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牧云被常沐泽激怒失去理智,只有离开宫宴,才能避开失态。
他一走,倒是方便云晚意和常景棣了。
云晚意趁歌舞又起,和常景棣小声商议道:“四星围月的事,从常牧云口中提出来,会增加皇上对他的好感。”
“即是这样,不如我来提。”
“可。”常景棣顿了顿,视线投向太后:“刚才常牧云在太后跟前提出此事,已经抢占先机。”
“你现在才说,只怕会加重皇上的疑虑。”
“说到底,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常牧云。”云晚意眯着眼,如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样:“谁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帮助皇上解决问题,让皇上成为百姓口中明君!”
“你的意思……”常景棣知道她要做什么,越发觉得不安:“皇上的疑心,并非一两日能解。”
“尤其是如今对你身份的怀疑,他连让你我婚期提前都不愿意,你再去说,只怕会让他更是多虑多疑,以为你我还想借机搞事。”
云晚意又眨眨眼,老狐狸变成了小狐狸:“皇上的状态,肯定等会要离开宴会,我有办法。”
皇上今天还算高兴,几场宴会下来,喝了不少酒。
肉眼可见,皇上的两颊微红着。
宴会得到半夜守岁,皇上不会离开,肯定会出去醒酒。
果然,没一会皇上就觉得脑子有些混沌,想去御花园走走,散散酒气。
皇上身边跟着的是康总管和小赖子,云晚意更觉得天助她也。
等皇上出去的功夫,云晚意也借了如厕的机会,寻到御花园。
皇上正在围着纱幔的亭子里小坐,身上围着狐皮裘子,康总管亲自斟醒酒茶。
“还是这御花园安静。”皇上撑着脑门,叹道:“那些个歌舞每年都差不多,吵得孤脑仁疼。”
“今年的歌舞,还是皇后娘娘定的,按照您的喜好。”康总管打量着皇上的神情,道。
“也怪不得皇后娘娘,这歌舞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个样儿,倒是奴才听说城中来了个舞姬,跳的是异域风情。”
“奴才做主,叫人请进宫,就图个新鲜。”
皇上仰起头,眸色都亮了亮:“哦,是吗,是哪儿的?”
“据说是西凉族。”康总管谄媚的笑着,道:“西凉族的姑娘眉眼如画,上是上,下是下,轮廓深邃着呢。”
“好。”皇上听的也高兴,大手一挥,道:“你去取孤的丹药来,别让皇后和太后察觉。”
康总管会心一笑,赶紧道:“奴才知道怎么做,请皇上放心!”
康总管急于巴结,交给徒弟都不放心,吩咐小赖子好好守着皇上,他自个儿去去就来。
也就是这时,小赖子看到了纱幔之外的云晚意。
云晚意站在冬青树旁,正往这边看着。
小赖子见皇上晕晕乎乎,打着胆子快步出去:“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儿,窥探圣上可是大罪,叫人瞧见可不好!”
“我有事禀告皇上。”云晚意四下看了眼,拿出沉甸甸的金子塞给小赖子:“大过年的莱公公辛苦,给你的茶水钱。”
银子已经足够震撼了,这一锭金子,抵得上他一辈子的俸禄!
小赖子脸都笑开了花:“大小姐太客气了,您稍后,奴才这就去通报。”
皇上撑在桌上,闭着眼假寐,整个人似乎真的醉了。
小赖子上前,低声道:“皇上,云大小姐说有要事禀告,见,还是不见?”
“云晚意?”皇上睁开眼,疑惑道。
“是。”小赖子补充道:“云大小姐一个人来的,奴才瞧她那样儿,的确很是着急。”
“能有什么事?”皇上想到百里氏太子妃的画像,蹙着眉道:“宣。”
小赖子一喜,赶紧出去叫云晚意过来,边走还边叮嘱:“云大小姐,皇上饮多了些,通常这情况下,息怒不平。”
“您说话可要注意些,别惹怒了皇上!”
“多谢莱公公。”云晚意笑了笑,道:“莱公公待皇上尽心尽力,往后前景无量啊。”
“你打趣了。”小赖子陪着笑,又催促道:“您可快些,师父要回来了。”
云晚意点点头,快步走进亭中行礼:“臣女云晚意见过皇上。”
皇上并未让她起身,挑眉道:“你说有要事,赶紧说。”
“皇上,臣女多日前听人提及四星围月。”云晚意垂着脑袋,道:“就在那日,臣女也的确亲眼看到四星围月的场景。”
“后来去查阅古籍,又翻遍了星宿相关的记载,查到这四星围月星象的确不好,乃是大旱之兆。”
“天灾不可避免,但若是提前预防,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晚风吹起纱幔,把皇上的酒气吹散了不少。
空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更像是什么药材的气味。
不好闻,却也不难闻。
皇上动了动鼻尖,视线锁定在云晚意身上:“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四星围月,再详细些。”
“这四星围月算天象的一种,抬眼可见四颗大于普通星宿的星星,把月亮围在中间。”云晚意浅浅解释,道。
“但也因为星月常见,容易被人疏忽,错过其反馈的重要信息,皇上可曾听过双星抱月?”
皇上缓缓点头。
他记得先帝在时,就曾经历过双星抱月。
次年天下大旱,活脱脱一场天灾,闹得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皇上那时候还没成年,眼瞧着先帝震怒却无能为力,几乎把司天监整个斩了泄愤,好些官员被牵连。
“双星抱月是大旱,四星围月也是?”皇上从回忆中抽身,问道。
云晚意点头,抬头和皇上四目相对:“没错,四星围月的威力比双星抱月更甚,只怕干旱的时间更长,范围更广。”
“距离出现星象已经过去多时,再不预防,真等大旱降临,什么都晚了啊!”
皇上没有答话,视线顺着往外,看着假山上的皑皑白雪:“你懂星宿?”
“臣女学医,讲究的是岐黄之术。”云晚意早就料到皇上会问,也想好了托词,淡定解释道。
“岐黄也称玄黄,通的是八卦五行,其中更和二十八星宿相连,臣女略懂一二,但也只是皮毛。”
皇上闻言,眼睛逐渐眯起,迸出寒芒:“你是行医之人,只懂皮毛却能看透四星围月。”
“但孤的司天监里供着二十来个懂星宿的术士,还有林逸坐阵,居然无人看出?”
云晚意面色并无变化,道:“许是,他们没注意?”
“哼,一个没注意便罢了,司天监夜夜观星,怎么会注意不到?”皇上不屑的哼了一声:“是不是你弄错了?”
“臣女先前就准备上表,可又担心自己才疏学浅,弄错了情况。”云晚意轻轻叹道:“也是今日在寿宁宫,听三皇子提了一嘴。”
“三皇子说他找的术士看出天将大旱,还说要找林监主商议,臣女本以为三皇子和林监主会告知皇上。”
“可等到现在也不见行动,臣女只能斗胆前来,禀明皇上!”
皇上本就将信将疑,甚至压根没有相信。
见云晚意这么说,又动摇了几许:“这件事,你可还告诉了别人?”
“臣女不曾。”云晚意垂下眼眸,道:“事关重大,臣女不敢外说。”
“做的很好,以免引起恐慌,先别乱说。”皇上挥挥手:“孤知道了,会派人再探星宿,你先下去吧。”
云晚意这才起身,跪了许久,一举一动还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稳重。
皇上扬了扬眉,心头不免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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