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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蝈蝈和傅景亭慌慌张张跑去主院,全家在庄子上的都到齐了。除了林家表妹年二十八,由五少领人护送去了州府衙门和林家人团聚,这会不在这里。日连书院里的四少傅宇亭,也大清早赶了回来。两人进了院门,众人目光都投向他们。眼尖的立刻看到了二人的衣裳不整,猜测出小夫妻这是起得晚了。于是宋蝈蝈头上又离奇地添了一条罪状,“白日宣淫”。概因之前傅景亭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示人,全是结识并娶了宋蝈蝈后才状态频发,如此罪责便都归了宋蝈蝈一人。
任老夫人身体康健时,就是个偏听偏信的脾气。如今瘫在床上,心性越发孤拐。她把小任氏和四姑奶奶关于宋蝈蝈的闲话都听在耳朵里,早堆积了一肚子不满。老太爷虽也不满宋蝈蝈,但晓得花炮工坊的事上,傅家有求于人,忍下没有发作。任老夫人却是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立时斥责起宋蝈蝈,说她败坏家风,带坏了子孙。这话若是搁在纨绔子弟宋蝈蝈身上,再贴切不过,可她很久以前就改过从新。现在用这两句责备她,确是过了。宋蝈蝈脸色不好,任老夫人想到卢氏那样的一家人,居然也大摇大摆住进了庄子。还和自家平起平坐,就气不打一处来。叫嚣着让宋蝈蝈带着她的一家人滚出傅家。
宋蝈蝈这会是真的生气了,她最恨别人辱及家人。想当年,她还是个扶不不上墙的烂泥时,别人骂她也就骂了。若是言辞间带上了她的县令老娘和慈爱老爹。就等着被宋蝈蝈的拳头擂死吧。到了异世,宋宝山和卢氏有千般不好,都是她这身皮囊的生身父母。相处时日久了,宋蝈蝈即便看不上他们,却依旧下意识地在人前人后维护这群家人。而且现在的问题错不在卢氏夫妻无关。这老乞婆却信马由缰,胡乱口中攀扯。小任氏和四姑奶奶也趁势上前,拿着腔调,对宋蝈蝈指指戳戳,言辞很不中听。连勾通外男,不守妇道这类话都随口说了出来。
关于宋蝈蝈的那门营生,大少和二少、五少这段时间多有接触。自是知晓这群后院妇人言过其实,说的过了。大少先出来劝和,二少也跟上去说宋蝈蝈的好。五少跟在二少身边不言语,但行动已经表明他是站在谁那边。大少傅佳亭为宋蝈蝈说好话。很大程度是为了共同合作的火炮生意。二少傅勄亭站出来,一方面是为宋蝈蝈叫屈,一方面他知道宋蝈蝈的底细。怕她被说的急了,暴起伤人。
苏氏和慕容氏两个没有这些考量,见状都不禁光火。她们本不信三夫人和四姑奶奶在老祖母面前的那套说辞。可眼见三少都还没张口说什么。大少和二少就忙着为弟媳辩解说好话。想起之前听到了三少夫人风流成性的传说,以及和大少二少之间的桃色新闻。两位嫂子是晚辈,虽不好当面挑明,但也对宋蝈蝈怒目而视,摆明了鄙夷愤怒的态度。大爷和大夫人晓得宋蝈蝈的好,但他们都不敢开口规劝老夫人。二爷想劝两句,但见儿子们都已经上去了,便顺着孟夫人的意思,不再上前。老太爷倒是安之若素,宋蝈蝈恶意揣度。这两个老货大约是习惯了和一个泼妇共处。
三少夫妻本已在二老身前的蒲团上跪下,听了这些人的唧唧歪歪,见了她们的恶劣态度。宋蝈蝈终于按耐不住性子,对眼前这些人心头火起。她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当下拉着傅景亭起了身,拂去前襟上看不见的灰尘。大声言道:“我和三少成亲后,本就该早些离了你们傅家。只是我一时存了投机取巧吃软和饭的心思,不想竟然召来这般侮辱诋毁。也罢,树挪死,人挪活。”宋蝈蝈看向傅景亭,笑道:“景亭,你可愿随我离开。”傅景亭闻言便笑了,宋蝈蝈私下里和他说话便是这样。口气大得很,不像他娶了她,倒像他倒插门,给她做了小女婿。两人这会只互相看着对方,宋蝈蝈是真心把傅三少当做大顺国的男子呵护相待。傅景亭也暂时忘却了卢氏的冷嘲热讽,他不能这个时候拆自家媳妇的台,点头道:“我们一起走。”
老太爷一直没出声看着这一出家庭悲喜剧。宋蝈蝈初一进门,就从他那抗走大铜鼎。那时他还给三少媳妇算过命,暗忖这是个旺夫旺家的福气人。如今傅家全家倒了霉,宋蝈蝈应验了当初他的猜测,独个兴得厉害。傅老太爷不禁对自己有了怀疑,或许三少媳妇确实是有福气,但她这福气却是折损周围人的时运得来的。比如那铜鼎,一得一失尚且好说。如今这情况,她一人兴旺,傅家却几乎被打回旧日落魄的原形。傅德展老眼黯淡,心里有了动摇,到这时终于发话道:“小三,你要是今日走了,从今往后便不许再回来这个家门。”
此言一出,满堂都安静下来。前回叫傅景亭离家,还可以理解是让他出去暂时避开老太太的锋芒。如今老爷子这口风,似乎已经完全站在了任老夫人一边。傅三少一个选择不慎,便是要被逐出家门的事。在当世看来,除了鳏寡孤独,这天下齐整人,可没谁能独来独往。谁都是一个家族的一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家族兴盛,个人在外腰杆子才挺得直溜,面上才有光彩。一听说谁谁被逐出家门,普遍第一反应都是这人做了极恶难恕的罪过,而非家族曲待了这个家庭成员。罪在个人,而非家门。傅老太爷对三少这般说话,显是有放逐这个子孙的心思。虽然话里话外没有提到三少夫人如何,可就这语境来看,老太爷已然是不把这个孙媳当做家人看待。
一屋子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目光全落在了傅景亭和宋蝈蝈身上。傅三少在放火烧傅家时,就和这个家族断了根,老太爷的威胁对他来说,当真不算什么。反而是知冷知热的眼前人,才是他今生的至宝。宋蝈蝈心里自从认可了傅景亭做她的夫郎后,对这一天也是早有准备。按她的想法,没道理成亲后一直住在公婆家里,为家人遮风避雨本就是女子的职责。虽然自立门户辛苦,但她甘之如饴。傅景亭和宋蝈蝈两人对视一眼,携手出了主院的厅堂,留下傅家人面目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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