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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会这样?志飞他现在何处?”老爹急得哗啦一下站起来。////
“二哥别急,志飞他现在没事,只是当时伤得太重,我们都被吓到了,看他伤成那样,也不敢乱动,找了大夫来,帮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大夫说三弟虽然性命无碍,可惜那右腿却是保不住了!”
“啊!那……?”
水志川一脸痛惜的微微点头,大家闻言心里都不好受,水志川今年才三十左右,又是家中的顶梁柱,现在瘸了一条腿,以后的日怕是……
“志川叔叔,那张老财有没有给赔偿?”
“赔了,出事的时候张家就来人了,还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让大夫尽量治,医药费他们负责。等三弟病情稳定被送回来,张家还天天派人送东西探望什么的!”
云舒皱眉:“光送东西有什么用啊?志飞叔叔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指着他过日了,他受伤这么严重,以后他们家日怎么过啊?张家得给个说法才是啊!”
水志川摇头叹息:“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前两天大姐还专程回来了一趟,我们合计好找几个人一起去张家闹腾闹腾,要张家给个说法儿,至少得让咱们三弟以后的日有个着落,可三弟妹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
“啊?这是为何?”
“三弟妹说,之前张家的管事来了几趟。探望之余还跟她商量了赔偿之事,说三弟当天虽是在张家的石场上被砸伤,但起因却是三弟自己不听劝,想抄近路穿过石头经常滚落的斜坡去喝水。才被突然滚落的山石砸中的!
这事儿张家虽有责任,三弟自己也有责任,他们张家愿意拿出十两银做赔偿。三弟妹不同意。张家加了几次价,最后说最多只出三十两,如果再多,他们宁愿打官司,去县衙让县太爷判,反正三弟这事儿在场的人很多,大家都可以作证。
打官司也是他们在理。到时候县太爷判的话说不定还没有三十两了!三弟妹犹豫良久,跟顺叔商量了,又去找同村的在场的人问了,张家管事没说谎,确实是三弟自己抄近路才被砸中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劝他来着。
三弟妹一时心慌,没了主意,跑回娘家问了娘家哥嫂,回来就收了张家管事的银,还在一张纸上签字画押,说是他们家得了这三十两银以后双方就两清了!”
云舒低头沉默,如果事实真像张家管事说的那样,这个张家还算比较厚道。三十两银对普通平民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照水志飞家的情况来看。他们一年到头所有收入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两银,三十两相当于他们全家六七年的收入。
如果好好利用经营,未来的日兴许还有些盼头。至于劳力方面,水志飞的女儿小静今年已是十三周岁,如果用这三十两银招个勤快能干的上门女婿,再置办几亩田地或者进城做点儿小生意。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云舒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志川叔,听说邓婶婶跟三叔吵架回娘家了,是不是真的?”
水志川顿了一下,明显有些惊讶,“这个…你们怎么知道?”
如此看来就是确有其事啰?云舒想了想道:“志川叔,你知道…他们为何吵架吗?”
“这个……”水志川正在犹豫,突闻啪一声脆响,像是碗碟摔碎的声音!大家同时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居然是几米外水志飞家的厢房!
老爹皱眉道:“志飞家不是没人吗?”
水志川想了想:“二哥,你敲过门了?没见到三弟吗?我方才见地里只有顺伯和小静两个人,没见三弟出门啊!”
“莫非他还在屋里?我去敲门看看!”老爹起身去拍水志飞家的门,一边拍一边喊,可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儿。
老爹疑惑的回头看向水志川,水志川挠挠脑袋笑笑:“呵呵,兴许是他出门我没看见!”
老爹在门口站了会儿,叹道:“算了,那我们先回去,傍晚再来看他!志川老弟,你见了志飞跟他说一声,啊!”
云舒一行人正要离开,突闻几声奇怪的猫叫,循声望去,见一只黑猫正在草堆中痛苦翻腾、口吐白沫,几个女孩纷纷皱眉捂嘴后退,九娘小声道:“小姐,那猫怎么了?”
“可能是中毒了吧!”
水志川也凑过来看,惊呼道:“哎呀,这不是三弟家的猫吗?它这是怎么了?”
“志川叔,这猫应该会死中了砒霜!”
“砒霜!现在麦都收完了,谁家还放砒霜啊?真是……”
听着水志川的念叨,云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她沉吟片刻,突然惊呼一声向水志飞家冲去:“不好,爹,快,快去看志飞叔!”
老爹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云舒,你上哪儿去?”
云舒冲到水志飞家门前,用力一推,那门啪嚓一声居然开了!她快步冲向方才发出碗碎声的房间,见水志飞倒在床边口吐白沫、眼睛泛白、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云舒惊得站在门口,后跟来的小蝶惊呼一声,老爹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待他看清地上抽搐的水志飞,也是一声惊呼冲了上去,大吼道:“大夫,快请大夫!”
云舒清醒过来,喊道:“小蝶、九娘,快去找皂角,打半盆水,把皂角放里面使劲搓,搓成皂角水给我端过来,快、快!”
“三…三弟!”最后进来的水志川也吓到了,云舒喊道:“志川叔。快去请大夫,告诉他砒霜中毒,快去!”云舒把水志川推出门,吼了两嗓。他才恍恍惚惚的跑开,云舒自己则去抢了九娘的皂角,浸进水里使劲搓。
直到水中浓度足够。云舒端着水盆就往屋里冲:“爹,快,快掰开他的嘴,把这皂角水往他肚灌!”
“啊?这东西怎么能……”
“照我说的做,快!”情急之下云舒语气异常严厉,老爹怔愣一下,只得照做。云舒一边灌皂角水一边喊道:“小蝶,继续弄皂角水来;九娘,拿空盆来!”
经过好一番折腾,云舒给水志飞灌下皂角水,然后压他肚让他吐出来。再灌再吐,一连灌下三大盆皂角水,老爹扶着全身冰冷的水志飞道:“云舒,好像没用,还是等大夫来吧!”
“不行,毒药已经起了作用,必须把胃里的砒霜洗干净,否则神医来也没用,小蝶。来,继续灌皂角水!”
等他们灌到第五盆水时,水志飞身突然抖了一下,云舒赶紧停手,扶着他对着地面用力拍他后背。两下之后,水志飞突然张嘴。哗一声主动将肥皂水哗啦哗啦全吐了出来,接着是全身颤抖的剧烈咳嗽。
老爹一喜,用力摇着水志飞的肩膀:“志飞!志飞,你醒了!”
云舒长长吐口气:“爹,别摇了,让他喘口气,待会儿就好了!”
半晌后,水志飞慢慢缓过劲儿来,正好水志川拉着大夫进门,屋里一片狼藉,老爹和水志川把他抬到外面,大夫给他诊治一番,抚须点头道:“嗯,还好,中毒不深,救得及时,只需吃几贴药,好生调养即可!”
接着是开药、抓药、熬药、收拾打扫等一系列事情,云舒几人忙了半个时辰才算打理妥当。而得知消息的顺叔和水云静此时才回来,见到这样的水志飞,年迈的顺叔立时就晕了过去,小静几步扑到他爹身上大声痛哭。
闻讯而来的乡邻也不少,围在水志飞家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有人主动上来帮忙的,或者去安慰小静的,当然也不乏看笑话说闲话的。
云舒看门前太嘈杂,有些妇人嘴巴又坏,担心她们哪句话戳中水志飞的痛处,他再想不开寻死觅活就完了,于是她建议小静把他爹先挪回屋里去,哪知小静突然抬头大骂:“你走开,我不要你假惺惺,我爹怎样不关你事!”
云舒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赶过来的周伯娘道:“小静啊,你怎么这样说云舒了?今天要不是她发现得早,救得及时,你爹就没了!”
小静捂着眼睛一屁股坐到地上:“没了就没了,反正我娘跑了,我爹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自己死了干净,呜呜呜~~~~”
小静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话更是让人群砸开了锅,“什么?他娘跑了?”
“不会吧?邓妹跟志飞感情那么好,成日出双入对的!”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原本以为志飞媳妇老实,没想到志飞一出事她就跑了!”
“哧~~我就没瞧出她哪点儿老实,前几日还见她跟那单身汉眉来眼去的……”
“哎,对了!听说这次志飞出事,张家赔了不少银,志飞媳妇不会把银也卷跑了吧?”
“啊?赔了银?多少?我怎么没听说?”
“听说好几十两了!啧啧,这才几天啊,我敢保证志飞媳妇肯定是卷了银才跑的!”
“不能吧!志飞现在这个样,伤还没好,以后全家就指着那银过日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银谁不喜欢啊?有了银谁愿意年纪轻轻守着个活死人啊?那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妇人们正说得热闹,小静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是!你们说对了!那个坏女人把我爹的银全卷跑了!你们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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