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梦到二哥,也没有梦到叶抚冥,可半夜突然醒来,却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
泪水从眼角溢出,流了我满面,整张脸湿漉漉的,可我却拼命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我怕惊醒了炎景溯。这样半夜突然醒来的日子,已经一连好几天了,明明睡得好好的,也没做什么梦,可一到半夜,总会不自觉的醒来,不自觉的流泪,等哭累了,我才累得再一次昏昏沉沉睡去。
眼泪簌簌而落,湿了明黄龙凤成双软枕,止也止不住。
终于哭累了,就在我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之时,一只手拂过我湿漉的脸颊,然后我听到炎景溯在我身后叹气,“啊蘅,你又哭了!”
我乍然惊醒!
炎景溯不仅醒了,而且他说的是“又”。
他是伪装的有多好,竟是这么多天都没有让我发现,其实他早就醒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炎景溯使劲想扳转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可我使劲不让,最后他没办法了,将我抱着坐了起来。
他低头吻了吻我带泪的脸颊,我看到他双眸中有着深深的疼痛,他抬起我的脸问我,“啊蘅,什么时候洛阙才能走出你心里?”
炎景溯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他以为我是洛阙的妻,他以为我后来爱上了洛阙,他还以为彧儿是我跟洛阙生的孩子,他更认为我在锦州自杀,也是为了给洛阙殉情。
其实事情的原来面貌都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想明确告诉他罢了!
他从不知道我欠了洛阙多少,也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愧疚,我对洛阙,至始至终不过一份愧疚而已。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啊蘅,我原以为你心中是有我的,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错了!”炎景溯说的很憋屈,“曾经我在你心中比不过萧承,现在我败给了洛阙,甚至连炎溆我都比不上,我在你心中永远都是最最靠边站的那一个,又或许可能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走进过你心里。可是啊蘅,你知不知道,我好爱好爱你,上一次是我的错,没有守好你,让你跑掉了,这次再也不会了,你生也好,死也好,你的生死,我都要!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啊蘅,这一生一世,我只要你一人!”他抱着我,在我耳畔柔情万丈的说着。
他怎么会不比萧承重要,不比炎溆重要,他是我七哥啊,我至今都记得,那夜在洛阳睿王府门前,他温暖而有情地凝视着我,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细腻,暖得能随时化了一池春水。
那夜他的柔情触动了我心底最深的地方,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
他炎景溯可以是疼我宠我的七哥,却不能是我的夫君,我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作为哥哥的他会成为我的良人,我的夫君,即使变换了身份,那还是让我感觉自己是在乱伦。更何况现在我与他隔着仇恨,还有,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点从未变过,他炎景溯可是东炎崇睿帝,就算不是佳丽三千,也必定是三宫六院,连儿子都有了,他凭什么还有脸说这一生一世,他只要我一个,真是叫人恶心。
我终究不是行尸走肉,做不到对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我怨恨的瞪着炎景溯,心里想着的是,这么恶心的男人,我怎么就与他同床共枕了三个月,虽说没有发生过关系,但我还是有种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我怎么就这么下贱!
“啊蘅,你……”见我忽然变了脸,炎景溯一时慌乱无措。
我着实没什么力气与他计较,推开他下了床就往外跑。
我讨厌看到他!
我讨厌这个地方!
他是习武之人,动作灵敏迅捷,才几步,就被他牢牢抓住了,“啊蘅,你这是要作甚?”
我回首,映进眼帘的是他满脸满目的紧张之色。
我气愤的推他搡他,他怎么就是不放手,强硬的要将我拖回床上,我头脑一热,就对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炎景溯身子一顿,停下了所有动作,可是也不吭声,好像我咬得就是块木头,不会疼不会痛,可是口中陡然出现的血水的腥甜滋味告诉我,我咬得的的确确是人的手。
我用尽了力气去咬,可是等我咬得麻木了,炎景溯仍是没有动作。我松了口,上下两排牙齿印的地方,皮开肉绽,血红一片。
我咬得这么费劲,他竟然一点痛意都没有,甚至连刚才紧皱的眉峰也舒展了,还笑着问我,“可解气了?”
真是失败极了,我负气的将他的手甩开,转身又要走,又被他拉住。
炎景溯从背后紧紧环抱住我的腰,让我一点都不能走动,他在我耳边软了声音道:“啊蘅,今天是我不对,不该拿洛彧逼你开口,啊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可好?”
说到最后,他低声下气,尽是恳求的语气。
认识炎景溯这么多年,他开口求人,这还是头一遭,甚至当年在武昭帝面前,我也从未见他这般低声下气过,我有些愣了。
“其实你说不说话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他声音有些暗哑,又有些苦涩,又带着一丝自责。
我讨厌看到他这副幽怨的样子,好像我欠了他八辈子似的,可明明是他杀了我父王,杀了我二哥,灭了我齐王府满门。我抽噎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手上下了狠手一根根去扳他的手指,炎景溯终于落败,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
他转身走到我面前,抬手擦拭着我眼角的泪水,“啊蘅,别哭,我心疼!”
背着远处殿角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他的脸有些明暗不清,辨不清是什么神色,但是我听到他说出的话,压抑着沉闷的苍凉,“啊蘅,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
殿门被打开又关上,腊月寒冬的冷气徘徊进来,殿中即使燃着炭火,还是陡然感觉有些冷。
我走到床上,用锦被将自己紧紧裹住。
脑中却忽然想到,炎景溯刚才出去的时候,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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