着凉了!”云幸冷冷地说道,随后接过梁邱起递来的蓑笠翻身上马。袁慎被云幸一怼,心中的胜负欲迸发。
“是吗?夫子,我今日也想骑马,体验一下!”袁慎顺手牵过梁邱飞的马,转头向皇甫仪道别追了上去,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怎么今日一个个都不太正常...
云幸一下马就瞧见凌不疑跟程少商说着些什么,刚想过去,袁慎就冲过来拦在她面前。
“云娘子,好巧啊~袁某一个不注意就追上你了...”
云幸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袁慎一眼,然后说道:“那真不错!袁公子骑术真好!”说罢,就侧身想要走到前面。
“欸!等等!云娘子,你看他们三人之间的氛围这么诡异,你怎么还要进去插一脚。我看啊~你家少主公这么多年应该是头一次,你就...”袁慎想让云幸知难而退,少给程少商下绊子,可这话在云幸耳中就奇怪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跟凌不疑吃醋,他是不是脑子里全是干草...”云幸抱胸看着袁慎。
“袁公子,我没有淋雨的兴趣,烦请你让一让!”
“云娘子,我也正要进去,不如一道?”袁慎摆出一个请。
“有病!”云幸小声骂了一遍,袁慎精准捕捉,不知怎得这声骂让袁慎心口酥麻。
“欸!云娘子,你不熟悉,我来帮你引路!”说罢,不顾身边众人诧异的目光,袁慎走到云幸身边又挡在她和凌不疑中间。
“既然袁公子盛情邀请,阿云你便跟他一起吧!”凌不疑看着袁慎和云幸之间微妙的气氛,越过袁慎对云幸说道。
“可...是!”云幸烦躁极了,嫌弃地看了袁慎一眼,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少商君,凌将军,楼公子,袁某便先走了!”袁慎的狐狸眼里盛满笑意,程少商不免担心起云幸的处境。
袁慎追上了前面的云幸,又开始嘴贱:“云娘子,自古便有一句话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场婚’,但袁某认为不然,若是一点不般配的婚事那就应该毁掉。袁某看云娘子似乎对你家少主公有些心思,不巧你家少主公对那程娘子又有些心思。不如咱们做场交易,如何?”
云幸听到这话,眉头直跳,什么叫她对凌不疑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她停下脚步转身抱胸看着袁慎,冷冷开口:“哦~交易?我不知道我和袁公子还能做交易呢...”
“所以,这不机会来了吗!”袁慎扇着羽扇笑眯眯地看向云幸。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呢?”云幸勾起嘴角随意靠在走廊的柱子上。
“那便是协助我毁了程楼两家的婚事,然后让程少商另寻他人定亲,你就有机会接近你家少主公了...”袁慎滔滔不绝地说道。
“听着...”云幸不耐烦了,凑近袁慎道:“挺不错啊~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对我家少主公不感兴趣,你想横插一脚,我可没功夫让你渔翁得利!”云幸给了袁慎一个不屑的眼神离去。
“奇怪!”袁慎走到走廊中间看着云幸的背影,“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云幸走到房间,立马锁上了房门,走到屏风拿出赫连准在骅县塞给她的字条,看见上面的字云幸的表情异常平静,读完后云幸立刻将字条引燃...
“阿兄,阿云身体不要紧吧?”梁邱飞的声音吸引了袁慎的注意。
“我刚刚去看她,她说无事,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梁邱起瞟了眼袁慎。
袁慎看出来那道眼神不是很友善,应该是云幸因为嫌弃自己故意让梁邱起这么说的...
程少商等人听完皇甫仪的陈年往事,袁慎好不容易将发疯的皇甫仪哄回房间,另一边云幸身着里衣坐在冷水中压制体内发作的毒素。
“好热...好热...”云幸不断拿冰水从头顶浇下,水流顺着云幸的脸滴入因为肩颈用力而异常凸起的锁骨。
“唔...”云幸手指紧紧扣着浴盆,嘴上咬着绢帕,脸色惨白。
“不行...”云幸挣扎着站起,换上干燥的里衣和裙装。
“来人!”云幸湿着头发走到门口找人把浴盆带走又吩咐了一声“不许打扰”后走到小榻上调息,可却总是心神不宁,总能想到袁慎今日气她的场景...
“噗——真是麻烦!”云幸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想要找水漱口,却被裙角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又来了!好热...”云幸额头被汗水侵占,匍匐在脚踏边衣衫松散。
“讨厌!”云幸揪起面前的地毯,想到袁慎今日的话又让她乱了心神,便在心里将人骂了好几遍。
“云娘子!云娘子?”袁慎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云幸暗道不好,伸手去够面前的烛台想要熄灭。
“云姑娘!你不说话,袁某便进来了!袁某有事找你!”袁慎见屋里灯亮着,人却没有一点动静,怀疑云幸真的身体不适,便推门查看。
“云姑娘,你在哪?”袁慎将门带上,转身向光源走去。
绕过屏风,袁慎看着眼前的情形直接呆愣在地,直直地盯着“衣衫半褪”的云幸,下意识打量一番后袁慎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云幸没戴面具的脸上。
“转过去!”云幸快被气死,用力将手边的鞋子砸向袁慎,袁慎接住了云幸的鞋子,红着脸转身。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听说你身体不适,怕我下午把你气出毛病,便过来瞧瞧!顺道继续商议一下我下午的计划,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看你!”袁慎感觉鼻下一阵热流,伸手一抹果然出血了...
“滚!”云幸扶着脚踏支起身子。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再讨论一下程少商的婚事嘛~”袁慎用绢帕将鼻血擦干净,为了目的一咬牙再一次转身。
“我说了!滚!”云幸恢复力气,从枕头下取出匕首抵在袁慎脖颈,袁慎顿时想起来下午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慢慢抬手挡住了云幸的下半张脸。
“是你!”袁慎瞪大眼睛看着云幸,云幸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揪着袁慎的领子将人甩到小榻压了上去。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该死!”云幸跨坐在袁慎身上,双手举起匕首就要往袁慎心口刺。
“别杀我!我帮你做事,除了违背道义的事什么都做!”袁慎闭起眼睛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一见到你就对你胡言乱语,我发誓!我发誓!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不妨碍你和凌不疑亲近!”袁慎决心放出大招。
“呵呵!谁说我心悦凌不疑?就是因为你我今日才变成这副样子!”云幸被气笑了,继续将匕首往下按,抵在袁慎心口。
“什么?!跟我又有何干系?”袁慎震惊地睁开眼,再次上下打量了云幸一眼,然后了然,“原来云娘子是寂寞难耐,袁某也知道自己俊朗非凡,是都城万千女娘的梦中情人,但是云娘子你这样强娶豪夺是不对的!我可是良家妇男!”
“你可真会想!”云幸笑出声,嫌弃地扫了袁慎一眼,“还良家妇男?那照你这么说...我是贼匪头子,还是要娶压寨夫人的那种?”
“不然为何云娘子对我一而三再而三地纠缠,而且现在还以这种姿态和我对峙,难道不是吗?”袁慎梗着脖子找面子。
“哦~纠缠?每次都是我主动的?不是你自己找上门的?”云幸贴近袁慎耳边侧头询问,袁慎立马浑身僵直偏过头。
“真有趣!”云幸察觉到袁慎身体的变化,转换姿势,侧躺在袁慎旁边,“袁公子,这是害羞了?”云幸用涂着蔻丹的小拇指点了点袁慎的胸口,语气诱惑。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害羞!”袁慎红着一张脸,死鸭子嘴硬。
“嘘!”云幸用手指抵上袁慎还要说话的嘴,整理好衣领走向门口。
“阿云!”云幸一开门,梁邱起就拿着食盒唤道。
“阿起,怎么了?”
“我听说你未用晚膳,便给你取了些来!”梁邱起将食盒递给云幸。
“不必了,阿起。你还是带回去给阿飞吃吧!我今日真的想休息!”说罢,云幸就欲关门谢客。
“等等!”梁邱起伸手挡住房门,“你房内有其他人?”
“怎么有股血腥味?”梁邱起上下打量云幸,“是谁受伤了?”
“没人!就我一个!血腥味应该是...”云幸欲言又止,梁邱起立马会意。
“是我多舌了,阿云,我这就走!”说罢,梁邱起就提着食盒逃离。
云幸眯起眼睛看着梁邱起的背影:“凌不疑真是多疑啊...”
刚关上房门,云幸就被袁慎围在门边。
“看不出来,云娘子的蓝颜知己有点多啊~”袁慎又露出了他的招牌狐狸眼,云幸挑眉,先是甩出指甲里的银针熄灭了烛台,然后在袁慎诧异的眼神中伸出玉臂揽着袁慎的脖子。
“怎么?袁公子有意见?还是说你也想成为其中一员呢~”云幸凑上前想要靠近袁慎的唇,袁慎吓得急忙转头挣扎。
“非礼勿言!云娘子,想不到你是如此放荡不羁之人!”
“哦~原来我是放荡不羁的人呐~你这是第二次认为我是心悦于你的狂热女娘了吧?你说...如果我不把这事坐实了...是不是有些亏啊~”云幸的大胆言论惊得袁慎侧目,云幸看见袁慎扭曲的表情心生逗弄意,将人步步紧逼,推到了床榻...
“嗷!”袁慎被推,腰撞上床板疼得惊呼出声,还没反应过来,云幸就压了上来。
“你!我告诉你,云娘子!你别乱来啊!”袁慎吞了吞口水。
“你想为程少商守身如玉?呵呵呵!真有趣!”云幸的眼里盛满笑意。
“你又胡说什么!别妄加揣测!”袁慎抗议道。
“妄加揣测?袁郎~你之前说我和凌不疑有秘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云幸勾住袁慎的腰带扯下,还故意举到袁慎面前晃一圈再扔到后面。
“袁...袁...袁郎?”袁慎惊讶地瞪大双眼,嘴里吐出这几个“惊世骇俗”的字。
“是啊~难不成你想我叫点别的?嗯?”云幸摩挲着袁慎的嘴唇笑道,袁慎立马别过头去。
“云姑娘,你自重!强扭的瓜不甜!”
“是嘛~”云幸掐着袁慎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回来,凑近道:“可是这瓜甜不甜,不应该尝一口吗?”说罢,云幸另一只手将袁慎领口松散开来,袁慎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手指紧紧抓住床单,云幸轻笑一声低头在袁慎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袁慎疼得抽气,云幸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伸手细细摩挲。
“有了我的印记,你便是我的人了哦~知道吗,袁郎?”云幸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袁慎,袁慎怕她乱来点头如捣蒜。
“起来吧!”云幸站起身抱胸看着袁慎,袁慎一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模样,他刚想伸手捡起地上的腰带,一把剑架在他脖颈间,袁慎僵硬地侧目。
“从今天起,袁郎便是我的仆人了哦~若是背叛,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云幸依旧是刚刚的笑脸,袁慎晃了心神,连忙在心中默念蛇蝎美人...
“好了,袁郎,瞧你害怕的~”云幸蹲下伸手摸了摸袁慎的脸。
“我...我知道了...”袁慎答道。
“知道就好!”说罢,云幸用剑勾起袁慎的腰带抓在手中,退回小榻半卧,“要想拿回你的东西,先让我开心,知道吗?”
黑暗中,袁慎的表情龟裂,但由于敌我实力悬殊,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往云幸身边挪去。
“等等!谁准许你走过来的?”云幸忽然想起来匈奴王帐里看见的场景,勾起唇角将手中的羽箭扔到袁慎脚边。
“那我怎么过去?!”袁慎被吓了一跳,直接跌倒在地。
“爬过来~”云幸把玩着羽箭看向狼狈的袁慎,装作还要再扔的模样,袁慎立马照做。
“现在呢?”袁慎屈辱急了,跪在云幸脚边低着头。
“不服气?”云幸拿羽箭抬起袁慎的头,让其直视自己。
“想不到有一日咱们志得意满的袁善见公子,还有如此狼狈的一面啊~”云幸用箭尾的羽毛撩拨袁慎的领口。
“妄加揣测,自作聪明,你走的每一步都踩在我的雷点,惹到我,算你倒霉!”云幸将羽箭往旁边一丢,两指拎起袁慎的腰带在袁慎面前展示。
“袁郎,咱们来玩个游戏吧~你来抢腰带三次,若抢到了我便还你!”袁慎一听云幸的话,知道这是唯一脱身的方法了,心中无比懊悔惹上了云幸这个祖宗,毒舌这一招只会害死他。
“好...”
“爽快!作为惩罚,你若一次接不到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那么游戏开始!”云幸魔鬼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欸!”云幸将腰带抛出,袁慎立马上前抢,云幸不急不忙的举起身边的弓箭一箭将腰带钉在地板。
“哎呀!第一次机会没有咯~”云幸赤脚下榻,在袁慎不甘的注视下,又将腰带拿在手中。
“第一个惩罚,袁郎要喊我云娘!”云幸顶着袁慎诧异的眼神缩到榻上。
“就这样?”
“不然?”袁慎乖乖闭嘴。
“第二次!”云幸这次直接将腰带塞进自己衣领,袁慎的手抬也不是收也不是。
“你耍赖!”袁慎气得涨红了脸。
“耍赖?规矩是我定的,我想怎样便怎样!”云幸掩唇而笑,“第二个惩罚,只要我召唤,你必须出现在我身边,如果让我发现你不乖,我在你身上下的毒不会留情哦~”云幸绕着袁慎转圈,袁慎难以置信一把捂住了锁骨上的印子。
“第三次咯!”袁慎一听这话紧盯着云幸的动作,云幸依旧侧卧在榻上,手里举着腰带,忽然她向后一扬,袁慎飞扑了上去...
“想不到,袁郎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之间单纯的债主关系变成皮肉关系啊~”云幸看着面前的人调笑道,袁慎现在撑着胳膊压在云幸身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是不可以...”云幸抱住了袁慎的腰身,耳朵贴在他胸口,手上动作不断,袁慎僵住了。
“但是我不太愿意,没精力陪你玩!让你失望咯~袁郎~”云幸将袁慎推开,袁慎发现自己的腰带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快走吧!太晚了就说不清了~”云幸的话让袁慎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
袁慎的手刚搭上门闩,他回头看了一眼,云幸见袁慎看过来,笑着挥手和他告别,口中说着“下次见,袁郎~”袁慎立马一个激灵拉开门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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