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眸中的仇恨越来越深,“他还在小铮身上下了月半噬心蛊,你身上的寒毒说不定也是他下的,这样才好名正言顺的在你身上养蛊王。他还在你身边安插人手利用你进入睿王府窥探机密,当年皇上在洛阳私养兵马之事,也是他透露的,要不是皇上事先有准备,差点就被他害了。你当年变傻,也是他下的药。”
对我下药,要置我于死地,江铭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二哥炎溆吗?
我发疯一样对着他吼道:“江铭你闭嘴啊,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二哥!”
我不信,我不信在现代与我相依为命多年的炎溆,他的上一世,竟是换了心肠,这么不堪的对我。
有些人在我心里是根深地步的,比如炎溆。
他是我二哥,也是我相依为命的哥哥。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对我做了多少不堪的事,他还是二哥,还是哥哥,这个地位无法撼动,这是种病态,就好比你被仇家追杀,满身是血的倒在山林间,这时恰正好有人路过,却对你见死不救,你那时心里想的是仇家杀你是天经地义,而那个对你见死不救的人,却是罪大恶极,你心里一定恨不得他也被仇人追杀了,一生没有好报。
那人多无辜,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你恨上了。
“你说你对得起王爷王妃吗?北堂凤,你对得起你的生身父母吗?”江铭失控的在我头顶嘶吼,他还说,“皇上心疼你,什么都不告诉你,那十数年,是他替你承了北堂一门的血债,你却为了齐王府一门记恨他,北堂凤,你到底有没有心?”
于北堂府,炎景溯是恩人;于齐王府,炎景溯却是仇人。
难道我要把自己劈成两伴,一伴去还炎景溯恩情,一伴去向他讨债?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可是我是人,不是神,不能把自己劈成两伴!
我哭着跑出祠堂大门,却在大门外遇见了上官玥,她头上戴着玉叶冠,穿的是一身道服。
我看到她眼角也犹自带着泪痕,见我看她,她喑哑的嗓子喊我妹妹。
当年齐王府灭门的事,她上官玥也有份,我恨恨的盯着她,“别这么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二嫂,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对不起我二哥,你对不起他!”
上官玥被我吼得泪流满面,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爷,还害了你跟萧承!”
江狼追着我后脚出门,见了上官玥,有些讶然,但还是恭敬的行了礼:“参见贞义公主!”
上官玥倒在侍女怀里,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我走了几步,又遇见了一个熟人,那是靖国侯府上的管家,不过他俨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径直冲到上官玥面前,腿一屈,直接跪了下去,“公主,侯爷身子越发不行了,公主就去看看侯爷吧,老奴求您了!大将军跟侯爷断了父子情分,难道公主也要跟侯爷断了父女之情吗?公主,您怎么忍心让侯爷死后,无人送终。”
萧承跟靖国侯断了父子情分,我虽惊讶,却也不震惊,可是上官玥怎么会是靖国侯的女儿?这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不是北堂府的遗孤么,哦,对了,我才是北堂凤,她自然就不是姓北堂了,不过我也绝想不到她姓萧,那她岂不就是萧承的姐姐或者妹妹了。
我脚步有些虚浮的朝着庵门走,炎景溯也不知道拨了多少羽林军过来,只觉眼前密密麻麻一片鲜红羽林,彧儿在他手中,难道他还怕我跑了不成?
“谁说这里没有猎物了,这个不就是猎物吗?”那是道稚气未脱的声音,我本能的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左手抓着一只山猫,右手握着一把匕首,猫已经死了,是被他一匕首刺死的,那孩子满手的血水,脸上却徐徐绽放着和煦的笑容,一双黑玉般的眸子纯粹的毫无杂质,他对着一众羽林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天真而无邪的说着,“我真的是来打猎的,没有骗你们。”
英气的剑眉,潋滟的凤目,那孩子的眉目像极了二哥,我好像回到了思暖病重的那一年,炎溆来东宫接我,我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看着他越过重重阶梯,眉目含笑的向我伸出手掌,温柔的说,“崇儿,二哥来接你回家!”
领队的都尉向江狼说着事情的始末,原来是这个孩子不小心将羽箭射到了羽林军中,羽林军要抓他,他辩解说自己是来打猎的,是不小心才将羽箭射入到羽林军中的。
虽说庙庵靠着山,但是这里确实没什么猎物可打的,于是那小孩就捉了一只山猫来证明自己确实是来打猎的。只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毫无威胁性,羽林军也没想计较,不想那孩子却跟他们计较上了。
不自觉的走到那孩子面前,拿出锦帕给他擦拭双手,那孩子倒也乖巧,乖乖站着只一个劲的冲着我笑,双手随我擦拭。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去碰这么血腥肮脏的东西。
泪不觉的落了满襟,若是昭儿还在,若是他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
“姑姑,你怎么哭了?”那孩子抬起右手擦着我眼角的泪,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江狼就在这时突然毫无意料的冲过来,将孩子从我身边狠戾的拉开,那孩子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羽林军都尉,凭你也配动我,我可是专门杀狼的,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我手中的匕首是什么滋味?”
这孩子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的这样多,不仅知道江狼官拜羽林军都尉,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
“这里是金陵,不是你漠北,就凭你刚才藐视羽林军,藐视皇权,本都尉就可以把你下狱。”
江狼只不过是吓吓那孩子,不料那孩子根本就没有怕意,反而昂着头看着他盛气凌人:“我哪里有藐视皇权,我只不过是看你不顺眼罢了,是你自己假公济私,非得说成是我藐视皇权,天地可鉴,我父侯为东炎死守漠北近十载,对皇上忠心耿耿,你竟然以多欺少,想对我威逼成招,你到底是何居心?”
身后的羽林军在窃窃私语,我甚至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是漠北那位,八岁便能杀死一头野狼的小世子。”
驻守漠北,萧承之后,是谁驻守了漠北十载,还是在那次事情之后,他又回去了漠北。
“你父侯是谁?”我问着,心里没什么大波动,纯粹是出于对一件事情的好奇罢了。
那孩子眯着眼笑,“姑姑你认识的,我父侯姓萧,单名一个承字。”
是了,这孩子像极了二哥,怎么可能不像萧承,二哥跟萧承都是随了我父王的长相。
我面前这孩子怎么说也有十岁了,算来该是我与萧承成亲前,这孩子的母亲就怀上他了,不然怎么可能生的出这么大的孩子?
我原以为萧承是后来才变的心,却不想他竟将我从头骗到了尾,不过也无所谓了,骗多骗少,都是个“骗”字。
幸好十年的时间足够弥补伤痕,在那一匕首之后,我跟他已经情分全无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中我识人不明,爱上了一个人渣。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说不定再过个数十年,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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