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炎现在是多异能体系并行了,和先皇时期大有不同。
皇家收编的奇人异士不少,因此特训一批人掌握驭虚术,解决了半位面的交通问题,不会遇到先皇的管理窘境。又因骑士誓言缚制约了白皓修,所以也不怕被空间构术偷袭。那五个半位面被物尽其用。
其中桃源不算,琅琊做成了笼子,先皇无面者基地,锚定点在王都的有两个,一个被乌唳炸了,另一个改为天牢和审讯重地,称天牢位面;虚夜宫的锚定点在夜北国天山,琾彬洲把北边开发出来当堡垒用,就跟静灵界的皖州一样。但夜北国主不服王化,朝廷军队就得给他打服。
于是虚夜宫变成运输跳板和屯兵处,南边的士兵和补给源源不断地运过去,不费功夫,更不花时间。阵前打不过的还能直接退回虚夜宫修整,让夜北军干瞪眼,等修整完了乾坤搬运再去,打得对方束手无策。
不出三个月,夜北国被琾彬洲收回来了,国主虚位,实权上交朝廷。有了这个成功案例,那最后一个锚定点在昀州跨海城的半位面,在主战派眼中就是致胜法宝!
“要尽快往昀州派兵才是。”
内阁大会上,主战派据理力争:“昀州虽和晁都接壤,但公共边境很短,只有三百多里,北徽南慕。昀州版图呈狭长型,西南面被柳州‘拱’住,东出极易被徽、柳两军夹断。并且还有两千灵武者在白皓修手中,若没有强力后援,江倚峰不敢妄动。”
主和派的人说:“目前只复国军一案,收复玉奇,对柳州动兵即可。一旦往昀州派兵,等于撕毁荪山合约,从局部战发展为整体战了,事态要升级到那个程度嘛?我们连历战事,不宜大动干戈啊。”
反对的声音说:“现在不助茉雁,他们就要被怀府吃干抹净了!我们前期的准备付诸东流。等怀化春统一静灵界,岂非要倾举国之力才能对付的了他们?而且谁说只有复国军一案?老十一不是在柳州现身了?”
“那就是个谣传啊,并无实据。”
“这什么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可是他们先行撕毁荪山合约!”
一个叫甄无忌的老将军转向首座,劝谏道:“陛下,复国军只是江湖草莽,老十一也毕竟不在明面上,要求他们送还回来,柳州割地赔款便罢了吧。现在发动整体战,灵能署还未成规模,必定两败俱伤,将圣朝拖入深渊啊!”
有人说:“可笑,白得一个静血装还能给放回来?”
甄无忌笃定:“他们没有与圣杯一战之力,自然是愿意缓和拖延的。”
琾彬洲突然问:“是吗?”
“……”
一时间,人们都住了声,望着首座。
“老十一尚不能定论,”琾彬洲冷冷地说:“但李氏到了柳州,确有实据。”
群臣皆悚,后排的人窃窃私语。
贾焕林执戟旁听,心想这就叫天注定吧?
琾彬洲又说:“怀府诡计多端,怪招频出,也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主。一旦老十一被我们查明,他们会丧失先手。更别提,复国军案一出,白皓修就回柳州省亲了,他带走了谁,又在筹划着什么?”
主和派都沉默了。
圣炎现在遍地起义,四海离心,最大头的南疆是扫灭了,但皇家的凝聚力早不复当年。朝中人现在懂的都懂,琾彬洲跟怀府多大仇啊?两边早怼成了你死我活的态势,也都想尽快解除威胁。而在这场对抗中,琾彬洲是更心虚,更恐惧的那一方,所以一旦对面有风吹草动,这整体战都非打不可。
更别提,他手里还握着苍郜一条线报,不想公开——
怀芳镜对折家出手了!
……
两天前,加入怀芳镜麾下的阿虓自告奋勇,跟青枫一干人去当黑社会,闯入折府,打砸烧。他们正面火力最猛的当属文禄昭,待青枫破了折家的结界,一发地动天火精准地轰垮了灵堂!
阿虓一晃眼,看到一棵家族树,分支上刻着出生年月,用一滴心头血代表“献祭者”,乍一看相当的渗人。其中有一枚甚至是怀芳镜的!当年折家人趁她昏迷时制作出来,像巫蛊魇镇的道具。
阿虓好生气,抓了一个牌位往看门大爷的脑袋上砸,木头粉碎,头破血流。
这一场大闹也没有打很久,灵武者们飞天遁地,烧了灵堂就跑,最气不过的青枫也就是在折二舅撞上来时轰了他一掌。阿虓被文禄昭拎着飞檐走壁,把他的小道具扔一路炸一路,回头俯瞰那火光中的群魔乱舞。
后半夜天没亮,折家老太爷领三个孙子,把受伤的折二舅抬到国主面前申冤。岂料怀芳镜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带阿虓上殿来了场唾沫横飞的骂仗,然后当堂把折老太公气得吐血而亡!
满堂震惊。
人们看他们这场族内厮杀已经看了大半年,怀芳镜一直都是隐忍的。但她冷不丁对折家出手,是不是代表外面的战争态势升级了?
苍郜国主很无语,也不在乎折家人,草草安排收敛尸体,然后把怀芳镜和阿虓扣住了。请示琾彬洲的意思。
而琾彬洲有点逃避,第一时间不想理会那边,先召内阁安排战事。
……
“朝昀州派兵,朕意已决,无需多言。”琾彬洲下命令了。
甄无忌和其他主和派深深地低下了头,躬身退让。
一个主战的指着静灵界舆图,斗志昂扬地说:“我们做四处战场。
“第一,尽快拿下玉奇国,五十万大军过雷烈河,为柳州战场;第二,支持青鸾殿,控制慕州,与纪州合兵攻晁!带动渝、泉两地,为南部战场;第三,以跨海为跳板为昀州增兵十万,东出晁都,为昀晁战场;第四,辽州攻徽,牵制徽、甘两地兵力,为甘徽辽战场。”
贾焕林心说另外还有荆州部分通辽,背地里恶心白皓修?
有人提出来道:“可是,有空间构术,静灵界就会是一个整体,不好分割。”
那人激动:“那就先杀白皓修!”
但有人问:“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然后就开始讨论要怎么干掉白皓修了,贾焕林越听越觉得全无重点。因为知道骑士誓言缚的毕竟是极少数,面上都没法说。搞得琾彬洲也越发烦躁了,让他们散去,留下几个心腹商议。
那里面都没有阿垚,他现在被内阁除名了。
————————————
凤阙宫。
飒铃脖子上挂着一枚玉观音的吊坠,里面是一只灵幻生物,血天蚕的卵。她一直用自己的生气和灵能喂养,已经满七七四十九天,可携带一次镜花水月。
——是怀芳镜寄给她的,指令已经设定好了。
飒铃闭眼,把那坠子捧在眉心处,像是在祈求谁的原谅。不一会儿,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蚕蛹掉了出来,果然看不出一点灵压波动。
飒铃把卵收进指甲盖里,让宫女帮她梳妆打扮,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眼底一片决然。
……
黄昏里,皇后的步辇面朝夕阳的方向晃动。
飒铃觉得这三宫六院其实很逼仄,说起来大,其实宫门挨着宫门,紧凑而规整地排列着。完全不像前朝那般宏伟开阔。
琾彬洲最近忙,上次给太后续命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了,她的护理流程、所用药物,飒铃都了如指掌。所以时机正合适,现在的太后,不至于完全下不来床,但神志也不是特别清醒。
趁琾彬洲还在开会,飒铃和往常一样来到温宁宫,给太后请安,再说两句话,离开前把蚕蛹弹到了太后的枕头边上。
其实她不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只道她很可怜,叱咤半生,为琾彬洲的夺嫡大业冲锋陷阵,到头来却被不管不顾地扔在深宫,让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求死也不能。
飒铃若无其事地出来了,“正好”碰上药膳局的太监们给太后送药。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把一枚出宫令牌塞给了飒铃的宫女。
那令牌是庆贵妃身边掌事太监肖公公的,可代替飒铃的魂魄特征,否则宫门口的天网系统会把她拦下。
飒铃打发了步辇,带那小宫女去御花园闲逛。在假山背后,她们摸出提前准备好的太监服饰,迅速换装。两个人互相帮对方扯散发髻,头发太长,直接剪短一半,挽成小太监的头型,再若无其事地出来。
这时飒铃手里还多了一个包,里面装的是庆贵妃的珠宝首饰。最近宫里有不少奢侈品往外发卖的,这下她们只要离开宫门,混入外面的宫市,就能和言之遥接头了!
夕阳投射在两个低眉顺眼的人影背后,往前拉得很长。飒铃和宫女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出一种相依相偎,如履薄冰的感觉。
……
琾彬洲离开御书房,整个人是放空的。他想去看太子,但没去,想去看太后,也没去。
最终,琾彬洲握住长命锁,登基之后第一次去了桃源位面。
天光还是橘黄色,田地荒芜,背后那徒手挖出来的石坑还堆着废料。这里无人生活,也就不会有灰尘,但在琾彬洲眼里却始终灰蒙蒙的,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处处留着女子生活的痕迹。
他当然知道怀芳镜一直在被折家骚扰,因为血池行动完全把折家戏耍了一顿,最终还让他们失去了家主折幼恩,属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主心骨一倒,折家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要拉着那不祥之女同归于尽。
怀芳镜被泼了一身脏水,什么人都能以诡异刁钻的角度谴责她“恬不知耻”,伦常败坏。
“……”
琾彬洲有些心悸,走进那间空屋子,索然无味地坐下来。胸口隐隐作痛之处,卡着了怀芳镜的半截簪子。他几次想要挖掉,可始终没能动手。有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希望怀芳镜被逼到极处,有朝一日能亲自过来审判自己。
琾彬洲躺在怀芳镜睡过的床上,今晚想在这里过夜。毕竟第二天一早,他就要下令押解怀芳镜入京,并且对白皓修下圣杯召唤令、封锁涅狄府,同时控制三个人质,再正式往昀州派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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