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贤禅回匈奴,李井阑从未想过,她本不是真正的湖照公主,只是空顶着一个躯壳,她虽欣赏先贤禅,却还扯不上儿女私情。再说,她身为大汉朝廷的太医令,怎能说走就走?即便如今已被驱逐出李府,李井阑依然放不下长安的一切,这里有她太多的牵挂。
摇头笑了笑,李井阑道:“先贤禅,我不能跟你回匈奴,在长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先贤禅皱眉,碧蓝如海的眼睛看着李井阑,道:“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李井阑留在长安,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务之急,她必须查清楚司马向晚死亡这件事情的真相,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奇怪。那时不时飘入她耳中锥心泣血的魔魅箫声到底从何处而来?她又为何理智失常,对司马向晚痛下杀手?而且恢复理智后,却丧失了这些最重要的记忆。不该的,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一切。是谁处心积虑要致司马向晚于死地?又是谁要害她李井阑?
李井阑蹙眉思索,一个名字渐渐浮现在脑海中,尹姬?不可能啊,尹姬即便想害司马向晚,与她李井阑又有什么仇怨?但若不是尹姬,又是谁?记得她初遇李子穆他们时,也曾在郊外一战中,听闻过着这如泣如诉的箫声,可以摄人心志。
脑海中渐渐清明起来,李井阑咬牙在心中发誓,她一定会找出真相,还自己清白,她李井阑不是杀人凶手!蒙受不白之冤的痛楚,简直是要在她心上剜下一块肉来!
尹姬,若真是你,我李井阑必定会找出证据,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害我到这般田地,我必以牙还牙!
先贤禅见李井阑脸色肃穆,眼神如箭,担忧道:“湖照,在想什么?”
听了先贤禅的话,李井阑蓦然回过神来,对他淡淡勾了勾嘴角,道:“先贤禅,你可知道拜火教主尹姬?”
先贤禅听到拜火教这三个字,剑眉一扬,耳边的银环闪过一丝耀眼的光亮,语气有些凝重,道:“怎么忽然问起拜火教,莫非伤你的人……是尹姬?”
李井阑没想到先贤禅感觉如此敏锐,心中佩服,道:“我只是怀疑,却没有可靠的证据。”
先贤禅盯着李井阑的脸,道:“为什么怀疑是尹姬?”
李井阑冷冷笑了笑,道:“先贤禅,这段时间以来,入夜后,我耳边总是会响起一阵诡异的箫声,奇怪的是,醒来又一切正常,仿佛做梦一样。”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这左臂上的伤口,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当一觉醒来,已经受了伤,而且被人草草包扎过,但是我却对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丝毫记忆,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先贤禅听后,脸色转为凝重,碧蓝的眼瞳中,波涛暗涌,幽深晦暗,道:“如你这般说,倒像被人施了摄魂术。”又凝眉思索顷刻,道:“你又提到什么箫声,怀疑是拜火教的尹姬所为,这倒让我想起来了,这尹姬有一项绝技——移魂咒!”
李井阑听罢,蓦然扬起头来,提高声音,道:“移魂咒?难道我真是被尹姬施了移魂咒,以致心智失常,才会凶性大发,持着匕首要刺司马向晚!”
不想这下抬头过猛,李井阑的头正巧撞上先贤禅的下颚,先贤禅被撞得闷哼一声,李井阑也是轻声痛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此时此刻正被先贤禅圈在怀中,围得密不透风。
李井阑的脸当下一红,连耳根都烫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出来,尴尬道:“先贤禅,你这是干什么,快些放开我!”
先贤禅见李井阑羞得脸都红了,脸蛋儿如一个苹果般散发着莹润的光辉,不由心中一动,下身一紧,只想在上面咬上一口,喑哑道:“别动!”
李井阑听先贤禅声音不对劲,透着一种危险的味道,而她此时正坐在他的腿上,瞬间便感觉到他腿间的冲动,不由一阵热血冲上头顶,李井阑的脸轰然红透,尴尬得不像话,却不敢乱动了,只得故作镇定道:“先贤禅,你先放我下来。”
先贤禅此时软玉温香在抱,心中难免心猿意马起来,也知道如再任意而为,势必会伤害这个自己深爱的人儿,所以强按下内心的躁动,把李井阑轻轻放下,让她靠在床边坐着,嘴中却戏谑道:“湖照,害羞什么,你早晚是我的妻子。”
李井阑此时却没有心情说笑,忙正色道:“先贤禅,你最好别叫我什么‘湖照’,须知,我如今身份特殊,一个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对上先贤禅戏谑的碧蓝眼瞳,李井阑又道:“而且,休要再提什么指腹为婚的事情,这些个破事,我既然不记得了,也绝不认账!”
先贤禅听罢,眸底一暗,道:“这婚姻之事,是由当年楼兰王和我父王所订,岂能任你随意反悔!”停顿了一下,仿似有些伤感,又道:“湖照,你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我也不想多过问,但既然你没有死,那我们的婚姻依然有效。若你以后恢复了记忆,自然就不会反对,我可以等你!”
李井阑内心涌起一种感动,心口不由得酸涩起来,也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湖照公主本人的,面对先贤禅的深情,无以为报,只得道:“哎,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天下美人儿什么样的没有,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凭你日逐王的样貌条件,有的是好女子等着你来娶。”
先贤禅不为所动,碧蓝如海的眼中倒映着李井阑的倩影,深情似海,道:“天下美人虽多,但我先贤禅,今生只想与你携手白头!”
李井阑在先贤禅的深情攻势下,颇感无力,被他这样深情的注视着,哪能泰然处之?而且,她李井阑也非铁石心肠。只得叹道:“此时先不说了,咱们随缘吧。”
先贤禅听了,方才一笑,又想起刚才所谈的事,遂问道:“对了,你先前提到的司马向晚,是何人?”
听到这个名字,李井阑脸上浮起一丝痛楚之色,眼波颤动,道:“她……她是我的大嫂。”
先贤禅又道:“你大嫂?就是上次那个男人的妻子?”
李井阑听他提起李子穆,心中又一阵钻心之痛,点了点头,道:“是的,可是我向来没有杀害司马向晚的心,如今她却死了。”说到这里,黯然的低下头,神色凄楚。
先贤禅见了,心中怜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中了移魂咒,所以杀了她?”
不想,李井阑听了这句话,大是激动,忙胡乱的摇着头,大声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她不是我杀的!”说到此处,心情激动之下,剧烈咳嗽起来。
先贤禅忙伸手拍抚她的背,安慰道:“乖,我知道不是你杀的,一定不是你杀的。”
李井阑听了,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其中包涵着浓浓的冀盼,颤着声音问道:“你相信我?”
先贤禅温柔一笑,用手指弹了弹李井阑的鼻子,道:“我自然信你。”
李井阑心中感激,看着先贤禅真诚道:“谢谢你!”
如今的李井阑,如那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四处飘零,没有方向,正自心中凄苦,心中彷徨无助之时,忽然有一人站在她身边,说相信她,愿意帮助她,这好比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升起一盏灯,让她知道该往哪里走,看得到前方的路,冰凉的心中也升起一丝暖意。
先贤禅见她情绪稳定了些,又问道:“那你大嫂,究竟如何死的?”
李井阑咬了咬牙,美丽的眸子泪光浮动,伤感道:“人人都看见是我杀了她,但是,却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先贤禅听得糊涂,什么是看见我杀了她,又是她自己杀了自己,遂接着问道:“她自己杀了自己?”
李井阑重重点了点头,想起这件事情自己所受的不白之冤,心中又一阵锥心之痛,眼中流下泪来,道:“是的,她的手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的手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左胸,但是这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别人的眼中,是我杀了她,他们都说是我杀了她,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说着说着,李井阑脑海中又呈现当时那可怖的一幕,司马向晚胸口涂满鲜血的匕首,李子穆冰冷的眼神,韩凝香痛心的目光,所有人的不信任,那些无情的指责……心口一阵阵刺痛袭来,痛得李井阑惨白了嘴唇,双手无助的抱着头哭叫。
先贤禅把哭叫着的李井阑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是她自己杀死了自己,我的湖照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杀人。”
李井阑在先贤禅耐心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现在很累,不想动,索性将头轻轻靠在先贤禅的肩窝,道:“你知道吗,先贤禅,她已经怀孕了,没多久就要生了,可是她为了报复我,为了报复我,居然连腹中的孩子也拿来做筹码,为什么一个人的恨能强烈到如此地步?”伏在先贤禅肩头,轻声啜泣,半晌,又道:“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我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可是却实实在在发生了,现在,他们都认定我是杀人凶手,我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说到这里,坐起身来,双手捂在心口,紧紧揪着那里的衣襟,满脸泪痕的望着先贤禅,道:“我这里好痛,好痛,可是我能告诉谁,现在没有人再理睬我的死活!”
先贤禅见李井阑憔悴苍白的模样,如一条濒死的鱼儿,徒力挣扎,心中仿佛一根针扎了进去,很痛,把李井阑又拉进怀里,紧紧抱住,道:“湖照,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说到这里,扳过李井阑的肩膀,望进她绝望的眼睛里,认真道:“你记住,不管别人如何待你,在我先贤禅的心中,你重过我自己的生命!”
李井阑听后,心中巨震,定定看着先贤禅,喃喃道:“我不是一个人……”
先贤禅点了点头,道:“天涯海角,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站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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