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禅在照顾李井阑期间,不惜下重金,寻医用药无不是最好的,在他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李井阑的身体一天一天好了起来,脸色开始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虚弱不堪。只是,她的脸上,笑容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理不清的愁绪,时时盘桓心尖,难以驱散。这也难怪,李井阑平生,最恨被人冤枉,如今蒙上这千古奇冤,如何能够释怀?
先贤禅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到李井阑身边,细细为她披上,道:“又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放心吧,有我帮你,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李井阑站在窗边,看着远方不知名的方向,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道:“我也明白,这事急不来,只是,我这冤情,何时才能洗清?总不好等到老了,都化作一地泥尘,才有人明白我是冤枉的吧,而那时又有谁会在意?人已死,万事随风而去,但我生前的情和恨呢,怎能做到万事皆空?”转身看向先贤禅,李井阑道:“先贤禅,若此事不弄个水落石出,我纵是死了,也不会瞑目!”
先贤禅见李井阑愁容满面,眼神哀伤,仿佛失了灵气一般,心中怜惜之意大盛,抬手帮她顺了顺发丝,道:“你且不必如此自苦,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会有你遗恨终生的那一天!”
李井阑闻言,勉强笑了笑,道:“希望如此吧。”
先贤禅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井阑,今天是你大嫂出殡的日子,你打算去吗?”
先贤禅也知道李井阑身份特殊,一切以她的安全为考虑,也顺应了李井阑的要求,不再叫她湖照。
李井阑听了,哀哀一笑,眼神落寞,道:“只怕我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人欢迎我。”
先贤禅不忍见她伤心,便道:“依我看,这个司马向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都死了,还设如此毒计陷害于你,她的葬礼,不去也罢。”
李井阑幽幽一笑,道:“她以命为赌注,值得吗?”
先贤禅挑了挑眉,道:“这世上总有些人,行事偏激,不顾后果,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度之。”
李井阑沉默半晌,对先贤禅道:“先贤禅,你陪我出去一趟吧,她虽然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不管怎么说,她曾经真正关心过我,待我如亲人,我即便不能为她送行,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先贤禅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二人于是出了客栈。
李府在长安,也算是富商巨贾,李府的少夫人死去,自然不算小事,出殡当天,亲朋聚集,宾客众多,葬礼办得颇为隆重。
一路上,冥纸纷飞,如下雪一般,四处飘洒,李井阑和先贤禅混迹在人群之中,默默观望。
司马向晚的棺材自然是极好的,黄花梨木所制,漆工精美,四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她的棺材一路而过,李井阑默默的看着,心中滋味复杂。这个女人曾经视她如亲妹,也是这个女人害得她万劫不复,该恨吗?恨一个死人又有何意义?
李井阑望着司马向晚的棺材渐行渐远,心情沉重起来,此时忽然一个妖娆的红色身影进入她的视线,那人红纱蒙面,肌肤雪白,眉心一个火焰型标志相当耀眼,正眉目含笑的看着司马向晚的棺材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李井阑的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对面那个红色的妖娆身影,眉目都仿佛结了霜,那红衣妖娆女子感觉到她的视线,向她投来挑衅的一瞥,目有得色,远远的用口型对她道:“怎么样?滋味好受吧?”
虽然隔得远,李井阑却看懂了,尹姬分明是明目张胆向她挑衅,果然是她,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得她如此落魄!而且,根本不怕她知道真相,也无心刻意隐瞒,她是觉得自己拿她没办法吗!
李井阑气得浑身轻颤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尹姬。
而尹姬,看见李井阑气得脸色苍白的样子,笑得更加妖娆妩媚,再次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李井阑见尹姬要走,一急之下,喊道:“尹姬,你给我站住!”
然而,尹姬却没有回头,渐行渐远,转眼即将消失。
李井阑大急,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若是让尹姬走了,她到哪里去找她?此人事关她的清白,她不能放她走了。于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尹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井阑动作过快,先贤禅待发现时,刚要伸手去拽她胳膊,不料被人群一冲,只来得及摸上她衣袖一角,却没有抓住。
李井阑一路拨开人群,直往尹姬的方向而去,她今天势必要堵住尹姬,问个清楚。
先贤禅在她身后,也被挤在人群之中,多次试图冲上前去,抓回李井阑,然而他周围的人总是适时挤上前来,不让他如愿,当下心中大急,向李井阑喊道:“井阑,不可冲动,你先回来!”
开玩笑,尹姬是何许人物?西域武林的霸主拜火教的教主,也不知她这次带了多少人来到中原,就单单尹姬一人,就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不要说李井阑如今武功俱失,就是他,也没有把握胜得了她。李井阑报仇心切,今天竟如此冒失,真被她追上尹姬又能怎样,还不是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先贤禅在后面急得心如火焚,李井阑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身子如泥鳅一般,一路过关斩将,死命往人群里钻,没过多久,先贤禅便失去了她的踪迹,一时心中急得如要喷出火来。
李井阑一路前行,没多久追着尹姬来到一个小巷之中,她毕竟大病初愈,一路跑来,已是十分疲累,遂暂时停下来,靠在墙上稍作休息。
“咯咯……”
一阵又一阵妖娆的笑声在空中盘旋,余音久久不散。
李井阑听见声音,知道尹姬就在附近,忙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也紧紧绷着,显然十分紧张。这也难怪,任谁面对这个手段狠毒又武功高强的魔女,都不可能轻松起来。
不过片刻之间,一个妖娆万分的红影从空中掠过,如燕子般巧妙的翻了个身,翩然落在地上,姿势动作说不出的优美妩媚。
尹姬慢慢走近李井阑,眉目间漾着妖娆的笑意,道:“我倒没有想到,你如此胆大,居然敢一个人追我至此。”
李井阑站直身体,冷冷看着尹姬,道:“我倒没有想到,尹姬你好高明的手段,居然想到这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毒计!”
尹姬搔首弄姿,咯咯而笑,道:“如何,司马向晚那贱人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我该谢谢你,帮我杀了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眉目间凝起一抹恶毒的恨意,咬牙道:“司马向晚那贱人,曾经害得我那般苦,如今我让她如此轻松的死去,也算便宜了她!”
李井阑闻言,嘲弄一笑,道:“尹姬,你即便杀了司马向晚,难道李子穆就会爱上你吗?真是痴心妄想!”
不想尹姬听后,却不生气,她咯咯而笑,妖娆万分,对李井阑眨了眨眼睛,道:“那你呢,被所爱之人冤枉的滋味如何?听说你还被逐出了李府,我真是开心,这应该比死更痛苦吧。”
尹姬既如此说,显然已经识破她的女儿身,李井阑心中疑惑,不由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什么时候的事?”
尹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道:“告诉你也无妨,呵呵,司马向晚那小贱人的丫鬟,便是我放在李府的耳目,你几次三番跟那小贱人在房中争吵,都被她听了个大概,回报于我,我怎能不知?”
李井阑听后,心中讶异,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你是指仙桃?”
尹姬抬起纤纤玉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道:“她本是我教中之人,听我命令,不足为奇。”妖娆的笑了笑,又道:“其实,我在李府中的耳目,还不止仙桃……就连那撞破你和子穆好事的雪梅,也是我教中之人,子穆也真是的,为了你竟把她杀了,眼也不眨。”
李井阑越听越心惊,这尹姬想杀司马向晚蓄谋如此之久,当真心机深沉,不可斗量,冷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当日我房中的媚药‘天堂醉’也是你的手笔。”这句话李井阑说得相当肯定。
“雪梅也没有令本教主失望,这件事情做得漂亮之极!”尹姬道。
李井阑脸色冷凝,眼带寒霜,道:“尹姬,我倒是小看你了,你设下这连环毒计,使我和司马向晚心生嫌隙,使她对我猜疑日深,最终和我反目成仇,她死得不明不白,差一点就一尸两命,而我,也被你害得成为杀人凶手,有家归不得,落魄至此,真真好心计!”
尹姬冷哼一声,眉目间浮起一层戾气,道:“她怀了子穆的孩子,就是该死,那个孽种,自然也该死!”顿了顿,看着李井阑的目光带着恨意,道:“不过我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你竟能从一个死人的腹中救活那个孽种!天下第一神医,到底不是虚有其名!”
李井阑眼中寒意大盛,冷冷道:“尹姬,你竟连一个小小婴儿也不放过!”
尹姬连连冷笑,道:“不仅如此,司马向晚那小贱人还中了我的‘极乐散’!”
李井阑听罢,心中大惊。她曾听她的师傅毒仙古凡说过,中了极乐散之人,会终日出现幻觉,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年长日久,便会精神失常,陷入疯狂。
心中沉痛难当,李井阑恨恨的盯着尹姬,道:“那‘极乐散’也是你让仙桃下的,我看司马向晚临终的状态,中毒已经很深。”真相了解得越清楚,李井阑对尹姬的恨又加深一层,咬牙道:“你当真好耐性,用那么长的时间布了一个如此阴毒的局!”
尹姬妖娆而笑,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兵者,诡道也’,还有什么兵不厌诈,不是我狠毒,而是你们太笨了,咯咯……”
尹姬猖狂的笑着,李井阑冷冷看在眼里,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去告诉李子穆真相,他若知道了,你猜会怎样?”
眸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尹姬道:“就算你说了,但你无凭无据,子穆凭什么信你?”
李井阑挑衅的看着尹姬,笑道:“如今,我已弄清楚来龙去脉,要找证据,凭我的本事,又有何难!”
尹姬闻言,眼中杀气大盛,道:“贱人,你以为,我告诉了你这些,还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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