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炎和百里断断续续打了这么多年,现在要议和了,最开心的当属武昭帝,不用再为连年战乱,国库空虚而烦恼了。议和中自是有一条,两国要结秦晋之好,公主和亲不是问题,历朝历代都有过,但百里烬提出要自己选,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骠骑大将军元子裕追封一等侯,谥忠勇。而我一进帝都就被齐王拎进宫请罪去了,好在武昭帝要忙两国议和之事,又有很多人替我开脱,武昭帝倒也没多怪罪,只是罚我去太庙禁闭一个月抄抄佛经,拜拜祖先。
五月二十七日,武昭帝在麟德殿设宴,宗室贵族中适嫁的郡主小姐均要出席,我也自然在这名单里面,武昭帝膝下现在适嫁的女儿只有平都公主一个,宗室王府郡王府加起来适合出嫁的倒是有八九个,再加上贵族小姐,倒也不下三十人。
麟德殿中央华丽的地毯上,宗室贵族的郡主小姐一个接着一个展示着自己的才艺,我边吃着菜肴,边眼光偷瞟向大殿右侧第一位的百里烬诽谤,东炎是战胜国,凭什么让他来一个个挑选东炎的女人,而不是东炎的美女哪个看上了他就嫁过去。
百里烬,百里国大皇子,十六岁封秦王,今年二十六岁,秦王妃于两年前死于难产,是以这次的和亲公主算是他秦王的填房,百里朝现下还未立太子,不过最有竞争力的当属百里烬这个长子和二皇子百里煊。所以各位小姐的表演都十分卖力,希望能得百里烬的注意,以期将来能坐上百里太子妃,甚至是百里皇后之位。
酒过半响之后,百里烬突然朝着武昭帝道:“皇上,这表演也快差不多了,怎不见崇华郡主献上一技?难不成郡主的是压轴戏不成?”
我可不认为百里烬对我有意思,顶多是因着前年之事,他心里不爽快想借机戏弄我一下罢了,不过在场的百官却不这样认为,他们皆以为百里烬对我刮目相看,必定是看上我了。
武昭帝抬眼看了看我,吩咐道:“既然百里国大皇子邀请,那崇华你就表演个吧!”
当初安排的时候,我以手指弄伤为由推了表演曲目,不想百里烬竟这样缠着我,对上他挑衅的目光,我起身回道:“大皇子,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崇华什么都不会。大皇子还是继续看其他小姐的歌舞吧!”
我本以为百里烬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借了我的话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郡主此话说的很有道理,本王也认为娶妻当娶贤,女子美貌转瞬便逝,无才有德,温良贤淑才是良配。”对着我说完,他起身向武昭帝行礼道:“皇上,本王看中了崇华郡主,愿以十里红妆相迎。”
在场的百官发出一片喜悦之声,那些郡主小姐们向我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可我一听却愣住了,随即拿过眼前的白玉小盏狠狠朝着百里烬砸了过去,玉盏正好砸在他的桌案上,打翻了菜肴,酒水四溅,弄得一片狼狈,我要告诉他,我不仅无才,更是无德!
只要他稍微出去打探一下,就知道我不仅跟右相府嫡子萧承纠缠不清,还跟左相府六公子卫宽也有些纠葛,自从那次去了赌坊之后,我的名声委实差了不少,好在前面还有个作为帝都第一个风流公子的二哥顶着,人家说说过后,倒也很快就遗忘了,但终归有过不好的名声,我实在想不通百里烬怎么会选我。
“百里烬,听说你已经死过一个妻子了,别怪我先不提醒你,本郡主身上寒毒蛊毒一大堆,活不过双十年华,若是你不想在五年内死掉两个王妃,被人说成是克妻……”
一时间,麟德殿内一片死寂,只余我带着怒气的声音。齐王率先反应过来,走过来大喝一声,“逆子!”抬手便给了我一巴掌阻断我的话,接着拽着我上前跪地请罪道:“皇上,是臣弟教女无方,闯下这等损伤皇家颜面,危害国家之事,请皇上赐罪!”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流了下来,对于齐王这一巴掌,我是盼着他打的,我刚才的举动如此大逆不道,齐王当堂表示一下,至少先提前给武昭帝和文武百官表了态,但在他打了之后我又觉得委屈,我始终是他女儿,就算我犯了如何滔天的大罪,他也不该这么不留情面。
场面很糟糕,这个可想而知,武昭帝脸色阴郁,还不停咳嗽了几声,在场的官员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皆低眉顺眼等候着昭武帝的大怒。就在这个众人避之不及的时刻,萧承突然出列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冷静沉着的声音打破了大殿一室的宁静,武昭帝喝了几口卫皇后递上的茶,然后在卫皇后揉着他胸口替他顺了一会儿气后,看向萧承道:“何事?”
“皇上不能将崇华郡主指给百里大皇子,臣与郡主早就私定终身,而郡主此次去淮洲也是为了臣下,此事三军皆知,所以请皇上成全臣与郡主!”见萧承这么说,顿时百官的头低的更低了,此时说这个,不亚于火上加油,武昭帝现在的脸色几乎可以用阴沉来形容,怒火几乎处于爆发边缘,要不是有百里人在,估计早就爆发了。
我本以为这情况已是糟糕透了,不想更悲催的还在后面,炎景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只见他在萧承之后也紧接着出来道:“父皇,儿臣也不小了,既然今日这么热闹,儿臣也想趁此机会,让父皇给儿臣指个婚。”
炎景溯也不等武昭帝表态,就直接说道:“儿臣早些年偶遇慕容府四小姐,对其一见倾心,自从见识慕容小姐的容貌性情之后,无一不被其折服,天下之美人,莫若帝都金陵,金陵之佳者,儿臣认为莫若慕容府寒茹小姐,儿臣本苦于四小姐与萧世子婚姻在身,只好隐忍不发,但既然萧世子要另娶,不能以正妻之位待四小姐,儿臣不忍其受此委屈,愿以元妃之位相聘,万望父皇成全!”
毒,是在是太毒了,我从不知道炎景溯何时变得这么毒了,他对慕容寒茹的夸耀越是多,慕容寒茹的名声就越是差。我此刻不方便转头,看不到慕容寒茹的脸色,但我能想象一定是煞白煞白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却不能水性杨花,尤其是有了夫家的女人。
百官现在一定满脑子联想翩翩,幻想着慕容寒茹与炎景溯暗通曲款的场景,他们不会觉得萧承有错,因为萧承一直都在战场上,哪有功夫看着人,他们也不会觉得炎景溯有错,男人沾花惹草很正常,尤其是贵为王爷之尊,他们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慕容寒茹的错,是她不守妇道,是她水性杨花。
就在这时,百里烬突然笑出声来,“皇上,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萧将军与郡主曾有私约,但是本王与崇华郡主已有夫妻之实,一女怎可侍二夫,还望皇上成全!”
这个百里烬实在是太可恶了,竟敢如此诋毁我,我霍然起身冲着他怒道:“百里烬,你乱说什么,我还是清清白白之身,什么时候跟你有过苟且之事了,若是我炎崇华跟你有过那挡子事情,我宁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百里烬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嫁给你,死也不会……萧承,我也不会嫁给你,我一个都不嫁,打算这辈子老死了!”
我也不顾齐王警告的眼色,对着百里一通发泄完,看向武昭帝道:“父皇,您说话不算数,您说过崇华的婚事由崇华自己做主的,父皇耍赖!”在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罢了,还有我曾有过一段五年的空白,这样撒娇,倒也符合常理。向来在宫里冲撞惯了,说完我也不顾众人的反应,一手擦着眼泪快步跑出了麟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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