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没多少人,简约低调的风格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要来两杯黑咖,俩人挨着落地窗一侧坐了下来。
“说吧。”
低头搅拌面前的黑咖,宋伊神色有些漠然。
“从哪里说起?”
“从该说的地方说起。”
“......”
这个问题过于笼统,宋伊耸了耸肩:“就从盛家如何灭族开始。”
陆焕之翘起双腿,后背靠在椅子上,黑眸盯着她:“白濯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阿世功不可没。”
“但是叫他们感情破裂的,却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
“盛娆姑姑?”
能让白濯侧眼看待的,只有她了。
陆焕之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点了点头:“是。”
“......但她是他的妹妹。”
“阿娆,并不是阿世的亲妹妹。”
“......”
“其他的,和你想得也差不多。阿世和白濯同时爱上了阿娆。”陆焕之浅浅的语气轻得可怕,却足以侵蚀掉宋伊脆弱纤细的神经,让她的情绪开始慢慢上升到一个顶点。
“那我母亲呢?他又是为什么去招惹我母亲?”
“你母亲——。”
陆焕之一只手的手指,一下下敲着自己膝盖,思忖道:“阿世选择放手,是因为当时阿娆有了白濯的孩子。”
“阿娆嫁给白濯,白濯便开始处处针对打压阿世,最终逼得他支身前往C国进行外交活动。由此,认识了你的母亲,宋素茵。”
“所以,他压根——就不爱我母亲,对吗?”
她以为,不管怎么说,她的父母是相爱的!
“一开始,确是没有。”陆焕之顿了顿,“宋正德并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和一个A国人走得太近,他的阻扰成功激怒盛世,进而对你母亲展开疯狂追求,甚至让她未婚先孕。”
“这才有了你。”
“......”
“你母亲有了你之后,盛世的确有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于是在宋正德眼皮子底下将她接到A国安胎。你才一个月大,那时候宫里却传来盛娆流产的消息。”
“阿娆一共为白濯流产三次,那是第一次。”陆焕之眼底隐隐跳跃着怜悯之意。
“第二次呢?”
“......她是盛家求情,跪在白濯宫殿门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导致小产。”
“你母亲平安生下你后,宋正德也来到A国。”
宋伊放在桌下的手掌隐隐发抖,她怎么也控制不了,最终只能双手合拢,死死攥在一起。
“他伪造阿世通敌叛国的文件,还将阿世骗到了一家酒店,却没想到,来的是你母亲。”
“然、然后呢——”
“他放火烧了酒店,你母亲......没有出来!”
“......”
“阿世那会儿消失了整整三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等他回来,素茵死了,你被宋正德带走。”
“顾不上休息,他动身前往a国寻你,踏上飞机那刻,白濯发难,盛家全族入狱。”
“......既然白濯一开始就知道他潜逃在外,那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沉黑的眸色直直望向男人,宋伊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艰难地问出心中疑虑。
“谁知道呢?”
陆焕之眯了眯眼:“或许,他想要的仅仅是阿世在阿娆心底的死亡,无论是以哪种方式。”
“只要他不再出现,问题就不大。”
“......那你呢,你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故事的的确确很感人,各方面都说得通,但仅仅光凭他的片面之词,还是单薄苍白许多。
“演唱会上,你从来都是主角,不会沦为配角。”
“......”
黑咖香浓的味道早已消散,宋伊端起来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还能接受。
和陆焕之分开,宋伊站在十字路口,默默想了一会儿,还是沿着通向林惜朝的方向走去。
只要想到,她就这么走了,万一真的再也见不到他,她什么坚持都会分崩瓦解。
远远地,她便看到男人玉身长立,站在门口,像是一幅画一样,吸引来回女人的目光。
其实以林惜朝的姿容气质,即便沉默坐在最角落,她也毫不怀疑很多女人会注意到他。
男人似察觉到旁边那股坚定略显柔色的复杂目光,微微侧了侧身,一抬头望见宋伊的眼底。
宋伊有些猝不及防,脸色难堪地撇过头,转念想到自己这根本就像做贼心虚,刚要回头,身子便被男人提起,顺势落入他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滚烫的胸膛,宋伊目不转睛看着他,喃喃道:“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异常明亮的双眼,心中一动:“说。”
宋伊双手抓紧他的西装,将唇凑到他耳边,柔软的气息中,她的声音清晰传来:“算了,还是算了!”犹豫了一会儿,颓然下来。
她这般退缩的模样,看得男人突然想笑,竟然低笑出声。
打横将宋伊揽在怀里,林惜朝大步走进屋子:“除了白颂儿,你还见到谁了?”
能叫她这么挫败到骨子里去的,想想也只有陆焕之了。
“......陆焕之。”知晓自己骗不了他,宋伊半晌开口。
“他和我说了盛世被我爷爷诬陷和他在报复的情况下占有我母亲。”
“还有——盛娆姑姑。”
对于她这个姑姑,宋伊心底百感交集。
一个女人太美了,只会是红颜祸水,到最后的身不由己。
“陆焕之,是陆夜北的养父。”
回到客厅,林惜朝放下宋伊,却始终都不太愿放开她。但这样紧贴而放肆的姿势,多少还是让宋伊有些窘羞:“你倒是放下我呀。”
“他有一个孪生妹妹,叫陆焕然。”
“陆焕然?”宋伊停止了挣扎,男人一向不说废话,不提无关紧要的人。
“她嫁给了司铎,司宣的父亲。”
“......”
宋伊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眼眸暗沉如夜:“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以前不太觉得这话多有道理,现在想想,这话还真是对极了。”
“林惜朝。”低声唤道。
“嗯。”
“他被带走的那一刻,你有没有,恨我呢?”
“......不恨。”
林惜朝沉声道,单手搂着她的腰,头埋下:“父亲落入白濯手里,性命无忧;而你要的是清楚真相。我知道,你没想过要他死!”
“可你,生了好一通气。”软糯的嗓音散发着浅浅的甘甜。
她鲜少撒娇,可一旦撒娇,对男人便是致命一击。
林惜朝听得心都要化了:“没有。”他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
“倘若真的死在你手里,我也不会怨你半分。”
宋伊心脏漏了一拍,踮起双脚蜻蜓点水地亲了亲男人的薄唇。还没等收回,眼前蓦地一黑,男人将她重重压在白墙上,流连亲吻起来。
“呼——”
一吻完毕,宋伊整个人软化在男人怀里,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只得趴在林惜朝的怀里低低喘气。
“我头晕,林惜朝。”眼前又开始昏眩起来,林惜朝眸色暗了暗,女人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惨白。
“进屋休息。”
“嗯。”
从昨晚,她的身子就不太对劲。
林惜朝将宋伊抱到床上,掌心抚向她的额头,微微发烫,眼神冷了下来。
踱步到门外,给陆夜北打了一个电话:“药效发作了。”
迷迷糊糊中,宋伊不舒服地蹬掉了被子,软糯地喊到:“林惜朝。”
“林惜朝——”
人跑去哪里了?
宋伊挣扎着要爬下来,试着几次都没成功,沮丧地一头栽进枕头里。
睡了一会儿,身体突然贴上一个滚烫的热源,宋伊下意识想要避开,但却作祟地反贴上去。
林惜朝神色晦暗,腹部摩挲着女人粉色可口的嘴巴,声音诱哄:“伊伊,一晚上就好。”
说完,俯身吻了下来。
她的滋味,他搜肠刮肚都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她总是这样,轻易地吸引他全部的视线,瓦解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尊。
其实,他才是他们这场爱情里的弱势。
只消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将他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打进地狱之中。
疼——
大片的疼——
她醒来已是中午,可双腿仍是发软,几乎连站都不能站!
宋伊怒了,出奇愤怒!
他怎么可以趁她不舒服做得这么彻底!
“你、你滚!”
卯足了气力的话,落在男人耳里却是无力娇嗔,林惜朝神抖擞地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沿着床缘坐下:“补充点体力。”
“补充你妹啊!”
补充好了,全都便宜他了!
她干脆饿死得了!
“乖,喝下我带你进宫。”
宋伊眉头蹙了起来,随即松开:“成交。”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我还是愿意......认他这个父亲。”
至于他和母亲的爱恨情仇,她的确没有指责干预的权力!
“嗯。”
林惜朝淡淡笑了笑,挖了一勺吹散了热气,才喂到她的嘴边。
视线沿着宋伊的脖颈一路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笑容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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