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虹的身世,除了她给程骁发短信时介绍过自己,跟程骁在一起后,也经常讲起当年的苦楚。
对此,程骁记忆深刻。
陈虹本名叫陈红,老家在陕省西部。
陈红五岁时,父亲去镇上卖大蒜,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死。
丧事刚过,她的母亲潘小玲就把她丢给公婆,自己带着卡车司机的赔偿金回了娘家,不久改嫁他人。
因为伯伯和姑姑都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饿死,陈红的父亲是独苗。父亲一死,爷爷、奶奶再也没有依靠,身体每况愈下。
好在,还有陈红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爷爷、奶奶年龄大,不能干重活,又都是老农民也没有什么退休金,连给孙女交的学费都是捡破烂凑的。
从学前班到初三,十年间,她的母亲潘小玲从没有回来看她一眼。
有时,潘小玲和后夫在街上遇到陈红,陈红叫她“妈”,她也装作没听到,转身走远。
有几次,爷爷、奶奶想给陈红买一件棉袄却没有钱,就带着陈红去哀求潘小玲,却被潘小玲的后夫踢打出门。
陈红考上高中后,爷爷、奶奶相继因病离世,她的生活更加窘迫。
因为成绩优异,被校长安排跟自己的女儿做同桌。靠着给校长的女儿辅导功课,免去高中三年的学费。
同学们都还不错,有人把穿旧的衣服送给她,有人给她带饭,有人把旧书和旧讲义交给她卖废品,再加上她每学期都有奖学金,勉强度过高中三年。
这三年来,陈红的母亲潘小玲同样没有来看过她。
第一年高考,陈红考上老家的医学院。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她最后一次去见亲妈潘小玲,想借点学费。
潘小玲却对她的录取通知书嗤之以鼻,还说有钱也不会借给她这个赔钱货。
陈红正为学费发愁,村支书带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登门。
经村支书介绍,陈红知道这个干部是乡长,也姓陈。陈乡长的女儿今年也参加高考,却因为分数太低,连个大专都考不上。
村支书建议陈红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陈乡长的女儿,可以得到两万块钱。
陈红只是考虑片刻就同意了,但是,她也提了个要求,就是让陈乡长帮她改个户籍,弄个新的身份证。
陈乡长欣然同意,于是,陈红就变成了陈虹。
陈虹用陈乡长给的钱去母校复读,第二年考上南邮,机缘巧合,认识了程骁。
“学长,我该怎么办?”陈虹问道。
程骁笑道:“她是你亲妈,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赶得远远的,有什么难的?”
“我肯定不想认她!”陈虹说道,“自从父亲去世,她就没有管过我,现在凭什么让我认她!”
秦葭也安慰她:“只要你不想认,我们有一百种法子把她赶走!”
于惠敏抱着孩子出来:“她毕竟是小虹的亲妈,你们还是客气一点,事情闹大了,不太好看!”
程骁一听就知道,老妈的圣母心又要泛滥,他向几个媳妇使个眼色,大家也就不再提这事。
第二天是除夕,一家人都在家,男女老少齐伸手,共同做了一桌子好菜。
下午,娆娆开着“保时捷”回到彭城,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着年夜饭。
就连谢逅的母亲谢长冰,也被从谢逅的舅舅家接来,大家一起守岁、闲聊。
大年初二,谢逅和母亲、孩子及一干保镖乘飞机返回大鹅。
大年初六,程骁、秦葭和陈虹等人也返回金陵。
在车队进入市区的时候,程骁向陈虹说道:“问问你的助理,那个潘小玲这段时间又来公司没有?”
陈虹点头苦笑:“刘媛打电话跟我了,说她大年初二和初五都去了跑团,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会去得更频繁!”
“保安是怎么对她的?”
“因为我不在,保安们以不能确定亲情关系为由,没让她上楼,只是让她在公司的楼下等待,她也没有怎么闹。但是,明天我去公司,说不定就能遇到她!”
程骁说道:“如果你明天遇到她,一定不要说什么难听的,更不要撕破脸。如果她有什么不太过分的要求,就满足她!”
“为什么?”陈虹不理解,“她能有什么要求,无非就是要钱!她对我那样,我为什么还要给她钱?”
秦葭听懂了:“小虹,你现在是省级正协委员,你与潘小玲的事一旦闹大,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到时候,一些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谴责你!”
陈虹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我还是正协委员呢!可是,她对我无情无义,我给她一分钱,心里都不舒服!”
程骁笑道:“给她一点小钱,也是缓兵之计,先过了两会再说!如果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都及时跟我说,我们在满足她要求的同时,给她挖个坑,让她灰溜溜地离开!”
陈虹连连点头:“学长、学姐,我都听你们的!”
程骁想了想:“你们娘儿俩今晚也别回家了!我担心,她打听到你住哪里,晚上会去你的别墅前等着呢!”
“那我们去哪里?”
秦葭笑道:“当然去我们家!哥哥不舍得跟你们分开,就找个理由让你们娘儿俩跟我们住一起呢!”
说着,她伸手在程骁的腮帮子上拧了一下:“哥哥已经为我们买好了更大的别墅,都在同一个小区,将来,我们做邻居!哥哥想学习清宫剧里的皇帝,想翻谁的牌子,就翻谁的牌子!”
程骁大笑:“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回到“江南风韵”16号,当天晚上早早上床。
第二天上午,大家一起吃早点。
“学长、学姐,你能陪我一起去‘跑团’吗?”陈虹问道。
程骁喝了一口豆浆:“好,我们陪你走一趟!”
不一会儿,段虎开车来接程骁和秦葭,程骁说道:“先去‘跑团’,把陈总送到她的公司!”
陈虹把孩子也放在这边,交给袁姐来带,她坐上程骁的车。
车子来到“跑团”的楼下,刚刚停稳,程骁就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女人正佝偻着身子,站在大厦一楼的玻璃门内向外看。
“是她吗?”程骁问道。
陈虹透过车窗玻璃,仔细打量一会儿:“就是她!”
“不要怕,大大方方地应对就行!”程骁说着,率先下车。
秦葭也安慰陈虹:“记住我的话!跟这种人打交道,你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激动,不要说一些过激的话,以免被一些无良媒体抓住把柄!”
陈虹深吸一口气:“好的,学长、学姐!”
这几年,她从一个穷困的大学生,成长为一个正式员工数千、团员总数过十万的企业总裁,也是经过风风雨雨,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今天的特殊之处在于,这个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生而不养的母亲,拿走父亲赔偿款的狠心女人,亲情与仇恨交织,让她一时之间没有一个正确应对的法子。
陈虹从车上下来,和程骁、秦葭并肩走向大厦的一楼。
潘小玲透过玻璃,从奔驰上下来三个年轻人,一男两女,都是大富大贵之相。
右边的少妇,看面相,依稀有她年轻时的影子。
她立即确定,这就是她的女儿。
于是,她立即拉开玻璃门,等在里面。
陈虹与程骁、秦葭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厅。
“小红!”潘小玲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陈虹只作没听见,继续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小红,我是你妈!”潘小玲的声音加大。
陈虹仍然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潘小玲不得不主动跑过来,张开双臂,拦在陈虹的面前。
陈虹吓了一跳,“惊恐”地回过神来:“你是谁啊!”
潘小玲再一次亮明身份:“你不是小红吗?我是你妈!”
陈虹故作辨认半天:“你说是我妈,有证据吗?”
潘小玲拿出二代身份证,果然显示她的名字。
陈虹“哦”了一声:“妈,你刚才是不是喊我的名字了?”
“是啊,我喊你好几声呢!”
“哦,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发高烧,因为没有钱看病,听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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