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王府窝了几天,便到了宁王十九岁生辰的日子。作为武昭帝当前最是宠爱的儿子,宁王府这次的宴会办得盛是隆重。
炎溆和上官玥依旧笑容满面,以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帝都第一风流公子与帝都第一美人的结合,曾经有人惋惜过,有人惊讶过,有人愤恨过,但现在大多数人是祝福他们的,可我却是满目深深的疼惜,我的二哥,我的二嫂,他们过得不好,很不好。
晚宴摆了十来桌,来得都是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和位高权重的重臣,期间,武昭帝和淑贵妃也来过了场子,赏赐更是一大堆。
武昭帝和淑贵妃来的时候,正巧有一个宁王府下人,不小心打翻了杯盏,惊扰了圣驾,太子立马就起身怒目责骂,并誓要将那人杖毙。武昭帝听后,当堂就沉了脸,呵斥太子不仅小人度量,而且还骄纵跋扈,以太子之尊压人,难成气候。
皇帝和贵妃亲临,那是多大的荣幸,虽然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但凡是有些眼识的官员,都看得明白,如今宁王在武昭帝心中的地位。
再加之今晚,武昭帝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斥了太子,赏了宁王。更加使他们认清了当前的形式:太子不久将要换人了,而宁王则是最佳人选。
所以等武昭帝和淑贵妃一走,那些官员纷纷对着宁王敬酒,不停的说着谄媚的话,满脸皆是溜须拍马之相。自然,太子的脸色是越发难看了。
酒过三巡后,没想到太子良娣司马赋突然走到我身边,要对我敬酒,弄得我一时不知所措,司马赋虽然品阶比我低,但她是太子的宠妾,而且又是皇长孙的母妃,我自是不敢受她的大礼,我对着她欠欠身算是回礼。
她见我桌上酒杯空空如也,对着身后的婢女吩咐道:“雪儿,还不快给郡主斟酒。”然后她又看着我,双手端了酒杯对我道,“妾身前几日身子抱恙,未能向郡主请安,今日妾身向郡主敬酒一杯,以表歉意,还望郡主海涵。”
“司马良娣严重了。”我说完,正上上下下打量她间,桌上猛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接着酒水哗啦,染湿了我一片衣裙。
司马赋当即变了脸色,大声斥道:“你这个婢子怎么毛手毛脚的,叫你倒杯酒都倒不好。来人——掌嘴。”那雪儿脸色惨白,立马慌张惊恐的下跪求饶。
太子府出来一个下人,抬手就要诓下去,我看那雪儿梨花带雨,可可怜怜的,便出声阻止道:“住手——司马良娣,我看她也是无心之失,我换身衣服就成,司马良娣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绕了她吧。”
见这边发生大动作,宁王妃慕容俊婷也走了过来,劝司马赋何必为了个婢子动气,伤了自己身子,又道我说的对,司马赋看了一眼慕容俊婷,然后转头狠戾地看着雪儿道:“贱婢,这次就饶了你,还不快向郡主磕头谢恩。”雪儿听得司马赋放过她,含着泪对我磕头如捣葱。
我皱了眉,正对着湿了一片的衣裙一筹莫展,慕容俊婷见状道:“十妹妹,如不嫌弃,就在八嫂这边换套衣裳吧。”
我无奈的叹了气,也只能这样了,“那就麻烦八嫂了。”慕容俊婷一笑,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往她的住处。
慕容俊婷身材高挑,我自是穿不了她的衣服,等到了慕容俊婷房里,我才发现这个悲催的事实。慕容俊婷看着我,了然一笑,“妹妹莫急。”既而转头吩咐婢女道:“白鹭,把本宫给四小姐做的那几套衣裳拿出来。”
那叫白鹭的婢女点头称是,然后打开一只暗红色如意纹的箱子,拿出约莫四五套亮丽的衣裳捧在手上。慕容俊婷伸手拿了一件梅花落雪长袄,在我身上比划,“我堂妹过了年,就要回慕容府待嫁,我看这宫里送来的料子还多出好些,便也给她做了几套衣裳,十妹妹看看喜欢哪件。”
我随手翻开叠在一起的几套衣裳,挑了件锦茜红碎花蝶纹长袄拿在手上,“就这件吧。”
慕容俊婷点点头,又吩咐画眉帮我换衣裳,我忙到:“八嫂,不用了,我自己换就成了,你留个小丫头在外头,等下领我去正殿就成了。”
“那好,我留个丫头在外面,十妹妹有什么就吩咐。”慕容俊婷对着我道完,吩咐屋里一个婢女在外头候着,自己则带了人回了正厅。
换好衣裳后,我随着慕容俊婷留下的婢女去正殿,不想走到半路,那婢女却突然不见了,我想唤那婢女一声,却发现自己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今晚宁王府的下人基本都在正殿伺候,所以现下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于是我只好凭着感觉,在偌大的宁王府走着。
走了十几步,我抬眼发现远处雪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我想也没想,立马快步朝那个位置走去,然后我听见身后有个更快速的脚步,那人像是很急,踩得地雪吱嘎吱嘎作响,我一惊回头一看,发现萧承脸色不太好的正朝我过来。他怎么会在这里?在我怔愣间,他已一把拉住我,朝另外一个方向急急走去。
“那里有个人。”我道。“知道。”他答。
“那我们……”我想说那我们不去看看,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了断,“不要多事。”
我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刚走了一小段路,附近传来一片吵吵闹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甲胄相擦的铮铮声。
萧承抬头一眼扫过四周景色,然后抱紧我,一个腾空进入了一座凉亭,他将我压在亭子的柱子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说话,一切由我。”
他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让我呼吸一窒,我愣愣看着他,还没及时消化他所说的话,附近道路上顿时涌出几个侍卫。他们举着火把,快速朝凉亭过来,领头之人更是大声叱喝,“谁在哪里?都站住别动。”
我下意识的抬眼盯着萧承,看不出他眼中有何神色。
侍卫很快就进了凉亭,萧承放开我,将我掩在身后,虽不至于所有人都瞧见,但前面两三个士兵,还是看的到我的脸的,他们也知道自己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吓得连忙下跪,不敢抬头。
萧承看了领头之人,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领头之人道,“禀都尉大人,有人发现长孙殿下在花园中毒昏迷,统领派属下等在王府里查探,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进入。”
萧承又问,“那这里可查探好了?”征战沙场多年,他早已凝练出一股浓烈的杀伐气势,一旦释放出来,令人倍感压力。那领头之人颤抖着身子连连道:“好了,好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属下等也什么都没有瞧见。”
“那还不快走。”那领头之人得到萧承的许可,领着几个士兵一溜烟似的,撤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有事情要发生?”我就算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若是刚才萧承没有及时拉我走,现在可能就是我,以毒害皇长孙之名被人捉了正着,虽说我没什么动机,但欲加之罪何患如此,更何况是有人精心设计,必然是要拉齐王府下水的。
我听到他说不知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那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觉得你会出事。”这理由……难道他第六感特强?
“你说这是谁做的?”我又问,到底是宁王想挑拨齐王府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还是,只是纯粹的太子府妻妾之间,争宠谋害子嗣,正巧碰到我路过;又或是太子以牺牲孩子为目的,把齐王府和宁王府一箭双雕了,不过最后这个理由确实太牵强了。
“不知道。我们先回去再说。”萧承也不管我现在作何感想,一把拉起我就走,确实,这个地方多呆不宜。
皇长孙在宁王府中毒,此时可大可小,不过幸好中毒不深,太医又赶得及时,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出什么大事。武昭帝命刑部的人查探,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误食,皇长孙中的是南天竹之毒,而这南天竹为观赏性植物,东炎一些贵族家庭都种有此物,小孩子误食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但太子手下的人俨然不信,为此上书狠狠参了宁王一本。这下,支持宁王的官员也不干了,人家皇上都说了误食,你们这些无赖还强词夺理,找些莫须有的罪名诋毁我们宁王。
于是宁王一派也纷纷上奏,说太子为了巩固地位,不惜残害手足,此举天地不容,更甚者找出早年太子犯下的案件,旧事重提,一时闹得好不热闹。
最后,武昭帝罚太子在东宫面壁思过一个月,降宁王为宁郡王,同时册封十二皇子炎景晗为韩王,才平了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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