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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佥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嬷嬷,夏堇直觉摇头,把已知的事实叙述了一遍,说道:“那时候刘嬷嬷并不得势,想要暗中助她金蝉脱壳,若是没有其他人相助,一定做不到。祖父,请您好好想一想当天的情形。”
夏佥沉吟许久,忽然间一脸诧异与不可置信。
“祖父,您想到了谁?”夏堇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口。
“是你的三叔父。”夏佥慢慢吐出这句话。
夏堇和江世霖对视一眼。他们相信,既然夏佥已经怀疑夏知贤,必定是他无疑。现在的问题,夏知贤在后续的一系列事件中涉入有多深。他只是在十几年前对黄氏见色起意,又或者一直以来他都表里不一?
当下,若是他们直接去问夏知贤,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一定什么都不会承认。另外,夏知翰的死很可能与他有关。夏堇和江世霖稍一思量,决定暂时按下这事,后续依旧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行事。
不多会儿,来喜匆匆来报,夏芯的尸体正由官差运去衙门。江世霖走出门外询问细节。夏佥趁机询问夏堇:“外面的事都办妥了?”见她点头,他又问:“你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这几日的身体时好时坏。虽说在家里休养比较适合,但我想等她的病情稍稍稳定,再让车子送她回来。这些日子,有明辉陪着她,她不会觉得无聊。”夏堇对着夏佥推脱。冯氏何时回夏家,得等他们查清了夏知贤和王氏再说。
夏佥瞥了一眼门外的江世霖,低声问:“他对你好吗?”
闻言,夏堇立马双颊通红。
夏佥心中了然,目光落在了她头上的蝴蝶簪子。虽然他不懂得细分,但夏堇身上的衣裳是昂贵的杭绸,她的耳环头面看着素净,都是顶级的好玉镶嵌而成。这些东西,夏家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相较之下,那支纤巧的蝴蝶簪子显得不伦不类。
夏堇注意到夏佥的目光,急忙拔下了蝴蝶簪,藏在衣袖中。早上,她由着江世霖为她簪上,本想着出门后再拿下来,结果却忘记了。
“你身上,大概只有那支簪子是你的陪嫁吧。”夏佥叹息。
夏堇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夏佥误会了。她不想解释,只是低头而立。她居然没注意到,自从江世霖醒来,她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全都是他新买的。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他圈养的女人。
“有些话我不该说,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无论他现在多喜欢你,男人本质上都是喜新厌旧的。他送你再多的东西,也及不上一个儿子,你明白吗?”
“多谢祖父的教诲。”夏堇低声应了一句,又忍不住补充:”不过,就算我生下儿子,他姓江,不姓夏。”
夏佥眼中的愠色一闪而过,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黄氏,就应该清楚,你母亲做过什么……”
“子不言父母之过。总之,等母亲回来,希望祖父能把明辉视作自己的亲孙。”
“你也要记得,这里是你的娘家,我是你的祖父。”
夏堇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待到江世霖回屋,两人正要辞别夏佥回江家,来喜慌慌张张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告诉他们,冯大人刚送来消息,钦差大人微服来到涿州,恰巧遇上夏芯的尸体运入衙门。因为尸体惨不忍睹,钦差斥责了冯大人几句,决定亲审此案,声称一定要拿住真凶。
所有人都呆住了。江世霖心知,崔文麒的死恐怕会再次被提及。他原本还在想,夏知瑜的笃定,夏芯的牺牲一定有深层原因,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现在,只要拿住几个不怕死的人,一口咬定是他指使他们**夏芯,他有口难辩。
夏堇情不自禁抓住了江世霖的手,抬头朝他看去。此时此刻她满心懊恼,她对着来喜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历?”
“回三奶奶,小的只知道他姓朱,据说年纪很轻。”
“相公,‘朱’是国姓。”夏堇提醒。前世这位朱大人也曾出现,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说起来,这位朱大人还帮过前世的她,否则江光辉可能在江世霖咽气的第一时间就把她杀了,给他陪葬。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不过夏知瑜等人是如何知道朱大人会在今天出现在衙门附近,还正巧看到夏芯的尸首?
江世霖反手握住夏堇的手指,低声说:“你不用担心。我先让他们送你回家,其他的事我会安排。”说罢转头对夏佥说:“祖父,你都看到了,夏二小姐是别人对付我的工具。二叔父他们不可能控制钦差大人的行踪。这事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心知肚明。”
夏佥虽然曾怀疑,是江世霖找人**夏芯,但江世霖那番话虽然让他十分不爽,却也告诉了他,他不屑对他说谎。他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必要的时候,他懂得如何选择。
江世霖和夏堇并肩走出夏家的二门。江世霖本想骑马先行,赶在朱大人抓他问话之前稍适准备,夏堇拉着他坐上马车,对着他说:“相公,朱大人很可能是皇亲国戚。他年纪轻,一定自视甚高,您可千万要收敛了脾气,不要惹他不高兴。”
“你拉我上车,就为了说这些?”江世霖勾起嘴角。她的关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你别笑!”夏堇气恼,“我们直到此刻都闹不明白是什么人针对我们,有什么目的。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知道朱大人的行踪。我真的很担心。”
“傻蛋,你只需要在家里等着我就行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没用。”看着她的焦急,江世霖的心快化了。
“你不要总是这样。”夏堇重重捶了他一下,眼泪立马涌上了眼眶,低声喃喃:“崔文麒和夏芯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你若是因为他们受了伤,我会很难过的。”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顾不得江世霖会不会怀疑,努力搜索前世有关朱大人的讯息,说道:“我猜想,朱大人定然是从京城一路往南,微服私访。虽说是微服私访,但涿州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其他地方定然也有人知道……”她断断续续说了很久,就怕自己漏了什么。
一路上,江世霖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直至马车在江家二门口停下,他对着夏堇耳语了一句,这才跳下马车,骑马离开了江家。
夏堇揭开车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下车回到池清居,第一时间叫来王婆子。她猜想,前世,有关这位朱大人的消息,都是王婆子透露给她的。
王婆子听夏堇问她,认不认识姓朱的大人,她诧异地摇头,连连说她只是大潘氏的陪嫁,不可能认识朝廷的大官。
夏堇不死心,追问:“不一定是认识,只是知道也可以。或许你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位大人,现在任何的细节可能都是关键。我们要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
王婆子想了很久,仍旧只是迷惑地摇头,续而焦急地问:“三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三爷有危险?”
夏堇看得出,她的的确确很着急,她根本不知道“朱大人”这么个人。
难道前世不是王婆子给她送消息?
夏堇马上否认了这种可能性。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前世,王婆子给她送信也在什么人的计划中。那时候,所有人,所有事都被一只躲在暗处的黑手控制着。她重活一世仍旧看不清真相。
遣走了王婆子,夏堇在池清居急得团团转。前世,江家家破人亡,没一个活口,根本就是有人恨透了江家。到底是什么人?
夏堇思来想去都不得要领。犹豫片刻,她叫来丁香,陪着她一块去蘅安院。
蘅安院内,江光辉尚未归家,小潘氏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夏堇说,夏芯死了,可能有人想用此事诬陷江世霖,她急忙叫来竹青,命她把江光辉找回来。
夏堇朝着屋内的下人看了一眼,待到小潘氏把下人们遣走,她哀声说:“母亲,相公虽然对我说,他早有准备,我不用担心,可事出突然,他能有什么准备?还有崔文麒的死,相公说,他已经证明,证人看到的不是他,但谁知道会不会横生枝节。我真的很担心。”
“你想我怎么样?”
“母亲,这两件事看着都是因我而起,但是从相公受伤开始,针对的都是我们两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老爷回来,我会帮你解释的。”
“不是的。”夏堇连连摇头,“我不是想让母亲帮我在父亲面前说好话。我只是想知道,外面正发生什么事。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哽咽了。
小潘氏无言地看着夏堇。她也是女人,她明白夏堇的心情,同时她看得出,夏堇喜欢上江世霖了。这不是妻子对丈夫的依赖,这是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的眼神。封尘在她心底的某些记忆突然被唤醒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会使人去打探,是哪位朱大人。晚些我让竹青通知你。”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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