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玩意儿,就是要经历过、失去过,才会明白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东西。原来不是炎景溯的血肉都长到了我身上,也不是我的血肉都长到了他身上,而是我跟他已经成了一体,就像是并蒂双生的花,谁也离不开谁,离了彼此,我们都活不下去!
秦王府,我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熟悉的自然是不能在熟悉了,出了宫,很快就到了秦王府邸。门上的匾额,依旧是秦王府,一点都没变过,不过即使变换了别的,我也没心思在意,我只想快点见到炎景溯。
抬手敲了门,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穿着甲胄的侍卫,我将百里烬给我令牌一亮,那人毕恭毕敬的请我进门。外面看起来跟普通的官邸差不多,里面却是守卫重重,堪比皇宫。
有百里烬的令牌在手,一路畅通无阻,越往里面走,守卫越来越少,终于在一个院子中,见到了那些曾经跟随炎景溯左右的人,有荣膺,有七影,江铮也在,有五六人。
有人在劈柴,有人在挑水,有人揉着面粉在包饺子。
我进去的时候,荣膺正将一只拔完毛洗净的老母鸡放在砧板上,拿着菜刀啪啪啪剁的直响,见我进去,惊得一哆嗦,菜刀从他手中飞出去。七影一手拿着斧子在劈柴,一手腾出来接住菜刀,又扔回给荣膺。
“你们爷呢?”我好奇的问他们。
众人听闻,顿时脸色一僵。
我心底一寒,“是不是他不想见我?”
“不是不是……是是……”荣膺挠着头,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清楚。一旁的七影见状,解释道:“夫人等会见了爷,不要……太过惊讶……就好。”
见到炎景溯,我怎么会惊讶,而且还是太过惊讶?七影这话,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我狐疑的看着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七影也没在对我说什么,只是对着荣膺催道:“你快点把鸡剁了,在不快点,就要错过爷用膳的时辰了。江铮的茶泡得怎么样了,若是慢了,天师又该找借口不做法了。”
然后我见到荣膺啪啪啪使劲剁了几下,整只鸡立马成了一滩肉泥,他拿出一只大碗装好,放在他手边上的缠丝玛瑙盘上,那里已经放了好几碗肉泥了,也不知道都是鸡肉,还是有别的其他什么肉。
边上江铮将色泽翠绿的庐山云雾茶放入白玉茶盏,再将滚烫的开水注入七分满,然后将一堆茶具通通都放在青玉莲纹盘上。
做完这些事后,两人各自端着盘子,朝外走。
“你们……”刚才听七影的意思,这肉是要去给炎景溯吃的,可是这不是生肉吗?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荣膺僵着脸回着,“夫人……一会儿见了爷,千万别……被吓到……”
“什么意思?”我睁大眼不解的问他。
荣膺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拿着盘子走了,江铮跟在他后面对着我道:“就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越发糊涂了!
绕过回廊,是一个水榭,水榭上,放着一只大大的方形铁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只浑身白毛的狐狸!
荣膺蹲在铁笼子前,放下手中的缠丝玛瑙盘,指着一碗碗肉,说着,“爷,这个是兔肉,这个是鸡肉,这个是鹿肉……”
我脑子顿时嗡嗡一阵,荣膺刚才叫什么爷来,他竟然对着那只白狐狸叫爷,我真真被惊吓到了,指着那个方向,说不出话来。
江铮将青玉莲纹茶盘放在石桌上,走过来对着我解释道:“那日爷受了伤,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天师说爷这是被狐狸精附了身,要做满九九八十一次法事,才能驱除掉那只狐狸精,让爷回来!你去跟爷说说话,天师说爷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只不过他开不了口。”
狐狸,炎景溯竟然变成了一只狐狸。好一会儿,我才压下波涛汹涌的情绪,试着接受。
我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铁笼中的那只狐狸突然就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瞬间湿了狐狸眼,却又别扭的转过头去,不理我。
它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炎景溯生我气的样子。
我在铁笼前蹲下,手伸进笼子里,抬手摸上他软滑的白毛,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
“炎景溯,我回来了!”
他依旧别扭的不看我,没办法,我只装作失落道:“要是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了!”
这办法还真好用,他立马就转头过来了,狐狸眼里露出着急之色。
什么被狐狸精附了身,这分明就是炎景溯么,我记得他说过,他梦到自己上辈子就是只狐狸,难不成这是他的真身,他真的是狐狸精投胎来的?
“荣膺,开笼子,这不是什么狐狸精,这是你们爷……”我哑然,这还真难解释。
我埋怨的看着炎景溯说着,“炎景溯,你怎么不告诉他们,这狐狸就是你。难道被关在笼子里很好玩?炎景溯,你怎么不说话?”
我原以为他会开口,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炎景溯,你这是打算一辈子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瞪着眼气呼呼的问他,只见他甩了甩尾巴,依旧蹲坐在笼子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记得他说自己是九条尾巴的狐狸,可是,现在怎么只剩一条了,难道其他八条被人砍掉了?我惊慌的问道:“炎景溯,你尾巴呢,不是应该有九条吗?怎么只剩一条了!”
我说话的声音发抖起来,难道他变成这幅样子,就是因为失去了八条尾巴,以至于伤了本体,才造成的?他肯定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我一时吓的脸色煞白。
然后我听得熟悉的声音从狐狸口中传出,“没,在呢……我怕吓死他们……”话音落下,只见其他八条尾巴,从他身后缓缓长出来,九条雪白的狐狸尾巴肆意张狂的摆动飞舞在空中,妖乱魅惑。
荣膺跟江铮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好半天,两人才讷讷的反应过来,“这……这……真是……我们爷?”
见炎景溯无恙,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应声道:“是啊,这是你们爷,不是什么狐狸精,快点把笼子打开!”
“可是……”荣膺搓着手,又一脸为难,正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钥匙可是在本天师手里。”
那声音有些熟稔,我转过头,只见眼前之人玉冠束发,穿一身月牙白绣兰花的织金袍子,剑眉凤目,一派风神绣彻之相。
“二哥?”我愣愣的唤着,这人像炎溆,可是又有些不像他,眼前之人,眉眼间似糅合着一股仙气,却又同时带着一种邪魅的妖气,那是炎溆所没有的。
他凤眸轻轻扫向我,眼波流转,瞧着我上下打量,“哟,这是谁家的妹妹,长得这般水灵……”说罢,他抬手要来摸我脸。
还未碰触到,我便听到炎景溯冷冷喝道,“北冥寒尘,你敢碰她?”
眼前被唤作北冥寒尘的男子,丝毫没有惧意,只浅浅一笑便瞬间化了几分空气中的冷凝之气,他收了手,掀袍优雅的坐在石凳上,端起放在石桌上的白玉茶盏,“本座北冥天水灵的师姐妹多了去了,她本座还看不上眼!”
小啜了一口茶水,他咂咂嘴,痛心疾首的摇着头道:“跟本座学了三个月的茶道,竟还能泡出这么难喝的茶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江铮刚才泡茶的时候,我也瞧见了,他连第一道洗茶水都没有倒掉,完全是在敷衍了事,他打打杀杀还行,做泡茶这种雅致的事,简直比登天还难。北冥寒尘教江铮泡茶,真真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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