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顺着韩和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三层小楼的门头上高悬一个红漆匾额。
上书‘悦客来’三个金色大字。
她记得郑婉如说过,悦客来也是县城最好的酒楼之一。
真好,有沈楠的帮助,第一步要好走许多。
“真气派。”七朵真心赞了句。
这栋三层小楼是莲花路上最高的建筑,有鹤立鸡群的傲人之姿。
“那是。”被夸,韩和文的尾巴顿时翘了起来。
沈楠催,“别得意了,快带七朵去吧。”
“七朵妹妹,随我来。”韩和文挥手。
七朵跟上。
沈楠则带着谭德金去了酒楼侧门。
酒楼正门只供客人们进出,采买购物都从侧门出入。
快到门口时,韩和文停步,摸了摸鼻子问,“对了,七朵妹妹,你到底想卖什么?”
“有野猪、竹笋和河蛤。”七朵笑了下,回答。
“东西还不少嘛。”韩和文被七朵的笑晃了下眼睛,俊面一红,忙转身向里面紧走几步。
七朵没注意他的异样,跟着进去。
此时正到了吃饭的点儿,客人们陆续进酒楼。
拎着茶壶的伙计忙着招呼。
高高柜台后面一个容貌清瘦的中年男子见到韩和文,忙迎了过来,“五少爷。”
“年叔,我二哥呢。”韩和文问。
“五少爷,二东家正在三楼陪几位贵客说话呢。”年叔恭敬的答。
韩和文点头,“年叔,劳烦您和我二哥说一声,说我朋友来了,为了昨儿和他说得事儿。”
对七朵恶声恶气耍赖的韩和文,对其他人说话,倒一本正经,彬彬有礼。
年叔笑着应,“五少爷,这事二东家吩咐了,说让我先看看。”
韩和文点头,侧脸对七朵说,“七朵妹妹,你和年叔说吧。”
“年叔好,请多关照。”七朵笑着与年叔打招呼。
“姑娘好。”年叔也客气的回应,眸中有一些讶色。
他早就见到了七朵,心中还在想她与韩和文的关系。
怎么也没料到就是她来卖东西。
当然,要是没韩和文领着,他肯定不会理睬一个小丫头。
“不知姑娘想卖什么?”年叔问。
不抱什么希望。
七朵正色应,“年叔,我这儿有野猪,竹笋与河蛤。”
“那我能先看看东西吗?”年叔眸底微泛亮光。
“当然可以。”七朵微笑着点头。
七朵、韩和文带着年叔去了侧门。
谭德金早就将柴火给搬了下来,将野猪等露了出来。
“爹,这是悦客来的管事年叔。”七朵向谭德金说了年叔的身份。
“有劳管事先生。”谭德金忙招呼。
“好说好说。”年叔笑着拱手。
他首先看得是野猪。
伤痕累累的野猪,让他眼睛眨巴了几下。
“这猪是你们自己逮的?”他问。
“是的。”七朵应。
谭德金在一旁沉默着。
他知道自己嘴笨,担心话说得不好,将生意弄砸。
沈楠的面色有些沉,薄唇紧抿。
“好本事。”年叔冲谭德金竖了下拇指。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野猪的凶狠人皆有知,能活活将它打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谭德金则不好意思的摆手,“管事先生过奖了。”
年叔看过猪之后,又看了看竹笋。
而对于一旁的河蛤,则只是一扫而过。
看样子并不喜欢。
七朵心中有了数。
年叔对谭德金说,“野猪和竹笋,我们酒楼本不缺。
不过,既然是我们家五少爷开了口,那就收了。
你们开个价吧。”
又是让自己开价!
七朵暗叹。
不过,幸好这次提前打探了行情。
就算这行情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好过之前的两眼一抹黑。
谭德金看向七朵。
七朵看向年叔,微笑着说道,“年叔,不瞒您说,我们这是第一次卖这些东西,价钱并不清楚。
来这儿之前,也有人开价向我们买,因不晓得行情,就没卖。
曾听沈伯母说过,悦客来是咱们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生意能越做越大,全因掌柜的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所以,年叔,您看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吧。
我相信您一定能给个公道的价。”
承认自己第一次做生意,但并不非一点儿行情不知,您可别糊弄我。
同时还为悦客来戴顶高帽子,童叟无欺啊!
我年纪小,您老可别欺负我,这是七朵的潜台词。
年叔又讶了下,以为是谭德金作主,谁料是年纪小小的七朵。
短暂惊讶之后,年叔正色道,“姑娘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说开个价。
野猪酒楼需求量不大,只因它精肉太多,柴得很,而且还是毛猪,就按十五文一斤来算吧。
竹笋卖得人多,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不过看着倒还新鲜,十文钱一斤,都要了。
姑娘,你们合计下,若觉着价钱合适,就将东西抬进去。”
年叔虽然口中将东西贬了又贬,但开得价还算适中。
可能是因着韩和文介绍来的关系吧,不好意思将价钱压得太低。
特别是野猪的价,比屠夫开得要高出一倍。
起码比那春风得意楼的少东家要厚道很多。
七朵心中如此想着。
年叔的想法和七朵所猜得差不多。
只不过还多了一点。
就是七朵方才说悦客来‘诚信经营,童叟无欺’,这话一压下来,他还真不好意思死压价。
毕竟这些东西外面都有得卖,价钱一打听便知。
到时七朵向韩和文一抱怨,韩和文定会觉得失了面子而去怪罪他。
所以,年叔为了不至于面子里子都难看,给了个适中的价。
既不高于市场价让东家不满,又不会低得离谱太难看。
沈楠拉过韩和文,低语,“韩和文,七朵不知价,你和那管事先生说一声,可别欺负她。”
韩和文立马驳,“年叔本就厚道,看在我的面子上,更不会给七朵妹妹低价。”
“最好是这样。”沈楠应。
他担心七朵吃亏。
听谭德金说打野猪的经过,他吓个半死。
这差不多是拿命换来的东西,要是卖亏了,还不恼死。
韩和文虽如此应了沈楠,但还是对年叔叮嘱道,“年叔,价钱一定要公道,不然,人家会说我们悦客来欺负小孩子。”
“五少爷,您放心,这价绝对公道。
东西都是极平常的东西,姑娘要不是少爷您的朋友,绝对卖不了这价。”年叔拍着胸脯保证。
韩和文看七朵挑眉,等她说话。
七朵说道,“年叔,虽然之前有人开价竹笋十五文一斤,但我愿意十文一斤卖给您。
毕竟它们是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多花些力气和功夫就是。
只是野猪的价钱,您看能否再高一点儿,捉一只野猪可不容易。
保证我的野猪肉与一般的野猪肉不同,会特别的香美,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绝不会吃着粘牙。”
七朵故意说了竹笋的价,让年叔面皮微热了下。
但对于野猪的价,他并不想让,自认为这价已经较高。
“姑娘,野猪真的已经给了高价,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其他地儿瞧瞧去。”年叔认真的说。
七朵想着如何说服时,一个小伙计从门内跑了出来,急呼,“年管事,三楼贵宾间的客人想吃野猪肉,掌柜让您想办法弄些过来。”
七朵抿嘴乐了,运气可真不赖!
野猪肉可不像家猪随时都能买到。
小伙计心急,倒没注意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等看到牛车上的野猪,还有自家管事那剜人的眼神,他意识到话说快了些。
年叔对着韩和文拱了拱手,“五少爷,您和朋友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而后吩咐小伙计招待一下七朵他们几人。
沈楠喊了七朵去一旁,低声道,“七朵,你要是觉着太便宜,咱们去其他酒楼看看去。”
“我知道,现在他们急需,兴许价钱能提一些。”七朵低声应。
沈楠点头。
谭德金则低声提醒,“朵,差不多就卖了得了。”
“我有数。”七朵眯眼笑。
小竹林那儿的竹笋还有不少,为了图长期生意,可以便宜些。
野猪得来不易,卖贵一些无妨。
至于河蛤,她会想办法让对方接受。
韩和文不好意思催着七朵一定要将东西卖了,只做看客。
过了盏茶功夫,年叔匆匆回来。
“姑娘,我们家掌柜的开了尊口,说既然是五少爷的朋友,我们酒楼就不赚钱了,野猪二十文一斤收了。
姑娘看成不成,这个价,保证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年叔一脸郑重的说。
七朵眸子微动。
野猪起码有一两百斤,多五文一斤,就多了近千文。
好,卖了!
要是卖给那奸屠夫,只能得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银子。
至于年叔说得什么酒楼不赚银子,根本就不可信。
七朵也不往心里去,做生意嘛,就是如此。
倒要谢谢那些贵客,让野猪涨了价!
“有劳年叔在掌柜面前的美言,多谢。”七朵真诚向年叔道了谢。
“姑娘太客气。”年叔笑着摆手。
然后喊了伙计过来将东西搬进去,过称。
野猪一百八十五斤,竹笋五十六斤。
合计在一起,正好四千二百六十文,也就是四两二钱多银子。
年叔亲自领了七朵去账房结账。
沈楠本想陪着一同前去,被七朵拒绝。
六十文给了铜板,其他的是银子。
七朵接过银子,出了账房,见四下无人,将那串铜板向年叔手中一塞。
“年叔,劳烦您忙前忙后,很过意不去。
您也别嫌少,这些您老买杯酒喝。”七朵真诚的低声说道。
六十文钱在有钱人眼中不算什么,但在普通人眼中,却也不是小数。
且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也是一份敬意,一份心意。
年叔心里高兴,这姑娘看着年纪小,本以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没想到,还挺懂事。
“使不得,你们这也是辛苦钱。”年叔看在韩和文的面子上,还是推辞。
“年叔不要,就是嫌少。”七朵坚持。
年叔见她不像假意,只好笑着收下。
见他收了,七朵对了下手指,笑盈盈道,“年叔,不知为何酒楼不要河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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