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丫环不远的地方,被五花大绑着的范月佳颓然地跪坐在一旁,嘴上绑着块布。
她绝望地死死盯着地上打得不成人形的丫环,嘴里发出的“唔!唔!”叫声,试图为自己辩解。
余府主院内,余家主的贴身小厮正带着大夫踏入余仕成疗养的院子。
“余管事,您这是?”照顾余仕成的小厮眼睛一亮迎上前。
余管事用帕子捂了捂鼻子,一脸嫌弃道,“无事,家主让大夫来给大公子检查检查。”
“大夫这边请。”
小厮领着大夫进了屋子,余管事闻着散发出浓烈味道的屋子不敢上前,驻足在院子中观望。
须臾,大夫脸色如常地出来了。
“大夫,我家公子怎样了?”
小厮从屋子里面追出来,大夫头也没回,拎着未打开过的药箱,跟着余管事匆匆回了前院。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垂花拱门处,在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小厮扯了扯嘴角,返回屋中。
“阿明,大夫可有说什么?”余仕成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走进来的阿明。
阿明强颜欢笑道,“大夫说公子情况变好许多,须得按时吃饭,好好养着。”
余仕成的眼睛顿时黯淡无少,失落地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阿明还想再多劝两句,门外传来阿亮的声音。
“公子,阿亮去领午膻回来了,小的出去看看老夫人给公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余仕成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枯瘦如柴的手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疤,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他依旧盖着厚厚的冬被。
阿明出了屋子,轻轻掩上门。
余仕成透过虚掩的门缝,能清晰地看到门外站着的阿亮。
奇怪!阿亮手上怎么没有食盒?
他不是去膻房拿他的饭吗?
余仕成正想再看得清楚一些时,却被阿明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于是,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阿明见两手空空的阿亮,质问道,“阿亮,你不是去拿饭了吗?”
“厨房饭食还未做好。”
从阿亮语气里透露着低落的情绪。
事实上却是厨房还没开火,阿亮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阿明望了眼天色,“饭点都过了,厨房今日怎么回事?”
“前面出事了,余家的族老们全都来了。”
屋内的余仕成一惊,他正想开口询问,就听阿明替他问出了口,“怎么了?”
于是,阿亮不管不顾地将前面发生的事一一与阿明道了出来,丝毫没顾及到里面的余仕成。
“什么?大少夫人她怎么敢?”阿明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阿亮瞥了眼半开的门缝,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几个度。
“可不是,大少夫人都快两个月没来看大少爷了,大夫却说她已有月余身孕,她怎会怀上我们少爷的孩子嘛?”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亮,你再去前面探探。”
“好,我这就去!”
说完,阿亮拔腿便往外面跑。
在院中站了良久,阿明才转身回了屋子。
刚踏入屋里,他一眼便看到余仕成瞪大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盖着的被子上面满是喷溅出来的鲜血。
阿明伸手在余仕成鼻下一探,已然没了呼吸。
猛然收回手,他便慌里慌张的直往外跑。
余府前院。
余管事领着大夫返回前院,“老爷!大夫诊完脉回来了。”
“怎么说?” 余家主激动地站起身。
大夫朝他施了一礼,缓缓开口道,“回禀余家主,大少爷的身体早已被五石散掏空,身体早已腐败不堪,药石无医。”
“我儿可还能令妇人有孕?”余老夫人妇人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大夫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根据方才在下的诊脉结果来看,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余老夫人指着范月佳,厉声喝斥道,“溅人,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唔!唔!”范月佳苍白着一张脸,摇着头试图挣脱身上缚着绳索,肚子隐隐传来一阵痛感。
就在此时,伺候余仕成的贴身小厮跑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大少爷他,大少爷他没气了!”阿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口气说完。
“什么?”老夫人两眼一黑,靠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余家主急忙让余管事带大夫过去看,他似是早有心理准备,脸上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家主,眼下这伤风败俗的妇人如何处置?”
族人显然不准备放过范月佳。
余家主有些为难,儿媳妇和她丫环皆一口咬定肚子里的孩子是余仕成的,可大夫的话又让人不得不信。
眼神扫过还跪在地上的小厮,伸手指向他,“你说!大少夫人这段时日可有去过大少爷屋中?”
余家主眼神死死盯着小厮,哪怕他说有一次,他都会认下范月佳肚子里的孙子。
显然,小厮要让他失望了。
阿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余家主,“回禀家主,大少夫人已两月有余,未曾入过大少爷屋中。”
刚被丫环掐醒的余老夫人倏地站起身,走至范月佳身边,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水性扬花的毒妇!将她与腹中孽障一并浸猪笼!”
范月佳眼神幽怨地盯着小厮阿明,不是这样的,他说谎!
阿明伏在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前几次余仕成都还是能行的,谁知她还没怀上便不行了。
当初就是他和另一个小厮说余仕成希望她能生下余家的嫡长孙,不管是不是他余仕成的种,他都不会介意的!
她这才想着李代桃僵,给自己在这余家后宅搏一个前程。
怎么会是这样的?
难道是余仕成骗她?怎么会?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麻,腹中剧痛致使她不能认真思考。
“家主,此等恶妇一定要严罚!”
“对,不能让她逍遥在外,给我们余家丢脸!”
“她试图用孽种混淆余家血统,绝不能轻饶!”
“浸猪笼!浸猪笼!”
余家族老们群情汹涌,势要将范月佳浸猪笼才肯罢休。
思及与余家结盟的范家,余家主旁边的余仕达坐不住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此时杀范月佳绝非明智之举。
他正想开口劝说两句,余家主连忙摁住他的手,“听族老们的,切莫多言!”
余家主深知,若是保下范月佳,虽然可以维持与范家的联盟,可必然会失掉在族中的地位。
俗话说得好,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盟友固然重要,可团结宗亲,才是命脉传承,家族兴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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