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山海关一战后,出关的金军全军覆没,由此使得金国朝廷不得不答应刘陵的一个条件,先行放了十几万燕云旧民回燕地;但是在半路上,时常有小股金军诈称山贼流寇,肆意屠戮南下的流民队伍。
金国朝廷那时候倒是没有明面上的命令,甚至还自鸣得意,毕竟这样做没什么后果,刘陵也难以抓住他们的痛脚,直到汉军打过长城攻下北安州后,才保证剩下来的那些流民没有遭到截杀。
清晨。
军营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油脂和马粪混合味道,韩世忠停下脚步,一个校尉正小步跑向他、
“大帅留步,您有家书到了;下官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可巧路上就碰到大帅了。”
“燕侯,回去后好好跟其他将士说,让他们好好做事就行了,别成天想着乱来。”
“大王北克金人,西御夏国,威振四海,谁不臣服?”
韩昉走出列,在旁边解释道:“咱们军中有不少将士都是夏人宋人出身,在燕地征战犹可,但越往北方,这些将士的身子就越禁不住冻,而金人本就是从苦寒之地起家,这天气对他们来说还可以忍受,再一个就是.”
刘陵笑了笑。
信里每一个字句都清楚写着韩世忠的夫人白氏已经在半个月前突发暴病去世,韩世忠杀过很多人,但没有哪个人的死能让他后悔或是良心不安,直到今天,一封信就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好了要拐弯抹角的问么?
燕人性子直接,韩昉也是摸准了刘陵的脾气才敢这般开口,刘陵拿起筷子,也没回答,等咽下最后一口饭才放下筷子,漫不经心道:“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底下人已经有这个声音了?”
“孤真要那把椅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自个走到龙椅面前,然后坐上去,而不是要人搀扶!这天下,这基业,是孤领着你们打下来的,而不是你们拿来送给我的,懂么?
此后但凡敢擅自劝进,甚至于煽动士卒想要给孤来一出黄袍加身的,斩!”
“有事?”
“喏!”
“什么词?”
“战事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将士们远征在外又是数月劳苦,这时候可以适当缓缓。”
韩世忠脸上当即多了一丝笑容,在外打仗的时候收到一封家书总是让人愉快的。他从校尉手里接过信,道了一句谢,然后就站在原地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
有一名将领开口道:“我军已连下数十城,面前就是中京和金人皇帝,若是将其擒杀,便可毕其功于一役,整个金国也会不战自溃。”
刘陵坐在书案后,看着面前的二十多名将领,吩咐道:“但是各处已经攻下的城池务必好好坚守,调令,明日就会发到你们之中一些人的手上,孤保证,钱粮不会缺半分,咱们汉军从来不打穷仗”
刘陵放下筷子,直接问道。
刘陵把玩着手里的筷子,淡淡道:“孤自燕地发迹,至今已经五年,要说称帝的话,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在涿州的时候可以称帝,在燕京的时候可以,在云中甚至是草原的时候都可以。
但给自己封个皇帝,给你们封个丞相大将军什么的,无非就是多出个名头,周围列国,谁会瞧得上?”
“回大王的话,臣等都是自始至终奉大王为主上,军中,民间,也都是希望大王这时候更进一步的。”
“送信的人还在吗?”
金人皇帝和他的四万大军不过是凭一口气在撑着,咱们若是这时候攻过去,反而容易让他们拼死抵抗,不如这时候缓一缓,等他们把粮食耗完了,他们自个就能互相厮杀起来。”
“大王。”
韩昉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半点刚才在帅帐里噤若寒蝉的模样。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韩昉开口又要说话,刘陵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前日奚人的遥輦九部头人见我,当面就称孤为大皇帝,你们那时候是不是真觉得人心所向,觉得称帝之事可为了?”
在他面前,韩昉和韩世忠两人立刻站起身,对着刘陵俯身下拜。
韩昉踌躇片刻,又跟韩世忠对视一眼,沉声道:“中京道已收复大半,泰半人口土地归咱们大汉所有,如今燕云、草原、河北、中京四大块土地纵横万里,治下之民数百万,基业已成。
“因为冬天到了。”
到最后,他只是赏了那名文吏一些财物,让他帮忙回去转告家里人要风风光光地办丧事。
臣,并韩大帅一起,斗胆想来问问,不知道大王准备何时践祚?”
韩世忠在旁边都听懵了。
“末将鲁莽,乞大王恕罪!”
等看到里面的一些字句后,韩世忠愣了片刻,他放下信,揉揉眉心。
晚上,韩昉和韩世忠来到帅帐中,刘陵正坐在书案后吃饭,见两人来了随意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别人想弄从龙之功,所以难免会有大胆冒失之举,但韩昉朝夕都在刘陵身边做事陪伴,怎么可能摸不清后者的脾性,故意那么说,无非就是演给其他人看罢了。
汉王的声音越发冷漠。
“公美,良臣,我知道你俩是出自公心,我也知道大家求的无非是功名富贵,这没什么不对,可于孤而言,孤最后若是还要被人推上龙椅,那孤跟个木偶有何区别?”
韩世忠点点头,示意了一下,校尉会意,转身带他去找人。
“还太早。”
“金人虽然抗冻,但是国内粮食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先前大多数粮食都被征调到东南,交付给完颜杲的大军攻打高丽。
韩昉看着刘陵,但后者一直面无表情,他等了片刻,忍不住继续问道:“大王以为如何?”
“臣不敢。”
走出帅帐后,韩世忠还有些神情恍惚,开口抱怨道:“你是读书人,说话还恁般粗俗直接,难怪惹得大王发怒。”
“在的,大帅。”
韩昉轻声道:“大王偶尔会说一个词,我觉得,应该说给伱听听。”
送信的是军中的一个小文吏,这时候正急急忙忙地吃饭,韩世忠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帐帘,他还以为过来报信的会是家里的下人,正想多问几句,再吩咐家人回去赶紧把丧事办了,让夫人入土为安。
刘陵重拍桌子,气势如山一般压的两人喘不过气。
“格局。”
韩昉想了想,补充道:“要大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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