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奚人头人在地上一字排开，整齐地趴在地上，随即，站在他们身旁的汉军士卒毫不犹豫地挥动军棍，皮肉啪啪之声不停，打的九个人一阵哭爹喊娘起来。
毫无疑问，有人在背后指点过他们，他们在帐外喊着要见“大汉皇帝陛下”的时候，帐外士卒都兴奋起来，但汉王却是立刻传令痛殴九人。
打完后，士卒把九个人重新带回帅帐中，刘陵起身迎接，仍旧是自称“孤”。
宽慰几句，然后他又许诺了官爵钱粮，那九个奚人头人随即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再度热情起来；他们之前知道汉王子嗣不多，所以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在族中“地位高贵”的女人过来，言语里随即又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希望能让她们诞下汉王子嗣的愿望。
“呵，大王不服输么.”
“还不错，挺俏生，夫人生了儿子越发水润了。”
刘陵把玩着她的发丝，笑了笑。
“四年在外，儿子如今长大了许多，你回来的时候都不花时间多看看，妾知道大王是要做大禹那样的圣人，可家里也就这点人”
刘陵笑了笑，道：“我自九月初从锦州向西一路攻打，投降我的又不只是奚人，后营文吏已经算出数目，归降本王的各族人加起来早就超过三十万人，数万奚人又算得了什么？
传令给军中各部司马和军令官，但凡是犯法触律者，依律惩治，上不封顶，罪大恶极者，杀无赦！”
汉王妃双手撑在汉王两侧，抬起身子看向他，在她背侧朦胧的炉火光芒中，她的脸庞泛起一层红色，墙上倒映出两个颤巍巍的硕大圆弧。
九月下旬的时候，松亭关一带的战事已经全面进入收尾阶段，金人的势力虽然还在当地负隅顽抗，但一座又一座城池被换上汉字旌旗，汉军开始稳占上风，周围的州地和城池开始大规模的选择投降。
但宋人随后就在燕地吃了大亏，而且不止一次。
在他们离开后，刘陵派人喊来韩昉，开口道：“奚人降军兵力多少？”
刘陵没吭声，任由她慢慢在伤口上抹着药膏，过了会儿才翻过身，把她搂进怀里。
利州城官衙的后宅内，只有炉火散发着温暖的光，汉王妃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刘陵后背的伤痕，幽幽道：“大王身上又多出了几处淤青和伤口，妾听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今日已为人主，为何还要亲自上阵带兵？”
刘陵压下心里的不喜，笑着敷衍他们片刻，这才把欢天喜地的九个头人打发走。
刘陵轻轻敲着桌子，冷冷道：“还有，他们送来的女人，本王一个也不要，全部分给军中将士。”
刘陵可以允许自己当初首鼠两端趁势做大，但若是底下人敢生出跟他一样的心思，那下场就只有死。
“细作汇报说，自九月初七我军登岸锦州之后，奚人自相残杀甚多，现在的九个奚人头人全都是新近推举出来的，里面有两人私底下还在跟金人往来，有书信抄本为证。”
利州已经易主，往南二百多里就是松亭关，等这条路线打通，刘陵就不用再担心后方粮道问题，等自家大军一到，刘陵压根不用顾忌这数万奚人，完全可以操着刀任意宰割。
韩昉本来对奚人没有恶感，但后者能让人增添好感的地方也着实不多。
“大王搂着妾说话，以往都是动手动脚的，今日，却是好生客气.”
有前车之鉴，刘陵自始至终都对这些所谓的起义军和投诚势力保持警惕，他们前天还在为金人守城，昨天就确定改换门庭，今天使者则是找到汉军，想要投降。
“这话却又是从何说起的？”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二.一二九
“说是降军，实则就是一帮流民，逢太平横行乡里，逢战乱烧杀抢掠，不是什么好人。”韩昉伸手拿出一本簿册递到刘陵面前，“奚人奸诈，将流民充作军兵，谎报数目，讹诈军粮，若非咱们军中一向是紧着本部兵马先吃饱喝好，后营那些文吏险些被他们诈了钱粮。
刘陵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露出的狡黠神色，忽然翻过身压住她，照着她之前的姿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大王，还是留几个为好，哪怕是不给名分，带回去做个宫人也好，可以暂时安他们的心。”
地方上已经变成小股兵马之间的冲突厮杀，兵权被慢慢分散，汉军进军神速，所以难免人心浮动，原本被刘陵死死摁住的一些风气这时候也悄然再度萌芽。
“喏。”
松亭关失守，意味着两路汉军已经可以汇合，在故辽中京道境内，利州以南、长城以北的五个州地爆发战事，大量的起义军出现，急切响应汉军，不断派出使者向汉王上表称臣。
女人闷哼一声，抬脚抵住他的小腹，纤细的脚掌印在小腹上，仿佛踩着一团火。她故意连喘带笑道：“大王是不是身子疲乏了？妾也不是不讲理的，只要大王求饶，妾今夜就放过”
“看来妾确是年老色衰了。”
刘陵微微皱眉，他低头只看了几页，就把账簿推开，道：“底下人查的如何了？”
汉王妃趴在他胸膛上，语气里忍不住的流露出一丝委屈。
“大王连年在外征战，妾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现今能天天陪着大王，妾欢喜还来不及，只是如今年老色衰.”
“出来一趟，车马劳碌，累么？”
“还好说儿子。”
“编奚人先登营，选拔有罪或是擅自行事的奚人，无论地位如何，选九千人，许以官爵钱粮，半个月后，拿他们先去磨大定府的城墙。”
当初辽国还在的时候，宋人选择背盟北伐，其一大原因就在于朝廷上下都认为只要大宋王师一进入燕云故地，当地汉人必然会箪食壶浆迎接大军。
而若是奚人将领或是头人之类的人犯了错，往往四处喊着自個是皇后亲族，以至于各军司马不敢擅自捉拿”
刘陵默然片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懂，这次回去以后，我亲自教承儿读书。”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利大于弊，在版图扩张的同时也得到了大量人口，眼看着已经要再度进入天寒地冻的时节，刘陵下令各处坚守城池，心里准备等明年春天再战。
但明面上，各处汉军依旧是一副备战的姿态，迫使金人继续朝中京派出兵力，让他们把过冬的粮食全部消耗在军队身上，金人朝廷认为汉人没有再继续进攻绝对是给己方留出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但他们实则已经进入了和大汉比拼“国力”的阶段。
刘陵有些纳闷，晚娘说几句就又是一个话题，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王，今夜不如就到这.”
“刘郎.妾错了.不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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