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的威胁梦荷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没有禀报龙飞扬——柔妃来找茬的事定会有人向他报告,至于详细柔妃找她甚么茬,他既不问,她也不必讲。
酉时朝会归来,龙飞扬也没提此事,不过一直拧着眉在问天斋批阅奏折,似是遇上了甚么烦心事。
梦荷忍了又忍,终于只剩下二人在浩宇殿晚膳时,还是好奇问了。
他虽因她受伤,她却受不了一口一口喂一个年轻男子吃饭,便把菜夹进小碗里、让他用勺子捞。
他笨拙地又捞了一口,才放下勺子。「吃饭尚且如此,你说朕如何执笔批阅奏折?」
她「呀」了一声,暗道,怪不得散朝后他没如常地在问天斋批阅奏折,反而回了浩宇殿看书。
又想到昨夜他摔下马受了伤,是暪着众人的。
也幸亏前晚因为柔妃的缘故他带她去金桂宫见过太后,昨夜十八才不用再按例过去,不然半夜方返、堕马的意外早就被发现了。别说他是为了救她,就算是他马术不精,她也逃不了一个玩忽职守、护主不力之罪。太后会放过她么?
现在太后还未知道此事,可是这伤一时半刻绝对好不了,那他一段时间不批阅奏折,这伤还能暪住满朝文武吗?
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两全其美之法,只是想到因她耽误政事,心中有愧,不知为何冲口而出:「皇上口述,微臣写就是。」
话甫出口,她已知道这是个馊主意,懊恼得低下头扒饭。
片刻,忽想起若他以为自己有甚么阴谋,恐怕还会连累卫王,又连忙抬头不敢挪开目光。
果然,他正盯着她打量。
直到她几乎撑不住要开口解释,他却笑了。
「主意甚好,总归得找人代笔,若是你来,也可近身侍候,更不怕天策府多言。」
「皇上……」她听不懂,只知后宫干政,她小命休矣。
他打断她的反对,「只是这伤终是暪不了,寻个说辞才好。」
于是传唤了个御医,说是睡觉时不小心压伤。
然后问天斋内,案后御座之左,新添了一张圆凳。
于是她当晚展开了兼任尚笔的生涯。
他说甚么,她便写甚么,尽量不思考自己在想甚么,仍不免惶惶。
她阻止不了自己注意到奏折凡有请示,他俱只批注其意向,不说准也不说不准,便唤人拿走送去卫王府,然后再不在她面前出现。
开始时她把圆凳放在隔他一臂之距,但实在不方便,不知不觉便挪到几乎贴着他。本来拘谨地一笔一划地写,可是他愈讲愈快,她逐渐变成疾笔狂书,字也开始随意起来。
待二人处理掉三攥奏折时,已是子时。按平日习惯,亥初她就应当提醒龙飞扬就寝,但今日她也成了局中人,以致龙飞扬困得打呵欠时,她还觉得批阅过的奏折太少。反而是等在斋外的小虎觉得不耐烦,出声喊她回房。
此刻她才明白为何龙飞扬总要她提醒时间,因为人一旦认真工作,很容易投入得忘了其它。
几乎忘了,「皇上,今晚要翻牌子吗?」
「罢了,子时已过。」顿了顿,龙飞扬疲惫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算起来,昨晚今夜,侍寝的人都是你呢。」
梦荷本是不解,在回房的路上,才想起他亥时召妃嫔侍寝、至子时即遣的习惯。
也许因为初次协助皇帝批阅奏折太过刺激,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入睡前,脑中回荡着她转身退出时,躺在床上的他低沉魅惑的声音。
「你的字,有几分朕的味道。」
第二日,龙飞扬在问天斋办公,梦荷继续笔录。
略作歇息时,她忽问,「皇上,若微臣不回卫王府又如何?」他心下一跳,却听她又问,「赌约还算数吧?」
「不回去?」他惊讶得瞪眼,「要么留在宫里,要么回去卫王府。朕都放你走了,那赌约还有甚么意思?」
她不答,只续问:「你金口玉言的赌约还算数吗?」
「你这么问,朕能说不算数吗?」龙飞扬无奈苦笑,旋又正色道:「但朕绝不会对你踰矩,所以赌约算不算数,结果都一样。」
梦荷垂眸应了声,不再说甚么,又摊开一本奏折,提笔等他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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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笔,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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