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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蝈蝈在席上的骤然离去,离开归来也没对傅景亭多做解释,终于成为两人关系恶劣的开始。卢氏先前如何瞧不惯宋蝈蝈,现在便有多瞧不惯傅景亭。她为人势力又不顾及情面,傅三少从榜上除名之日起,一天比一天过的不顺心。卢氏一家搬来同住后,更是多了一个人,时时刻刻提醒傅景亭他的人生有多灰暗。相比之下,宋蝈蝈钱途看好,每日忙里忙外,生意红火。傅景亭心性高傲惯了,受不了这种大逆转,便又生出出门闯荡的心思。
当今乱世,是百姓的大不幸,却也正是英豪展露头角的好时节。傅三少前番出门,便是想去据马山做一番事业。不想半路被杨小官人捉去,惹出后面这一连串事情。如今思虑再三,觉得自己还是找个正当稳妥的事情做比较好,山贼这种高危险工种并不适合他。目下适逢复兴帝刚刚上位,之前带着残兵败将退出京城的三皇子商修齐,听说并未放弃抵抗。口口声声扬言,要营救安平帝、为太孙报仇。安平帝有四个皇子,长子皇长孙商典已死,次子三皇孙商训投奔了三皇叔。三子四皇孙商诰先是说死了,后来又爆出消息没死。四子六皇孙商征在复兴帝攻打宫城失踪,生死不知。
这些都是题外话,且说复兴帝占据江山社稷,成王败寇,正是势大之时。只是傅家以往和前太子的关系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傅景亭很担心自己弃暗投明过去,免不了要受些怀疑。但叫傅三少投到三皇子等安平帝一派名下。他又有十二万分的不乐意。傅景亭便是在商格致作为太子主政期间,加试开科下场,得名次又被革除的功名。从此他对安平帝的朝廷便有了心病,其实当时上下都有二皇子和温家的人,指不定批了那道处置章程的是哪边人。傅景亭理不清这些。只晓得权衡已知所有的利弊。最后还是决定稳妥行事,咬咬牙投向复兴帝二皇子商诚正。
以上这些想法,在他未成事前,傅景亭不肯对人明言。宋蝈蝈自诩是个花间高手,终于在傅三少这儿栽了跟头。虽然得闲她便变着花样哄人,但收效甚微。傅景亭的心思都放在了吸取上回的经验,做足外出准备上。年节在不知不觉间到来,举国从上到下,人人这个年都过的闹心。宋蝈蝈赚银子赚的盆满钵满,也一样有别人没法了解的苦楚。傅景亭还在和她闹别扭。宋蝈蝈只好丢开作坊的事,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哄三少。一会叫厨下弄些点心亲自拿过去孝敬,一会假模假式要为三少量体裁衣。两样都不是她亲自做的,出来效果一点诚意都没。
最后没得法子,宋蝈蝈搜肠刮肚。从记忆里搜罗了些才子佳人酬和的漂亮句词。眷写在漂亮的撒金胭脂红的花笺上。又从庄子上搜罗来一支没花没朵的杂树枝,把信笺系在上面。大年三十忙完了一天,在傅家的年夜饭桌上吃了一顿,又回来应对完宋宝山卢氏他们。宋蝈蝈把丫头打发出门。自己把东西装在大红漆匣子里,送到傅三少手上。傅景亭收到这样一份浪漫年礼,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弄明白宋蝈蝈到底给了他什么东西,颇有些哭笑不得。
与其说傅三少是在生宋蝈蝈的气,不如说是在生他自己的气。他给自己年后规划好了行程,心结解开,也不再是一脸冰霜。拿起宋蝈蝈抄写的诗句。看着看着也有了笑脸。对宋蝈蝈道:“看过了,没一句是你自己写的。”宋蝈蝈见傅景亭肯赏个笑脸给她,忙狗腿地顺杆子往上爬,腆着脸笑道:“借花献佛,借花献佛。字词虽都不是我的,但这份心意却是真真的。”傅景亭听宋蝈蝈这伏贴的话十分入耳,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边宋蝈蝈见傅景亭用眼角瞟她,激动的呼吸都乱了几分。傅三少的眉眼尤其好看。睫毛在眼眶里投下阴影,眉长过眼,眼角却是飞扬挑起。平日里是一双沉静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眸。斜睨着瞟人时,那两颗黑琉璃似的眼珠子,在水银般的眼白里轻轻滑过,对着宋蝈蝈稍一停留便又转回。不消说,眼角眉梢都带了不屑,可那份风情真是美翻了。傅景亭见宋蝈蝈脸色红得奇怪,呼吸急促,皱眉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在外冻着了。病了也是活该,谁让你整日不好生待在屋里烤炭火,非要往工坊里跑。”宋蝈蝈挨了骂,心里却是受用的不行。傅景亭伸手来探她的额头,她便顺势猛虎扑食,扑倒了傅三少。
傅景亭被宋蝈蝈吓了一跳,摸完额头并不发烫,便虎着脸催她起身,说压疼了他的后脊梁。宋蝈蝈偏不起来,一边磨磨蹭蹭,一边口中哼哼唧唧道:“小郎君,娘子我是真病了,不信你摸摸这,再摸摸那。”一路牵着傅景亭的手上下摩挲。傅景亭也明白过来,嘿嘿冷笑道:“原来不是发热,是发骚。”宋蝈蝈恬不知耻,握住小三少,蹬鼻子上脸道:“心肝,我只对你一人这般那般。”傅景亭早不是当初的初哥,不甘心于被调戏的,假意笑道:“娘子,为夫也只爱对你一人这般如此。”说完,搂着宋蝈蝈在榻上一滚,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宋蝈蝈虽想居上位,但见傅三少愿意主动,胡乱推搡一会便就了范。
两人温习了一晚上的小黄书,次日大年初一拜新年,全家给老太爷老夫人磕头。因着孙嬷嬷跟着董小哥回家过年,四个丫头一时懈怠,二人都起晚了。一个院子住的宋家老爹上了年纪,睡得早起得早,倒是想过要叫这二人起床。被卢氏一句话堵上了嘴,卢氏道:“傅家去年多灾多难,咱家姑娘跟着受了不少罪,又要赚银子养活相公。直到过年才有一两日清闲,还不让她睡个够。”宋宝山讷讷道:“他们不是要去给老太爷叩头吗。”卢氏听了更瞪眼,怒道:“就是这老不死,把小玉和姑爷赶出的傅家大宅。如今可好,既不吃他家的,又不穿他家的,全是我家姑娘忙里忙外搂银子回来。还去给他们磕什么头,还不晓得谁给谁压岁钱呢。”宋宝山听了大惊,赶紧捂住卢氏的嘴,低声道:“这种话可别再说了,傅家大爷待咱们可不薄,要不也没这处地方给咱家人住。”
这处院子正房里住着傅景亭和宋蝈蝈,东厢房里住着宋宝山一家,对面西厢房住着四个陪嫁丫头和孙嬷嬷。五魁和春妮住一间,就在卢氏他们隔壁。两人虽是男女有别,但事急从权,便在屋子当中用布幔隔开。春妮睡里间,五魁睡外面。卢氏和宋宝山说话,五魁没醒不知道。春妮睡不着,失眠了一夜,此刻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卢氏那些不通情理的话,春妮又是撇嘴,这家人就是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大过年的,本该阖家团圆。春妮家却是家破人亡,跟着宋宝山家到了傅家庄上,原想趁机结识傅三少。可惜三少几乎足不出户,听了卢氏的大嘴巴才晓得。三少竟是丢了功名前程,又不善经营,全赖宋玉维持家业,从此就跟个废人一般。春妮心中好生失望。到傅家人齐聚庄上,春妮的心思才又活络起来。
ps:
14年的第一天呐,今天没拖到明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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