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吩咐过后,常景棣凝神没接话。
他的情报网一向是最快最直接的,可这一次在泰和医馆上,怎么也查不到幕后东家。
这就值得让人沉思了。
泰和医馆,常牧云,幕后东家,还有献进宫的方子,郑杏林……
其中,必有他们还没想到的牵连。
云晚意抬眼看着阴沉的天空,总觉得事情就如这阴沉的天色一样。
所有看不见的东西都在黑云背后酝酿发酵,只等风来,掀起滔天的巨浪!
常景棣看云晚意眉心紧锁,安抚道:“你别担心,还有我。”
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番话。
对他而言,是真的想要替云晚意挡住所有风浪。
只要她愿意。
常景棣也明白,云晚意的性子,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给的再多,只会越得她反感。
可站在云晚意的角度看,前世的恩怨不该将常景棣卷进来。
就算要接受他的心意,也不该是现在。
两人心思各异,终究是差了点意思。
云晚意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应声后转向洪钟道:“泰和医馆洪大夫怕是回不去了,以后去德善堂吧。”
“暂时还不行。”洪钟摇摇头,道:“他们利用我,陷害我,想借此让我把秘密咽下,我总要讨个说法。”
“否则,就算去德善堂,也不会安心,保不齐还会带去麻烦。”
“也好,你先去处理。”云晚意不放心,又与常景棣道:“泰和医馆惹上官司,知道洪钟这边不好对付,只怕会对他不利。”
她话都没说完,常景棣就懂了:“我暂时让大寒跟着洪大夫,保护他的安全。”
各有心思,一顿饭,自是吃的心不在焉。
饭后,常景棣亲自送云晚意回去。
半路上又给她买了最爱的甜点,好声哄道:“回去记得吃药,东西也要吃,你瘦了很多。”
“小丫头不该总是皱着眉,多笑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多谢王爷。”云晚意接过点心,总觉得于心不安。
即便是即将成婚,她现在也不能心安理得享受常景棣的好。
害怕重蹈覆辙,害怕他别有用心,更害怕自己没法回应,辜负他的付出。
倒不是矫情,实在是顾忌太多。
“王爷。”云晚意踌躇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这般犹豫,常景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她还没开口前,主动道:“我知道突然间的好你很不适应,也知道你顾虑良多,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回应。”
“对你的好全是我自愿,只求,你不要拒绝,也不要把我推远。”
“可,这样对王爷不公平。”云晚意垂着眼眸,不敢抬头看他:“我实在不好就这般接受。”
“我的好,从来都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常景棣滩了一声,无可奈何道:“你只管和从前一样做你自己。”
“好了,不要想太多,你回去好好养病。”
常景棣也不能再说太多,免得越是给她添负担。
云晚意捏着食盒,点点头。
来回奔波,又吹了冷风,回院子后,又有些高热了。
好在体温没有之前高,就是头疼的紧。
双喜絮絮叨叨,到底还是给她重新熬药,又将屋子里的炭火添满。
萃兰苑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趁天黑摸着墙头翻进来……
另一边,苏锦气呼呼从苏将军府回来了。
云柔柔迎接时,瞧见苏锦铁青的脸色,疑惑道:“舅母情况如何了?”
“就那样,死不了。”苏锦一肚子火,没好气道。
云柔柔惶恐的给苏锦倒了杯热茶:“母亲,到底谁惹您了,这么大火气?”
“还不是云晚意那个死货。”苏锦喝了一口茶,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哄的母亲对她偏袒,连你舅舅的家书里,都暗带着给她的暗示。”
苏锦去苏将军府,就是为了打听家书的事。
也是为了帮云柔柔和常牧云。
云柔柔听到这儿,一头雾水:“舅舅的家书里,竟带着给她的暗示,是什么?”
“谁知道。”苏锦放下茶碗道:“就是一句小心她,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你舅舅让她小心谁。”
“我去听墙根,被你外祖母发现后好一通训斥,真是气死人了!”
“或许,云晚意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让大家对她言听计从吧。”云柔柔没什么心思安慰苏锦:“您也别生气了,气坏了不值当。”
她满脑子都是苏锦说的话。
小心她,她是谁?
男的女的?
苏威从边关回来,在上城只停留了短短几日,和云晚意也没过多来往。
他们二人的暗号,一定是彼此都认识的人。
不可能是外祖母,难道舅舅是让云晚意小心她吗,那也不可能呀!
云柔柔心乱的厉害,想快点离开告诉常牧云这个消息。
可苏锦没意识到这点,还沉浸在对云晚意的恨意里:“那个野蹄子害得我们母女成现在的境地,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好过。”
“我仔细想过,她不对劲,一个乡下丫头,没地方识文断字,早年被养父母和哥哥搓磨,撞了大运学了些医术。”
“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改变那么大,还运气绝佳,该不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云柔柔满脑子家信的事,心不在焉道:“或许吧,乡下本来就歪门子多。”
苏锦没听出她的敷衍,自顾自道:“听说九州有个大师,驱邪避魔很厉害,我得让人去请回来。”
云柔柔又附和了几句,这才找到机会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苏锦就让人去寻九州的大师。
云柔柔则是去了三皇子府。
她恨云晚意,恨整个淮安侯府,恨苏家,也恨常牧云,但眼下,能依靠的也只有常牧云。
常牧云最近很是烦闷。
泰和医馆这一出,闹的他措手不及,关键是,他不能出手。
常景棣已经盯上了泰和医馆,他一动,很多事就瞒不住了。
不动也不行。
泰和医馆牵扯太多,不能处理妥当,将是个大.麻烦!
对于云柔柔的到来,常牧云很是不耐:“你来做什么。”
“有重要消息。”云柔柔不顾他的冷淡,按住心头的恨意,把苏锦说的转述一遍,末了强调道:“三皇子,苏威那封信,绝对有问题!”
“问题?”常牧云不耐烦的情绪,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短短三个字能说明什么?”
“您想呀。”云柔柔厚着脸皮贴上前,整个人如蛇一样紧挨着常牧云。
手轻轻描绘着他身上的花纹,刻意挑逗:“苏威那句话要真没问题,不可能走暗号的方式,大可光明正大写在信上。”
“除非,这个她,是某个不能言说的人,既要两人都认识,也要从简短的暗号中明白,这人的范围就缩小了。”
她这么一说,常牧云终于来了兴致:“你是说……”
云柔柔压根不知道那人是谁,随口道:“我觉得是指舅母虞阅知!”
常牧云推开云柔柔,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整个上城谁不知道苏小将军和苏少夫人伉俪情深,感情动人?”
“就算要骗,也该找个别人。”
云柔柔被他推的一个趔趄,顾不得计较,赶紧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舅母是魇族人!”
“肯定是她身份有问题,舅舅才暗示云晚意,他们两人接触很少,要想两个人通过暗号明白,只有虞阅知了!”
常牧云一顿,神色奇怪:“你刚才说,苏少夫人是魇族人?!”
云柔柔点点头:“我小时候在苏家玩,不小心在书房听舅舅和外祖父说的,千真万确!”
“要消息是真,事情就好玩了。”常牧云笑意越来越大:“苏家几代人都在和魇族斗争,没想到竟然娶了个魇族女子进门。”
“苏家,看来不过而而。”
云柔柔见他神色开朗,又如灵蛇一样贴过去:“三皇子,我不会骗你的。”
常牧云看着她那张谄媚的脸,微微拧了下眉,旋即一把抱起她,直接去了内室。
很快,内室响起一片令人不敢听的声音……
……
云晚意这场病没有拖太久,第二次高热后,隔了一天,基本上就消退了。
就是声音还有这沙哑。
云簌簌已经好很多了,原本惨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好转。
似乎人还养好了些。
云晚意依旧让她们母女蛰伏,和从前一样低调,显少外出。
她病的这几日,不管是常牧云,还是云柔柔,亦或者苏锦,都很是本分。
也正是她病愈这日,老太君难得的组织了一场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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