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甜面容焦急的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去看看!神医还没到吗!”
“是,是,是。”
小丫头话都没说完就急忙往外跑,生怕惹了夫人一个不痛快,自己就再没饱饭吃。
“夫人,夫人,木神医来了。”
临老远就听见苏洇的破锣嗓子在那叫唤,胡沁甜一听见他的声音便皱起眉头,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他撞上?还真是晦气。
她的脸色并没有摆多久,在看见木楠的那一瞬间变得温和了许多,连忙招呼着木楠上座。
“木神医,快上座,来人看茶,快去后面把小姐叫出来。”
她麻利的吩咐着,众人也都是有条不紊的忙碌,丝毫不见慌乱。
这胡夫人管家确实有两把刷子,倒是苏洇谨慎小心的站在胡沁甜身后,讪讪陪着笑。
“夫人、神医,你们还是去小姐房间里看看吧,小姐突然肚子疼的不行。”
“啊?怎么会如此?”胡沁甜立马就拍着桌子站起身,随后又换上了一副温和面孔对着木楠,“那还请木神医移步。”
木楠也不耽误,拎着药箱就跟着他们往外走。
胡家到底是商户人家,纵使有几个小钱,却还是不能同将军府相提并论。
木楠跟在胡夫人身后,从前面的会客厅走过后面的天井,顿时豁然开朗。院子中死角放着水缸,里面像是养着锦鲤,因为他还看见有婢女在喂鱼食。
胡夫人从天井后一侧的楼梯拾级而上,木楠抬头看去却是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宽度,鼻间不时传来老房子暴露在阳光下晒出来的腐朽木头味,让人愈发觉得压抑了些。
胡沁甜仿佛看出来了木楠的犹疑,出口解释着,“这屋子原是我们胡家祖辈传下的,怕是有了些年头,听我父亲说,大宣刚刚建国时,胡家便已在这里定居。我们小辈只能守好这份祖业,不求发扬光大,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胡夫人活得通透,我自愧不如。”
话正说着,便已经到了二楼,从二楼往下看去尽收整个胡宅面貌。
刚到就听到苏品儿痛苦的呻吟声,胡沁甜脚步匆忙的往女儿闺阁中跑去,“这是怎么了?”
小丫鬟在一旁慌忙解释,“小姐一睡醒就说肚子疼,我们也不清楚啊。”
“无事,我来看看。”
木楠动作麻利的从药箱里拿出脉枕,顺手就搭上苏品儿的脉,她竟然是真的有孕,只是胎儿有先天不足之象。
“神医,如何?”
“无碍,小姐忧思过度,这才导致胎象不稳,稍后我给小姐写了药方,安心调理段时间就好。”
“好好好,多谢神医了。”说着,胡沁甜眼都不眨的从袖中掏出枚金锭递给木楠,“只要神医能给我们留住这个孩子,日后的诊金定然少不了你的。”
木楠谦虚颔首,他彬彬有礼的接过,“既如此,谢过胡夫人了。”
这一切在胡夫人眼中都显得那么赏心悦目,而不是像自家那个废物,成天只知道给自己添堵。
胡沁甜嫌弃的瞥了一眼身后卑微立着的苏洇,苏洇敏锐的察觉出来胡沁甜情绪的变化,连带着看木楠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警惕。说来也是好笑,以前苏洇仗着苏家的势,在外不知偷腥过多少回,如今被胡沁甜拘在后院这一方天地中,竟也能干出之前不齿的拈酸吃醋的行为。
许是感觉被忽视了,苏品儿的痛苦没有得到丝毫缓解,生气的怒吼着,“没看见我还痛着呢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你是废物吗!”
苏品儿所言,木楠只是挑眉看着她在那里挣扎,原本搭在药箱上的手默默放下。
坊间传闻,若是要木神医去医病,必须要乖顺的听话,若是病人不听,之后纵使是百金,也再也请不动他。
胡沁甜连忙过来给女儿打圆场,“还请神医您体谅小女有孕辛苦,不同她一般计较。”
木楠并没有兴趣同苏品儿计较,他只想赶紧施完针离开这个地方,苏品儿的症状在施针之后很快就定了下来,他甚至多做了点动作让她陷入沉睡。
“不愧是神医,小女已经好几日未曾睡好了。”
木楠赶紧写好了药方,刚好挡住要蹭到自己身边的胡夫人,“胡夫人,这是小姐的药方,按照这个方子一日三次,约莫服用个七八日就好了。”
“若是小女中间还有什么不适,不知可否再寻神医过来看看?”
木楠理所应当的应下,“这是自然,若是小姐还有什么不适,夫人差人去南山堂寻我便是。”
胡沁甜的客套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木楠就已经提着药箱往外跑了。
他几乎是哭着跑到了苏言溪面前,将正在自己院中赏花喝茶的苏言溪和钱华砚都是一惊。
钱华砚到底是好心,忙给他倒了杯茶,“木兄,去了一趟胡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这副模样啊?”
木楠神情木然的坐在凳子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角,在苏言溪面前做全委屈之色,“小姐,我自认从小命苦,从未遇到过什么好人,我今日这遭也算是报了你的恩情吧。”
什么恩情这么好还!
苏言溪自然不会同意,“胡沁甜还能将你吃了不成?你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木楠情绪更激动了,“你不知道那个胡夫人的眼神,像是隔着布料看我的赤身裸体!他们家那个苏洇就一直阴测恻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拦着胡夫人。我年纪轻轻,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多吓人啊!还有,还有,那个苏品儿,情绪暴躁的差点就打到我。”
他用手在自己面前努力比划,“就这么一点点,她还差这么一点点,一巴掌就要呼死我了。呜呜呜,钱兄,你不知道,真的好恐怖。”
苏言溪略带无语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父亲在军营里究竟是打通了木楠的哪根神经,他现在的话多起来,自己都无法招架。
“那那个苏小姐的胎呢?是什么情况?”
木楠假装抽噎的声音顿时就停了,严肃了些许,“说来也是真的奇怪,那胎是真的,但是胎儿有明显的先天不足,也不知道苏品儿是从哪里搞来的。难怪他们要求到我门上,那胎儿还不足五个月便开始疯狂吸取母体精血,不然还等不到孩子出生,苏品儿先因为精血不足而死了。”
苏言溪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竟有这样的事?可苏品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边衿桦的头上动土吧。”
钱华砚倒是胸有成竹的说,“这倒是未必吧。”
苏言溪和木楠两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只是木楠的性子更急切些,“快说快说,我每次来你这里都有些八卦可以听。”
“小姐,三殿下前两个月将苏品儿院中的所有丫鬟都发卖了,寻的由头是其中几人伺候主子不够贴心。”
“这不够贴心打发到其他地方去干活或者派到外院去不伺候主子不成吗?何必发卖了?”
苏言溪瞥了一眼多嘴的木楠,没作声。
“正如木兄所言,最诡异的是三殿下府上管事几乎在发卖那群丫鬟的同时,还给了一户人家一大笔银子。我一打听,原来那户人家的小儿子一直是三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说是同殿下外出偶遇了刺客,被刺客失手杀死,这才得了一大笔银子。”
苏言溪得出一个结论,“倒是有趣。这么一看,苏品儿这胎着实蹊跷,要不然也不会连累这么多人陪着她受难,只可惜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好查的,慢慢来吧。”
钱华砚赞同的点头,内宅的私密事本就不是这么好打听的,何况还是皇家的私密事,更是难上加难。
木楠倒是看着苏言溪有恃无恐的样子着急,“小姐,您只顾着操心别人家的事情,您自己这边呢?上次的毒和蛊虫的事情,可有头绪了?”
钱华砚一记眼刀杀过去,好啊,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可惜木楠浑然不觉,甚至品了口茶,等着苏言溪给他讲故事。
苏言溪也只能实话实说,带着些沮丧,“说实话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话正说到这里,边千尘动作灵活的从围墙上跳下来,刚下来就看见苏言溪在百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好看,唯一不爽的就是她对面还有两个男人作陪,一个温文尔雅,另一个眉清目秀。
他眉头紧皱的走过去,苏言溪对看见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坐在那里,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倒是钱华砚和木楠,识趣的起身行礼,他只能假装大方的说,“起来吧。”
木楠起身不知所谓的搓了搓身上泛起来的鸡皮疙瘩,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都不好奇是谁过来了?”
苏言溪眼皮都未抬一下,“我现在这个将军府被你围得铁桶一般,除了你还能会是谁?”
边千尘哑然,这倒是的。
华霏极其有眼色的又搬来一张凳子,边千尘自然的将凳子挪到了苏言溪身边,随手拿起苏言溪面前沾了口脂的茶杯给自己灌了一杯。
他面色如常,苏言溪耳尖微红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关于上次的刺客,我倒是有点线索。”
众人的胃口都被边千尘吊起,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杀手的话是江湖势力,那就按照江湖的规矩办好了。这两天我派暗卫去挑战了江湖上比较有名气的三家,很快就找到了那名女子的来历。”
“哦?是哪个组织的?”
“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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