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招惹百里煊,更不想招惹百里煜,但偏偏事与愿违,百里煊想强要我为妾,百里煜更是许与元妃之位。
那日,我找了个合适的契机,跟百里煜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女子,出生书香门第,父亲为官,官职虽低,但全家也和和美美。在她十七岁那年,她父亲给她找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出嫁之后,虽与夫君之间有些隔阂,但终究也算圆满。
却不想,成亲半年,那名女子的娘家忽然被人告发参与了谋逆案,一日之内举家灭门。不但如此,她的夫君,更是为了权利,亲手将尚有姿色的她送予新主,作为讨好的工具。女子因爱生恨,凭着满腔的仇恨和势必要报仇的信念,终于在中途的时候逃了出来,最后面对追兵,被逼无奈选着了跳江。
那日正是寒冬腊月的时节,江水寒的能冻死人,或许是苍天悲悯,女子正好被一名过河的商人发现,然后救了起来。身负谋逆之名,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终究还是被朝廷通缉的钦犯,最终那名女子选择跟随那名商人,随他去了他的国家。可是万没想到即使为奴为婢,那商人的正室还是容不下她,终于有一天,趁着商人外出做生意,正室将那名女子卖入了宫中。”
故事虽半真半假,但也合乎常理,没有什么破绽,百里煜没理由不信。
“四殿下,这就是故事的原委,殿下可明白?”我期盼的看着他,百里煜想了想道:“本王能懂,但是本王还有一点疑问,你讲的故事似乎并没有完,还可以发展下去。比方说那女子碰到了一个不介意她出身,也不介意她过去,只想真心实意待她好的皇子。”
他凝视着我,眸子里有着春天的暖意,好似能把一池河水吹绿,那可以说是我入百里以来,除了澄祥宫的玉屏姑姑之外,最关切让我感到温暖的目光了。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初见炎景溯时的光景,那是洛阳睿王府,玉阶之上,他将冻僵的我拥入怀中,目光温暖而有情地凝视着我,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细腻,暖得能随时化了一池春水。
心中一悸动,我差点就要流泪了,好在拼命忍住了,摇摇头,打破百里煜美好的续集,“不可能。那女子终究也只是一名弱小的女子,在经过那般惨烈的事情之后,心早已死,从此无爱无恨,无欲无求,只想平平淡淡过完下半辈子罢了。”
心死,成灰,一切妄论!我想我要是真的心死了就好了,也不用活的这么辛苦了。但终究,我还是有恨的,我现在心里只剩仇恨,无爱是真,无恨是假。
百里煜神色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他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苦笑着长叹道:“如此说来,倒是那位皇子自作多情了!罢了,罢了,一切随缘罢!”
听得他这么说,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了了这桩心事,对惠嫔娘娘也能有个交代了。好在百里煜比百里煊好对付,要是再遇上一个像百里煊一样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百里煜拿着琉璃茶盏摩挲了半响,又道:“那若是做朋友,你说那位女子可会应允那位皇子?”
我点头,“那女子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位懂她的知己。”从百里煜的苦笑中,我猜到他大抵是看出了什么来,但终是没有点破。
“那故事的结局,尚算圆满!”他的笑容一如惠风般和煦。
事情讲完了,终于也到了我该离去之时,我敛眸低头行礼,“四殿下,奴婢前几日偶然听左公公提起,说皇上还是习惯喝奴婢泡的茶,奴婢这阵子没在皇上跟前伺候,说是皇上十分想念奴婢,所以奴婢想……回皇上身边伺候,还请四殿下恩准。”
百里煜看向我,依旧如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样子,“本王准了,去吧!”
“谢四殿下。”我叩首谢完礼,以不急不慢的速度走出大殿,每走一步,思绪万千,若说非要在百里众皇子中挑一名做夫婿,百里煜自然是最佳人选,若是他做百里的皇帝,想必也是位勤政爱民的皇子。但是他没有野心,而我要的是一个有野心,能踏平东炎的人,殿门终在我身后合上,从此我与百里煜便隔了天地。
抬头,阳光正好,一片温纯,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二哥,父王,你们是不是也在这湛蓝的天上看着我,看着我如何报我齐王府的满门血仇。
回到百里皇身边伺候的日子,依旧如以前那样平淡,偶尔百里皇发怒的时候,会有些惊心。百里煊的病情,终于有了眉目,百里蓁听闻百里煊的病情状况后,并未派人那位所谓懂蛊毒之术的能人回来,而是叫前去请她的官员带回来一封书信,上面只写着四字:“性命无忧”。
又过了几日,我开始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就好了。那日正伺候百里皇时,他忽见我脸色有些难看,便打发了我去休息。临走时,他还叮嘱我要记得去看御医,我想着可能是那次的病没调养好,吃些百里烬给我的药也就是了,便回了住处。
到门口,正要推门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响声,“我在洗澡,你先别进来,在外面等会。”
说话之人,自然是小华子,他帮我解决了百里煊,我自然也得遵守承诺。平日里他装可怜,我于心不忍,处处忍让,也就算了,现在我身子不适,他还叫我站在外面吹冷风,我自然是立马一脚将大门踢了开。
瞬间一滴水滴破空飞来,打在我身上,我被他点了穴,动弹不得。我一气,五脏六腑像有什么东西在乱撞,身子猛然难受的厉害,眼皮越来越紧,最终支持不住顺势倒了下去。昏迷前,我看到小华子奔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恍惚中,我依稀看到他的脸,好像跟之前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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