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与人私通,那是大罪,是要被杖毙的,但若是这个男人是有身份的,而且还是个天潢贵胄的人物,那就论当别论了。
那天百里烬只对我说了两句话,我便下了决定嫁给他。那天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你还想报齐王府的满门血仇,那就嫁给我!”第二句是:“我心中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你!”
当时他正站在凉亭中,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那刻我清楚的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中,带着苍凉又悲寂的神情。我知道那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就如当初我在漠北知晓萧承负我时,也是这样的难过。
都说百里烬爱他正妃沐流火极深,难道他这是在埋怨沐流火走的太快么?不过还好,至少沐流火给他留下了女儿相思,也不至于让他感情毫无寄托。
两天后,安国侯百里霁在长乐宫认了我做义女,百里皇当面赐姓百里,又册封我为永安郡主,同时赐婚大皇子,也就是秦王百里烬,婚期就定在三月十五。我知道这事百里蓁在暗中帮了不少忙,不然这一切也不会如此顺利。
天气渐渐转暖,兰花、海棠相继开放,世界也变得色彩斑斓。成亲前一日,安国侯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便是大病刚初愈的百里煊。
他进门时,脸色虽不是神采奕奕,但也没有久病的苍白,想来当初叶抚冥下手时,也顾及到他是百里皇的嫡子,所以没敢下的太狠。
等我屏退了屋里的下人,百里煊这才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问道:“你跟大哥……你跟大哥早就好上了?”
我迟疑了一下道:“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选着他,而不选择我?你知道不知道,大哥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他不爱你!”百里煊看着我,情绪异常激动。
百里烬爱沐流火,这我早就知道了,我平静的回答道:“我知道他心里有人,可那又如何!我一点都不介意。”
看着我风轻云淡的样子,百里煊满目凄凉,“你真的不介意吗?如初,你真的有那么爱他?”
爱,这个字,现在对我来说,已是奢侈!在经过那样悲惨的经历之后,我已不敢再去爱。
我凝视着他,反问道:“那你爱我吗?”
百里煊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一时怔愣。叶抚冥看我的目光,是带着怜惜的;百里烬看我时,一般不带什么感情,但有时会像看猎物般看我,但那也只不过把我当做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并非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望;而他看我的眼神,明明是有着爱意却偏生出一种让人疏离的感觉,我想那应该不是爱。
我冷笑,“既然都不是爱我之人,那嫁谁又有什么区别!”
百里煊还是不死心,又道:“是不是因为大哥能许你正妃之位,所以你才选择他的?”
“这与你无关。”我嫁给百里烬,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秦王妃的位子,但我却不想如此坦白的告诉百里煊。
手指划过手腕上明亮的红珊瑚手镯,我挑眉道:“按理,你现在应该尊称我一声大嫂。”
百里煊带着怒气哈哈大笑,“大嫂……哈哈……那祝大嫂跟大哥百年好合!”说罢,便转身离去。
三月十五日,大吉,阳光一片明媚。犹记得去年出嫁那日,也是天气大好,不想下场却是那般凄凉,现在想来,真是极大的讽刺。
这是我第二次出嫁,嫁的又非心中所爱,只是为了肚里的孩子而选择的权宜之计,所以心中也并未有第一次那般紧张,激动。
鸾轿从安国侯府出,过三条大街,到秦王府门前,百里烬踢轿门,我跨火盆,随后拜堂,入洞房,一切顺理成章。
这次新郎没再喝醉酒,我与百里烬一起规规矩矩喝了合卺酒,吃了百子千孙羹,等一众喜娘丫鬟婆子领了赏退下,月已上柳梢头。
红烛摇曳,双喜纳福,鸳鸯锦被红,芙蓉罗帐醉。再嫁,我的夫君是百里大皇子百里烬。这一整天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当中,直到百里烬离开喜房去未园过夜,夜莺过来劝我早点歇息,我才恍然惊醒:我已经嫁了百里烬为妻!
新婚第一夜,如果百里烬不在喜房过夜,明早进宫请安,肯定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思量再三之下,我跳下床急忙朝着未园而去。
未园是百里烬之前所住的院落,秦王府很大,我不识的路,由夜莺领着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样子,才到未园。院门关着,夜语、夜鸟两人守在边上,还未走近,就听到院内噼噼啪啪一片,动静很大。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足下脚步走得越发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夜语、夜鸟两人见我过来,脸色有些异样,夜语挡在我前面拦住去路道:“王妃,王爷有事,不见任何人。天色不早了,王妃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见两人神色古怪,夜鸟又一边使劲对着夜莺使眼色,想来事情多半与我有关,里面明显是打斗声,若非是叶抚冥来了?眉眼一挑,我道:“今晚是本王妃与王爷的洞房花烛夜,他这般弃我不顾,置我脸面于何地,我要找他讨个说法,你们两个是让还是不让?”
“王妃,这恐怕不妥吧?”夜语有些为难。
我冷声道:“莫非你家王爷在里面金屋藏娇了?”
夜鸟干笑了两句,“王妃,您真会说笑。”
就在我跟夜语、夜鸟还在僵持着,里面的打斗声陡然停下了,一时四周安静的只闻风声,“你们到底让不让本王妃进去?”
夜鸟态度立马来了个八十度转弯,嘿嘿笑着道,“王妃请,属下刚才是怕刀剑不长眼,误伤了王妃。”
推开院门,入眼之处皆是断壁残垣。院内种的几颗松柏被切成了好几段,有的几乎连根拔起,花草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面目,青石地面四分五裂,已不成一条路。
再看看刚才打斗的两人,现在正一东一西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衣服被剑割的几乎成了几块破布。
如我所料,果然是叶抚冥来了!
“百里烬,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扶起百里烬,我连忙上上下下查看他的伤势,院子都被削成这样了,我真担心他伤到了哪里。
“我没事。”他阻止我查看他伤口的手,安慰了一句,又皱眉看着我道:“你怎么来了?”
“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自是不好意思将来意说出口,托词道:“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王妃来找王爷洞房花烛。”这个夜鸟真是口无遮拦,搞的我一时又羞又恼。
百里烬微愣了一下,转而低笑,约莫明白了我的来意,“是我考虑不周。”
“百里烈戟,既然娶了她,就好好待她。”叶抚冥恢复了些体力,朝着我们走来,拿出两个四四方方的锦盒交到我手上,“这是给你的贺礼。”
“叶抚……冥。”我有些无措,我从一开始在他还是小华子的时候就没给他好脸色过,他却几次三番替我解围,甚至于方才与百里烬的决斗,也是因我的缘故,而我刚刚却只顾着百里烬而忘了他。
叶抚冥浑然没在意我的窘迫,挤出一个笑容道:“如果他待你不好,就去风烟城找我。我答应了那人,要护你一世长安的。”
他挑衅似的看了眼百里烬,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麻木的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问道,“你要回风烟城了?”
“嗯。”他点头,突然侧身过来,附在我耳边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很早之前么?那他认识的该是十岁之前的炎崇华。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我打开锦盒,只见一只锦盒里面放着一只蟾蜍,蟾蜍会变色,一会儿雪白,一会儿赤红,另一只锦盒里面是一块血红的玉石,光华流转。
想不到叶抚冥送我的贺礼,竟是我一直求而不得的两样至宝:冰火蟾蜍和万年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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