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梦荷走神的那一小会功夫,小惠子已经把她带回她今后的栖身之所。
那三名侍卫,一坐,一立,一行。立者于房内随意倚着半开的窗,凝视走廊尽头的双眸倏地一瞇,想要看清那月光下的剪影。行者在房间前的院子里急步绕着圈子,不时会向走廊尽头扫上一眼,而这一眼却叫他脚步一窒,不经思索那大嗓门就嚷嚷:「那妖女来了!」。坐者本自闭目养神,听到前者嚷嚷,张目聚焦在逆光而来的女子脸上。
隐约见到女子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捧着个小罐,空气中飘来一缕他们没有嗅过的茶香,叫人心神一松。
梦荷在走近房间时就已回过神来,与小惠子并排而行。她不能在首次会面时给他们一种自己低人一等的印象,但也不宜让刚认不久的「哥哥」扮成自己的属下——即使小惠子肯,日子一长也难免露馅。
但,下马威总是要有的。宫中危机重重,她必须今天就收服他们,让他们忠于自己、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以保全她。否则这三人留着就是致命的炸弹,难免有一天会出卖她,害她万劫不复。
因此,她在距房门十五步时越过小惠子傲然走在前头,脸上含笑以示善意,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种睥睨世间一切的神态,让人不由自主地仰视。
院子里绕圈子那人首先看清她的模样,瞠目结舌的反应完完全全地表达了他的惊讶。梦荷扫视他一眼,冷冷命令他跟着自己入房,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耳里,脚下速度不减直入房间。
房内二人对于她的模样似乎也颇为讶异,虽不至于瞠目结舌的程度,却也忘了起来招呼的礼貌。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梦荷以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终于使石化的三人有了点反应。
「你真的是马车内那妖女?」院子外的那个侍卫纵然惊讶,却已经本能地遵从命令跟了进来。虽然惠公公已经含蓄地提过马车内那大胆又不知羞耻的女子会成为他们的头儿,也说过他去接她回来,让他们在这儿等着。但面前这个容貌普通、仅仅称得上清秀的姑娘就是前些儿马车里那让皇上情不自禁、娇媚勾人的女子?
「是你?」站着那个侍卫认出她的声音中那股清冷味儿,纵有九分把握,但若说马车里那差点害自己兄弟三人丢命的女子连年轻貌美的边儿也沾不上,他还是不敢置信,是以语气中带有浓厚的怀疑。
「您就是赢了打赌那位吧?」房中唯一坐着的人镇静下来,起立朝那粉红衣衫的女子微笑点了点头,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不错。」梦荷向那人回以一笑,对他的分析能力和沉稳应变颇为满意。从声线分办,他应该就是之前首先否认马车内有女子的侍卫。想不到乍然惊愕之间,他还能清楚点出她的身份而又不致跟前言互相矛盾、授人话柄。
至于他们的惊愕,她倒是能够理解——她自己本来也同样不解,即使现在她还是不认为男子会舍美貌才情而取……风格?渐渐她方才醒悟过来,无论皇帝还是卫王,都不过拿她当解闷的游戏而已。
于是她侧身让出后面的小惠子,让他证实这个平庸女子就是那个斗胆拿自己身体作赌注跟皇帝打赌的浪荡女子。
「她是兴龙宫的宫女春香,皇上爷已经答允她让三位御前侍卫日夜跟随保护她,三位必须服从她的所有命令、也只服从她的命令。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头领,也可说是主子了。她若出了事,便唯你们是问!」小惠子会意,配合当了一回证人。他也不是胡乱作证,而是预先在梦荷暗示三人的归属后、领三人去认主之前,冒险打扰了皇上爷跟柔妃娘娘在藕香榭的调情,得到了皇上爷的金口证实。事实上,他几乎是完全复述皇上爷屏退左右后的话。
但皇上爷回答他那算得上战战兢兢的请示时的愉悦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爷现在这是等于赌输了付钱那,难道没有丝毫的不甘心吗?而且皇上爷不是认同妹妹的事要保密吗?为何又当着柔妃娘娘的面表现得那么在乎这个「小宫女春香」的安危?皇上爷应该很清楚各位娘娘的嫉妒和管理后宫的手段有多厉害呀!要知道宫中称得上主子的人除了皇上及一众皇亲国戚外,就只有得到封号的妃嫔了。她一个「没有背景」、不曾侍寝、名不经传的小宫女又凭什么得到如此优待恩宠?
妹能否听出我这番话不是自作主张从而开始小心防备呢?小惠子侧头望望梦荷,正好迎上她感激的笑容。
「惠公公,麻烦你把来春香的人带来并传旨了。」梦荷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天色不早了,春香也不阻碍公公休息了。以后公公有用得着春香的地方便尽管吩咐吧。」
梦荷亲切地把小惠子送到门口,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而非回房,料想他去藕香榭回话了。
噙笑转身,那三人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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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人,待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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