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儿僵住了身体,眼神闪过一抹惊慌,而宁衡却是反应极快的把姜柔儿揽在身后,小豆子却是在旁边脆生生说:“我们从家里来的。”
幸而为首的人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继续之前的动作把剩下的水依次洒在村民身上,最后他停在里正面前,不知说了什么,里正递了一个荷包过去,又对着他们弯腰行了一礼。
直到回去的路上,姜柔儿的心才慢慢稳下来,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你不要害怕,那些人不是咱们本村的人,他们马上就会离开,去其他村子继续驱傩。”
宁衡看她一路沉默,似乎有被吓到,立马出声安慰。
姜柔儿也如此安慰自己,回到家后,她的不安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
已经快到亥时了,小豆子早就困了,被她娘喊回家,姜柔儿也隐隐有几分困意,但她并不想睡觉,今晚是除夕,要为亲人守岁。
可她并无亲人可为守岁,宁衡亦是如此,他的亲生父母也早就死了,两个人坐在火盆边上,都沉默了。
宁衡看她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忍不住出声:“我守着就行,你快上炕睡觉吧。”
“不行,我要为你守岁。”姜柔儿这话让宁衡心里一暖,他伸开手臂,示意姜柔儿靠过来。
姜柔儿左右看了看,才想起这是自己家里,不会有人的,于是,她唇角扬起,笑眯眯的靠了过去,他的肩膀真厚实,比炕沿舒服多了。
“你都已经读书这么久了,我出几个小问题考考你,考考你最近学的怎么样。”姜柔儿眼珠子一转,就仰着头看着他的下巴问道。
屋里碳火昏暗,两人静静的抱坐着,屋外是不时响起的炮竹声。
他的心在此刻竟是前所未所的满足,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喜悦:“任君出题。”
“你知道狐狸为什么经常摔倒吗?”
“嗯??”
“你快说,这个题是考验你是否聪明。”
姜柔儿生怕他多想会儿就醒悟过来,立即催促道。
“因为它的腿受过伤吗?”
宁衡沉吟片刻说。
“不是,因为它狡(脚)猾啊。”姜柔儿笑的十分得意。
“你知道什么官不能发号施令,见人还得陪笑吗?”
“新郎官。”
“那为什么帽子脏了要翻面再戴呢?”
“张冠李戴。”
……
一连说了几个,宁衡无一不说出答案,姜柔儿明白他已经掌握了回答问题的要领,就是不按寻常方法去推理,就不和他玩了。
也幸好,时间过的很快,子时的更声响起,岁已经守完了。
姜柔儿嘟囔着太困了,就爬上了炕,衣裳也没解,翻了个身就响起了细细的鼾声。
他站在地上看了她好半响,最后才摇摇头,才添了碳火,又去厨房烧了灶火,最后回来给她把被子盖上,他这才拖鞋上炕,躺下缓缓闭上双眼。
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跳的很快,那是激动喜悦的情绪,从他记忆以来,新年素来是最为寡淡的,他没有新衣,只能在自己破被絮里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那时,他是最为煎熬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 有了姜柔儿,也让他过上了他从不敢期待的日子。
大年初一,是走亲戚,拜访朋友的好日子,姜柔儿和宁衡也大早就准备好礼物在村子里各个熟识的朋友家中送礼。
走的时候,提着满满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又换了一番。
到了辰时,他们到了村东,坐上了胡大爷的牛车。
这次到镇子也不单单是为了逛灯会,也是为了拜访一下刘阿婆。
镇子上比村子里更为热闹,各色花灯挂满长街,来往的行人皆是满脸喜色,还有不少杂耍的技人在表演,姜柔儿和宁衡挤进去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不少人带着面具,她找到卖面具的小摊贩,给自己挑了一个小老鼠的面具,给宁衡挑了一个小狗的面具,又给小豆子挑了一个关公的面具,最后给丫丫也挑了一个兔子面具。
到刘阿婆院子时,姜柔儿发现街坊邻右竟是都来拜访刘阿婆,看来平时刘阿婆待人很是真诚,这才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姜柔儿把小兔子面具递给丫丫,就又提着自己家里酿好的屠苏酒递给刘阿婆,刘阿婆也很是吃惊,她没想到姜柔儿会在大年初一这么重要的日子前来拜访她。
手在衣裳上搓了搓才小心翼翼接过姜柔儿递来的东西。
“姜姑娘太客气了,还带这么多礼物。”刘阿婆赶紧让人坐,她又自己去倒了水给姜柔儿他们。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走了,两人闲聊几句,姜柔儿就起身要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她突然看到门口放着几根棍子,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
谁知刘阿婆脸上竟是露出惊慌的表情,看到四下没人,又让丫丫进了屋里,她才低声说:
“最近镇子里不安生,听说有盗匪来了,昨个半夜还有一户人家丢了家里全部值钱的东西,还把那主人腿打伤了,女儿也被他们玷污了,今早去报的案,但衙门人手不够,没说逮到那些盗匪,好像往山里逃了去,姜姑娘,你们可要多加小心,越是热闹的时候,越危险,往年又多少糟心的事都是年初发生的。”
“往北跑了?”姜柔儿和宁衡对视一眼,这不巧了,他们村子就在镇子的北面,但盗匪这事,素来都有谣传,姜柔儿只点点头:“我省的了,我们会多加小心,阿婆放心吧。”
从刘阿婆这里离开后,姜柔儿一直想着盗匪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又在系统商城又买了一根电击笔,以防万一。
最后又去看望了四方酒楼的掌柜,姜柔儿本来是要去碰碰运气,没成想,酒楼竟是真的开着,姜柔儿调侃他:“掌柜真的敬业,年初一还在赚银子,你不想休息,店里的小二也得休息啊。”
小二憨憨一笑,“姜姑娘,我是个孤儿,是掌柜收留了我,我不用休息,干活挺好的。”
掌柜哈哈哈大笑几声:“我的儿子跟随东家进了京城,孤家寡人一个,在家里也是冷冷清清,还不如在酒楼里,虽然客人不多,但也算有点烟火气。”
姜柔儿笑了,把手里的屠苏酒递过去,“接下来一年,就祝四方酒楼的生意红红火火。”
“承姑娘的吉言了。”掌柜接过酒,还要留他们吃饭,姜柔儿赶紧推辞了,他们还赶着回去。
回去的路上,姜柔儿见胡大爷穿着薄薄的袄,就顺便在成衣铺买了一件厚实的袄袍,宁衡看了也只是眼眸深了几分,并未说什么。
到了镇子外,胡大爷见棉袄那么厚实,心下感动万分,眼睛里隐约有泪在滚动,但他还是说什么不要:“这太贵重了,你又是送酒又是送衣的,我都无以回报。”
“胡大爷,要不是你坚持这么多年一直赶牛车,我们也不能这么方便的来镇子里,这件衣裳,你就拿着吧,以后我还要经常坐您的牛车呢。”
她这样说,胡大爷才勉强收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件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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