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该倒数，却总忘了、总想着“下次再说好了”。今次还是修文宣布吧，完本倒数：六……
参影，9/9/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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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夫人实在无法按计划先跟梦荷研究一会儿女红，只好点头直说：「想跟你讨论一下布袋的生意。」
「我还以为你改变了主意，不想跟我做这桩生意。」
「怎麽会？之前赚的五千三百四十六両说好五五分账，等你方便我才拿过来给你。就算生意不做了，该分你的钱还是要给的。」兰夫人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喏，二千七百両，你清点一下。」
「谢谢。」梦荷想说装大方，讲一讲经典对白：「不用点了，还信不过你吗？」可是总觉不妥，稍一心算，又打开油纸包数了数里面的银票，不由疑惑，「一半应该是二千六百七十三両啊，我这就给你找钱。」
兰夫人忙按下梦荷半起的身子，无奈道：「你将来孤身在外，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才不到三十両，算是你这二千両放我那里的利钱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梦荷想想，二十四両、不到1%的利息，以兰夫人一本百利的本事而言的确只是九牛一毛。何况，自己手头上的散银又不多，找完钱，万一平日要用钱恐怕拿不出来，便不再坚持。
梦荷道谢一声，倒了杯茶，请兰夫人坐，「你请说。」
「你如今恢复了健康，大概正盘算如何离开京都？」
梦荷垂目不语，兰夫人抿一口茶，连珠般续问：「可是你打算如何避开王爷的追寻？到哪里落脚？用甚麽身份？如何谋生？如果你以为离开了长安就万事大吉，就未免太小看王爷的能耐。他的眼线遍布天下，就连天昭以外的地方都有他的人。」
梦荷也抿一口茶，轻叹：「我还没有想好，可能到时候再视情况而定。」
「我明白，即使你已经有全盘计划，亦未必肯告诉我。」兰夫人竟舒了口气，又抬手阻止梦荷否认，笑道：「其实你不告诉我最好，我反而不用瞒住王爷，觉得对不起他。不过既然你不愿讲，我除了助你走出长安城门，能够帮忙的也就只有协助你准备盘缠。相信你该知道，有钱傍身，可以买到许多方便。何况单身女子除了为奴为婢和卖身青楼，并没有多少途径赚钱，就算有，也容易给王爷寻到。你既然打算以後孤独终老，自然要未雨绸缪。之前我提过我们可以合作继续卖布袋，你觉得如何？」
梦荷暗骂，还说要抓紧时间，绕了这麽大一个圈子，不过是想合作做生意。你要送钱给我，难道我会拒绝？甚麽破习惯，说件小事也要七拐八弯才高兴！
心中骂归骂，梦荷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我当然愿意，只是我能够做甚麽呢？」
「你负责设计图样和提供名头，王府负责制造及销售，七三分账，你拿七成。」
梦荷立感不妥，「设计图样我早就有，我负责的部份相对而言太容易了，怎麽好意思拿这麽多？还是跟上次一样，对分利润吧。」
兰夫人却不以为意：「不用你的名头，王府连一成都没机会赚。况且我不是要最初的设计图样，而是想要新款的布袋，你可有得忙了。」说到这里，兰夫人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因为工作量大，所以我今早向王爷请示过可否让你设计新款布袋，这个数目就是他说的，我可不敢擅改，不然王爷会以为我欺负你。再者，就算利润全数给你，也不过是王府的账房吃亏，你不用跟我客气。」
「不怕惹人闲话吗？会不会说我们借用你的职权侵吞公款？」
兰夫人面露不屑，「你是占了便宜，可是有王爷撑腰，你又是原创者，谁敢说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梦荷自然应承。
她轻易可以拿出数十个新款，在她为了敛芒而刻意减慢速度之下，第二天晚膳後又磨蹭了一会，还是在亥时画好了设计图。本来她想再压几天，便收起设计图，打算问龙飞云今天还一不一起画画。没料到在屋子另一头书案处批阅公文的龙飞云一直有留意她的动静，见状担心她太吃力，跑来瞧她，因而发现了完成的设计图。
在龙飞云不遗余力的赞美下，梦荷唯有将图纸交予兰夫人付产。
可是梦荷和兰夫人都忘了考虑一个问题：梦荷本身并不会绘制衣物的图样，其女红程度在这个时代更几同幼儿。梦荷因为只懂两三种针法，所以压根没想过各处缝口要如何处理、画出来的花样要怎麽绣等细节。其实，就算有细节，这些图样的表达手法也与天昭的通用手法有距离，致使绣坊的绣娘们难以肯定梦荷的意思。
之前碧波缝制初版斜背袋有梦荷在旁指点并讨论细节，问题还不算大。而如今梦荷却不可外出且不可见外人。没有设计师亲自介绍解释图样，又没有样品可供模仿，绣坊的绣娘们想要明白如何缝制新款布袋颇有难度。由於她们不敢自作主张，梦荷的设计图要变成实物还需许多功夫。
「我可以跟你说明我心目中的设计并一起研究细节，由你做一个样品给绣坊那边参考。」梦荷看兰夫人一脸不情愿，忙补充，「我从我那份利润里面拨三分之一给你如何？不会要你白做，後面还需要你帮忙跟那些绣娘沟通解说我的设计呢。」
梦荷的设想很美好，但事实比较残酷。
兰夫人抬手阻止梦荷继续游说，然後从袖中掏出一个淡紫色小荷包，递给梦荷，「你先看看我的手工，你满意再说。」
梦荷轻抚用瑰丽的紫色丝线绣在绸缎面上的五片不规则形状的花瓣，眨眨眼睛，「这朵月季绣得真好。」
兰夫人苦笑，「这是蝴蝶兰。」
梦荷顿时语塞。
她总觉得兰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想不到兰夫人的针黹功夫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後，梦荷忍不住面露忧色问：「怎麽办？不可以被王府的其他人知道我是宫中的清心，我也就不能找擅长针黹的下人代我做样品。」
兰夫人却神秘一笑，「未必。」
听完兰夫人的计划，梦荷虽提了几个改善的意见，但心中不得不赞叹对方智计非凡。
最後，两人决定由龙飞云担任「中间人」。
兰夫人假装从下朝回来的龙飞云手上拿到宫中的清心的设计和说明书，称清心卧病在床而未能亲自动手，命王府的针线丫环代为试做样品，细节不清晰的地方由针线丫环各自揣摩做法。三十几件附带制造者标签的样品做好，兰夫人都不用过目，直接拿到正屋，「托梦荷交给卫王上朝时顺道捎去给清心，再带回清心的决定」。实际上，三十几件样品都留在梦荷手上研究，从中各取所长，然後写一封回信向兰夫人说明要哪件样品的哪部份，再等到下次卫王上朝的日子，请他回来的时候假装捎回一个载着那堆样品的大包袱和清心的回音。兰夫人自然吩咐针线丫环按清心姑姑的要求取长补短，再造两三款样品供清心选择，再让卫王下次下朝带回来清心的最後决定或者要求修改之处。有了最终设计和样品，就由兰夫人交去绣坊让绣娘们开工，没有梦荷的事了。
说来不过几句话的计划，不算复杂，但由於梦荷要避开王府的下人做研究，光是逐一研究那三十几件样品就要花上七天。她又不懂纺织缝纫方面的专有名词，常要想些理由将兰夫人找来，再单独询问。而要将各处五花八门的细部处理方法互相配搭後从中选一两个最好看的组合出来，真可谓用尽梦荷的心思。她草草计算了一下，假设细部的处理方法各位置只有十种，而新款设计有二十个细部，也就是她要从10的20次方个组合中作出选择。
龙飞云和兰夫人看到梦荷劳累的模样，都劝她不用太认真在意，「反正夫人小姐们都只是倾慕你的名头，你做甚麽款式她们都会眼都不眨地买下来。」梦荷只是摇头摇头闷头工作。
「二十位数字的组合……难度甚於买六合彩中头奖啊！我还真是厉害！」将最终设计图交给兰夫人後，梦荷不由自谑。
如果梦荷真的逐个组合比较，恐怕到她化为尘土都完成不了这项工作。但她既然有合理工资，又是自愿应承这份工作，就绝不会马虎了事。
她先剔除不结实的针法，再将各种针法的视觉效果一一描摹在纸上，务求做到了然於心，才用直觉作出配搭。将样品发还修改了足足五次，梦荷才肯满意拍板。
而此时，已经是正月十一，刚好衙门开衙。梦荷为了作出抉择，昨晚彻夜难眠，到辰初龙飞云起床时候，她才总算下定决心。她托卫王即日进宫一趟，离宫时假装带回样品和清心的回信。龙飞云已经做了好几回戏，这最後一次，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去过衙门发表新年讲话後，即刻就动身进宫，却又被太后留下陪她吃午饭。
卫王不在，兰夫人按他吩咐往正屋陪梦荷，听闻这宗喜讯，顿时悄悄松一口气。兰夫人纵使惋惜未能抓住过年前各家置办新配饰的黄金商机，也没怨怪梦荷的速度，只是命人调集好布料针线去绣坊。在卫王未时回府後，兰夫人才急不及待地拿着梦荷的回信和最终样品吩咐绣坊马上开工，通宵赶制新产品。而梦荷早已累极睡下，龙飞云在公务间抽空与她一同作画的打算，如新年间无数次同样的打算般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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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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