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上笑道:“王儿说得很对啊,张爱卿的琴艺果然超群,连哀家听了也不禁生出伤感之意,以至有些失态。只是哀家也不明白,张爱卿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又得到皇上的器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作此哀伤之调呢?”
www.cmfu.com发布我缓步走到中间,向太后施了一礼,眼中含泪道:“不瞒太后,微臣自幼父母双亡,未婚妻又死于叛军之手,值此团圆之日,想起家中逝去的亲人,触景伤情,难以自控,以至弹出此等曲调,请太后恕罪。”
www.cmfu.com发布九王爷闻言心中一动,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了我一眼,不待我有所察觉,很快又移向他处。
www.cmfu.com发布太后脸上露出怜惜之色,徐徐叹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张爱卿竟然是位孤儿,中秋佳节,却没有家人相伴,心中生出伤感,也是人之常情,哀家绝不会怪罪于你,你家中除了逝去的父母和未婚妻,可还有别的亲人?”
www.cmfu.com发布我用沉痛的语气道:“家中还有姨父姨母,年纪都已老迈,膝下空虚,一直将微臣视如己出,百般疼爱,如再生父母一般。微臣自上朝为官以来,已有许久未曾回去探望他们,不如何时才能回到他们身边尽孝,思念之情,难以言表,每当想及,痛沏心扉。”说完眼中流下泪来。
www.cmfu.com发布太后沉吟片刻,道:“这好办,哀家……”
www.cmfu.com发布话未说完,门外太监忽道:“皇上驾到。”话音未落,铁穆耳穿着一身龙袍,飞快地走了进来,向太后道:“孙儿拜见皇祖母。”
www.cmfu.com发布众人一起跪下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www.cmfu.com发布铁穆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稍稍停留,很快移开。太监早已搬来一把龙椅,放在太后身边,铁穆耳转身坐下,抬手道:“众卿家平身。”众人齐声道:“谢万岁。”纷纷落坐。
www.cmfu.com发布太后对铁穆耳笑道:“方才哀家正打算准张爱卿的假,许他回家乡小住几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www.cmfu.com发布铁穆耳脸上露出笑容,朗声道:“好啊,朕正有此意,只是下月十五是皇祖母的寿诞,每年此时,朝中百官都要为皇祖母庆祝寿辰,不如等过了下月,朕再下旨,准张爱卿回乡探亲。”
www.cmfu.com发布分明是缓兵之计,敷衍我嘛。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跪下道:“微臣叩谢皇上,皇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缓缓站起身,坐回自己椅上,偷眼看铁穆耳,见他板着一张脸,也不看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身后的宫女很快给他满上,他又端起来喝了。
www.cmfu.com发布我不再看他,皱了皱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低头看着小几上那几碟样式精美的点心,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www.cmfu.com发布九王爷看看座上的铁穆耳,又转头看看对面的张好古,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www.cmfu.com发布太后在上笑道:“这些点心都是宫中御厨精心所制,今日坐在这里的都是朝中重臣,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家不必拘礼,只管随意吃喝。”众人齐道:“谢太后,皇上。”
www.cmfu.com发布夜渐渐深了,太后年老喜睡,掩嘴打了个哈欠,铁穆耳见状笑道:“夜已深了,皇祖母早些歇息吧。”
www.cmfu.com发布太后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今日就先散了,你们回去吧。”
www.cmfu.com发布我们从座上起身,拱手道:“臣等告退。”太监提着灯笼,走到前面引路,一直将我们带到宫门前,九王爷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我扭过头只作不见,这时众人一起拱手道:“恭送王爷。”我也跟着飞快地拱了拱手。王爷淡淡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很快大步出了宫,上轿离去。
www.cmfu.com发布驸马回头朝我哼了一声,同龙卫将军一起出了门,也上轿走了。
www.cmfu.com发布伯颜转身向我和都林道:“老夫先行一步了。”我们一起拱手回礼:“大人慢走。”伯颜微笑点头,坐上官轿,径直走了。都林待他们远去,向我拱手道:“张大人。”我心知他有话要对我说,迎上去向他笑道:“下官此次能够脱罪,还要多谢大人之力,本想早些过来拜访大人,奈何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未能前来,请大人恕罪。”
www.cmfu.com发布都林摆手笑道:“不过是小事一桩,大人一心为国,本来没有过错,只是朝廷法度难违,本官为你说情,也是出于义愤,你若再言谢,便是不把都林当成你的朋友。”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道:“张大人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来找老夫,老夫一定鼎力襄助大人,绝无二话。”
www.cmfu.com发布我心中大为感动,忙拱手道:“多谢大人。”
www.cmfu.com发布都林看了我一眼,笑道:“大人不必言谢。老夫早就听闻大人写得一手好字,老夫在东大街新买了一座宅院,想请大人题一副匾额,不知大人可愿意?”
www.cmfu.com发布我闻言忙道:“只是下官的字不过尔尔,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www.cmfu.com发布都林摇头笑道:“大人何必谦让,上次大人在颜右丞寿宴上题了一个寿字,在大都城中早已传为佳话。大人若再推辞,便是看不起老夫,不肯赐墨宝给老夫了。”
www.cmfu.com发布我不好再推辞,只得道:“那下官就要献丑了。”
www.cmfu.com发布都林笑道:“好,明日老夫在府上恭候大人大驾。”话音刚落,卫良从一旁飞快地闪出来,向我躬身道:“张大人,皇上宣你晋见。”
www.cmfu.com发布都林闻言向我笑道:“老夫先走一步,大人不要忘了明日之约。”
www.cmfu.com发布我想到要见皇上,心中大为不安,勉强笑道:“大人慢走,下官绝不敢忘。”转身随着卫良向回廊上走去,出了回廊,来到一处湖边凉亭上,铁穆耳背着手站在那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清冷的月光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衬托得无比寂寥,身为王者,高高在上,享尽万丈荣光的同时,也有着深沏心扉的孤独感吧。我轻轻走到他身后,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我跪下道:“微臣拜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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